迷你生日宴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阮蓄之把长辈们和俩兄弟一一安排好，回了房间。
辜意刚洗了澡，正趴在床上，耳朵嗡嗡，听见声音便扑腾起来，跪坐着说：“你怎么敢的啊！”
“什么？”阮蓄之脱了外套，放在沙发背上。
“就是老辜啊。”辜意爬到床尾和阮蓄之对视，“你都不和我商量，你就！”
“和你爸爸打个招呼还需要商量？”阮蓄之纳闷，“我们家的家规什么时候这么严格了？”
辜意龇牙：“你那是打个商量吗！”
“是啊。”阮蓄之摊手，“我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吗？”
“你说了。”辜意直起腰身，学着阮蓄之先前的样子，说，“‘是我’。”
阮蓄之笑了一下，转身往浴室走去，“叔叔说‘你是’，我说‘是我’，有什么不对吗？”
“你……你，我说不过你，但是我知道你，你就是故意的。”辜意盘起腿，揪着自己的睡裤，提高音量，“要不是时机场合不对，老辜早就逮着我审问10086遍了。”
阮蓄之在玻璃门后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叔叔以为姜苔是你对象。”
“我都跟他解释了嘛。”辜意骂道，“小心眼儿，你也不怕玩脱了啊。”
“从外婆和你对叔叔的评价来看，叔叔是个很开明的人，而且我记得你说过，叔叔身边也有同性伴侣朋友，所以我就斗胆一试。”阮蓄之说，“何况真要不行，你仔细一想，我其实也没表现出什么，到时候否认就好了。”
“凭什么否认？”辜意不乐意了，“不主动承认是因为时机不对，否认算什么？不许否认！”
阮蓄之笑道：“行，我必须跟随你的步伐。”
“老辜现在是懂了，他刚才在饭桌上一直打量你，舒城他们都发现不对劲了，还很心虚。”辜意说，“幸好你拿得出手，要不然刚才就要闹起来了。”
“没事儿。”阮蓄之说，“我扛得住。”
辜意闻言也不说什么了，猛地仰倒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开始回复消息。
周密：【咋样？老辜说啥没？】
舒城：【没吧，都这个点了，老辜应该舍不得逮着儿子问话。】
辜意@舒城，表示还是他懂老辜的心。
周密又说：【别说，阮蓄之他妈妈真心非常漂亮，而且脾气也很温柔，以后不会是恶婆婆。】
舒城表示：【人家都愿意折腾过来给意过生日，说明是真喜欢咱意。意，你们打算啥时候出柜？】
辜意说：【高考后。】
周密说：【阮蓄之不是要出国吗？跨国恋啊。你看咱和舒子，兄弟情跨国之后都略显艰难。】
舒城：【关我屁事。】
辜意想了想，说：【他爱去哪儿去哪儿，我不管，现在又不是以前，咱有通讯设备，距离算个啥？】
周密：【也是，咱有钱，飞机来回不是问题，就当两点一线了。】
舒城：【你俩想得真远，这还没高考呢。】
周密不太赞同：【时间如白驹过隙，懂吗？他妈期中都过了，下个月寒假一放，再回来就要开启地狱备考模式了，那时间还不转眼就过吗？幸好咱意和对象是同学邻居，否则每天打啵的机会都没有。】
“聊什么，笑得这么傻？”阮蓄之从浴室出来，看了眼辜意。
“在和发小们瞎聊。”辜意在床上打了个滚，老实睡到自己的位置，把另一半腾出来，“快来快来，我们一起聊。”
阮蓄之可插不进去这三分的小聊天群，他钻进被窝，把侧躺的辜意拨平，说：“别侧躺着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可是正躺着举着手机很累。”辜意把手机递过去，“我说，你打，这样我就不用拿手机了。”
阮蓄之接过手机，说：“万一你们要说点我不该听的怎么办？”
有道理，辜意凑过去，说：“所以你现在说一下，就说掌握手机的是你，这样他们就不会说你坏话了。”
“……你真聪明。”阮蓄之听话照做，“所以，你们经常在群里说我的坏话。”
辜意想了想，说：“也没有经常，偶尔吧。你很在意吗？”
“我不在意他们说什么，但我很在意你有没有维护我。”阮蓄之说，“人家不都说婆媳矛盾要靠丈夫调解吗，只要丈夫愿意坚定地维护妻子。”
“我可维护你了。”辜意立马说，“你在我心里是完美的，真的，不信你翻记录。”
