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犬玩偶胖嘟嘟的,摸起来柔软舒服,辜意揉搓了两把,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正事儿。
“你是不是故意的?”他质疑道。
阮蓄之面露疑惑,“什么?”
“你别给我装,就热搜的事情。”辜意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一定是听别人瞎说了什么,才因此误会我。”阮蓄之叹了口气,“网上有些人惯爱风言风语,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如果主人公是别人,我根本不会在意,更别说听人家分析来分析去了,可你不一样。”辜意抿唇,“我还是很了解你的……你就是这种逼人!”
“怎么还开始骂人了?”阮蓄之拍拍沙发椅背,“坐着。”
辜意一屁股坐下,把玩偶抱在怀里,还是用那种目光把阮蓄之盯着。阮蓄之撑着手臂回视,说:“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辜意收回目光,过了两秒又转回来,说:“别插科打诨的,说正事儿呢。”
“我刚才已经回答你了,是你自己不信我,我没有别的办法。当然,如果你想听到我更多的解释,烦请先拿出证据证明你自己的说法。”阮蓄之说,“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太嚣张了!
辜意愤愤地说:“你很无耻。”
阮蓄之张开嘴巴,向他展示自己的两排牙齿。
“……不要脸!”辜意抱着玩偶起身,“我们走!”
阮蓄之的目光跟随他,“今晚要抱着它睡吗?”
“对啊。”辜意顿住脚步,转头看向阮蓄之,“让它给我守门,闲人免进。”
阮蓄之没有说话,看着他拐进走廊,房门打开又关上,轻浅的一点声音。
*
第二天早上,辜意起床后第一时间去看地毯,那朵小花只是蔫儿了,没有被踩踏的痕迹。他趴在床边,也不知道是失望居多还是失望居多,趴了一会儿又躺回被窝。
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过起来分外舒服,日子一混即过。辜意在阮蓄之家里住了接近一周,中途阮鹭跑过来和他讨论剧本顺带蹭饭,赖到凌晨的时候,阮蓄之一通电话叫来阮州,把人强行扫地出门了。后面周密也过来看了两眼,见辜意没缺胳膊少肉的,还胖了点儿,就放心地走了。
周五晚上,辜意在外面和舒城吃了饭回来,灯光应声而亮,屋里半个人影也没有。辜意把甜品放进冰箱,拍了个照,拿出手机给阮蓄之发了过去。
阮蓄之没有立刻回复,辜意便转身向客卧走去,他想洗个澡。路过主卧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发现阮蓄之没关门。
“阮蓄之?”
他喊了一声,敲门三下,里头没人回应,他便把门关上。回到客卧,辜意伸手握住门把手,却突然顿住了,他转头,看向最南端的那间房。
这段时间,辜意摸清了这座公寓的布局,也看出南端那间房子很不一样——这些天阮蓄之没有进去过,和别的房间不同,它始终紧闭,拒绝其他人进入。
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浮上心头,辜意喉结滚动,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不是指纹锁,而是密码锁,辜意摸了把额头,伸出手指,下意识地输入第一反应的六个数字,然后就听密码锁一响,绿光闪了一圈,房间解锁。
“……”
辜意怔怔地站在原地,他输入的是以前阮蓄之的手机密码,结合了他们生日的六个数字。
这屋里是谁的记忆,已经不言而喻。
辜意开始感到恐慌,但他没有后退,而是推开了房门。灯光亮起,他一眼就看见正对面的相片墙,数不清多少张,密密麻麻,全是他们的从前,那些他记得的,和他没有察觉到的记忆。
辜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照片上边上走过的,他看完了整面墙,来到另一侧的架子上,看见了好几把琵琶
,都是顶好的料子,有新有旧但都细心保养,和他曾经送给阮蓄之的那把紫檀旧琵琶放在一起,就仿佛是一种时间的连接。他走过去,看见每把琵琶面前的标注牌。
【那年秋天,辜意所赠。】
【看见这把刺猬紫檀,和辜意以前用的某一把很像。】
【梁大师所做,辜意应该喜欢,他是梁大师的常客。】
【买了把红木琵琶,很漂亮。】
【暗香疏影。】
【自己做的那把失败了,还是买了这把花梨木的。】
【今年没有看到合适的,做了个模型。】
【朋友听闻我每年都买琵琶,赠了一把仿古琵琶。】
辜意惶惶抬头,看见木架侧边的一只旧的柴犬公仔,穿着红大褂,分明是以前他挂在锦城卧室的那只,当年他问陈恩玉,陈恩玉说搬家的时候弄丢了,他还难过了好久,没想到被阮蓄之藏起来了。
辜意看着那间房间,心想房间之内还有小门,那不就相当于密室?密室挂着他的旧物,是不是说明里头也和他有关?
来都来了,辜意这么想着,轻步走了过去。这房间没有密码锁,竟然一扭就开,辜意诧异地推开半边门,灯瞬间亮起,是很昏黄的那种夜灯,刚好把房间中间的一张床照出来。
阮蓄之有时会在里头睡觉吗?
辜意试探性地走到床边,突然脚尖一重,踩到了什么,同时一道清楚的链条声突然响起。辜意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低头看去,发现这大床的床脚竟然有一条很细的锁链,首端是一圈青绿色的皮圈子。
那颜色太有象征意味了,辜意惊声后退,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猫儿上身了?”阮蓄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朝惊慌转头的辜意勾出一抹笑容,语气谴责,“在家里也爱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