阮蓄之才懒得翻，转身用额头压住辜意的额头，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你不许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辜意振振有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随你怎么想’‘无所谓’，这些都是让情侣吵架的导火索。”
“好吧。”阮蓄之记在小本本上了，又看了眼手机屏幕，“你看，我来了，他俩都哑巴了。”
“谁让我是弟弟呢。”辜意叹气，“你就理解老父亲们对你的不满吧。”
阮蓄之也跟着叹气，“我非常理解，但是我也很委屈。”
辜意闻言嘿嘿一笑，张嘴去啵他的下巴，又亲亲嘴巴，哄道：“哎呀，不委屈不委屈。”
阮蓄之计谋得逞，把手机放在一边，捏着辜意的脖子就开始亲。他近来越发得寸进尺，不再满足在辜意的脸上放肆，还要往下，往更隐秘的地方留下印记。辜意对此一直是放纵的态度，哪怕他害羞躲避，可也从没真的抗拒拒绝过。
阮蓄之咬了咬他的喉结，辜意曲起膝盖，小声道：“别咬……留印子怎么办？”
“平时说话就黏糊糊的……”阮蓄之笑他，“这会儿还夹起来了？”
辜意不好意思地剜他一眼，更不好意思说自己喜欢他的亲吻，喜欢他们用一切方式亲密紧贴。他喘了口气，说：“你还没给我礼物呢。”
“蛋糕是我做的，我在下面加了你爱吃的抹茶冻。”
“我知道。”
“房间里的金箔剪花和气球是我弄的，你一定不知道我偷偷剪了好多你，虽然都不太好看。”阮蓄之懊恼，“我的手工做得不好。”
“其实蛮可爱的。”辜意抱怨，“但是你把我剪得好胖啊。”
阮蓄之乐道：“胖一点可爱，叫q版小意。”
辜意逮住他话里的错误，说：“真正的、瘦的我不可爱嘛……你明明经常这么夸我。”
“我都夸你了，你还挑我的刺啊？你烦人。”阮蓄之气恼，凑过去咬那张绯红的脸，把辜意摁在自己和枕头中间，欺负出可怜的声响。
辜意踹腿抬手，无力挣扎了一番，突然浑身一僵，下一秒就红了眼睛。他开始试图躲避视线，“干、干嘛啊。”
阮蓄之盯着他，不再与他闹，只是僵硬地撑着自己的身体，但他的目光让辜意害怕。半晌，阮蓄之猛地坐起来，说：“我……我去洗澡。”
“你都洗过了。”辜意起身扑到他背上，差点把阮蓄之扑得摔下床。两人堪堪稳住，辜意蹭了蹭阮蓄之的耳朵，感觉自己浑身都好烫，“我……我十八了。”
“那也不好。”阮蓄之试图把辜意从背上挪开，“别闹我了行吗？听话。”
“你不想吗？”辜意小声说。
阮蓄之不想回答这个类似于审判的问题。
“你很想吧，我、我也想。”辜意生疏地用嘴巴蹭着阮蓄之的侧脸，目光落在床头柜上，“而且你都准备了呀——”
“我没准备！”阮蓄之难得有点慌，“我绝对没有准备什么不该准备的东西你不许误会我对你别有所图好吧我确实有所图但绝对不是现在不是想在你刚十八的时候就付诸行动我还没有这么禽兽！”
辜意笑起来，“可是你的好兄弟替你准备了。”
“什——”阮蓄之反应过来，猛地伸手拿过柜子上的盒子，打开一看，什么超薄透气，什么温和润/滑，什么充足前/戏……他妈的准备得还挺充分！
“我绝对没有向他们授意。”阮蓄之快速合上盖子，感觉脑袋嗡嗡，“我这就去把他们杀了。”
辜意乐得不行，闻言赶紧手脚并用地扒住他，“人家好心帮你，你还不高兴啊？”
“好心个屁……尽干坏事。”阮蓄之做了两次深呼吸，“算了，这件事情延后再说，你先放开我。”
“不要！”辜意不开心，“你是不是嫌弃我？”
阮蓄之隐约崩溃，“没有。真别闹了，今晚真的不合适，我们约下次，好不好？”
“哪里不合适？”
“时间，地点都不合适，我也不合适。”阮蓄之说，“这种事情……不可以这么随便的。”
辜意不懂，“还要先斋戒沐浴三日吗？”
“……总之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来，万一伤到你怎么办？必须再等等。”阮蓄之好声好气地哄着，“你是心大，但我不能因为你傻就欺负你，委屈你，懂吗？”
“不做就不做嘛，干嘛还要污蔑我傻啊。”辜意不开心地在他背上闹，“可是我难受啊。”
阮蓄之转头，四目相对，沉默片刻，两人纷纷递出右手。
“先将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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