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密发来消息，三兄弟要聚在一起吃个饭，问辜意能不能出来？这个问法让辜意分外不爽，感觉他在别人眼中已经是没有人权自由的奴/隶了。
【发地址。】
辜意冷淡地回复周密的打趣和嘲讽，换了套休闲装扮走出主卧。阮蓄之正在客厅端着笔记本看资料，听见动静抬头看了过来，辜意假装没发现，走到玄关处换鞋，没过几秒，眼前就多出两只脚。
辜意从容地换好鞋，从容地站起来，从容地说：“我出去一趟。”
“嗯。”阮蓄之靠着玄关看着他，“多久回来？”
辜意说：“凌晨……之前？”
“好。”阮蓄之目光轻晃，抬手替他理了理衣领，语气很轻，“好好玩，在外头注意安全，需要我的话就打电话……记得回来。”
辜意垂眼看着衣领附近的手，说：“知道了……我又不会骗你。”
阮蓄之“嗯”了一声，看着辜意出了门，那眼神让辜意觉得自己是一去不回了还是怎么地，至于用这种略显惆怅的眼神凝视着他出门吗？
周密在地下车库等着，辜意上车后往椅背上一靠，吁了口气。周密见状哟了一声，“走两步路还累着您了？”
“我是心累。”辜意摇头，“你不懂。”
“我确实不懂。”周密弹烟，“按理来说事情发酵这么久了，那些狗仔也没之前盯得紧了，你完全可以从阮蓄之家里出来，可我看你在人家家里住得挺舒服的嘛，别是你借题发挥，趁机赖在人家那儿不走了吧？”
辜意不反驳，仰头盯着半空看了很久，说：“前两天霜姨来了。”
“哦？”周密抽完一根烟，用湿巾擦干净手，升上车窗，驱车离开。路上，他说：“她给你开支票了？”
辜意翻了个白眼，说：“霜姨不干这种事儿……她就带了甜品来，说是顺路。”
“我看不顺路，人家是专程来探探情况的。”周密把着方向盘，“她没说你什么吧？”
辜意摇头，“什么都没说……”
周密见他眉心紧蹙，面露忧色，不禁说：“她知道你跟阮蓄之住在一起，必然知道阮蓄之是打定主意要和你旧情复燃，她跑一趟，不就是默认了你俩的关系吗？”
“我知道，但是……”
“人家自己都表示态度了，你还东想西想的。”周密摇头叹气，“宝贝儿，你这样想的话，你俩就打一辈子炮吧。”
辜意认真地思考了几秒，谨慎一点头，“也不是不行。”
周密抬手比了个大拇指，“行，你长大了，哥是管不了你了。”
辜意耸了下肩，没有再说话。
还是酒吧的老位置，辜意一进门，胖猫就蹿了过来，可能是真有些日子不见了，猫大爷也变得温柔了些，在辜意的臂弯里拱着屁股，试图往他脸上凑。
辜意抓着猫亲了一口，走过去坐在单人沙发上。舒城正在点酒，问：“能喝吗？”
“喝点儿呗。”辜意说完觉得不对，忍不住抬头瞥了他一眼，“我什么都能做！”
人就是越没什么越强调什么，舒城耸肩，不跟他争辩，熟练地点了几瓶酒。
兄弟几个没有客套的，周密躺在另一端的沙发上嗑瓜子儿，和舒城讨论一些辜意不感兴趣的生意上的话题。辜意不往耳朵里去，低头和胖猫玩儿，时不时抬头和他们喝一杯，不料几杯过后，两人还是将话题绕到了他身上。
辜意揉猫的动作变慢，借着酒劲儿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你是当事人，不问你问谁？”舒城靠着椅背，大马金刀地翘着二郎腿，“说说呗，你和阮蓄之到底有什么打算？”
见辜意不说话，周密哼笑道：“阮蓄之的打算我是看出来了，至于辜意，他估计没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也是打算啊，这个就叫将计就计。”舒城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搁杯说，“就是说他把主动权和选择权全部交到了阮蓄之手上，阮蓄之想怎么样，他就怎么样，不主动但是也不抗拒。”
“啊……”周密拖长尾音，“我觉得也是，你看他现在赖在人家家里不走，两个人孤男寡男的，还是老情人儿，不知道怎么天雷勾地火呢……诶，你俩没干什么坏事儿吧？”
“没干……”辜意戳着猫脸，浑不在意地样子，“成年人做点爱做的事情，不算干坏事儿吧？”
“得，这是什么都干了。住人家的，吃人家的，还把人家睡了。”舒城弹出大拇指，“意，你挺牛的。”
辜意悠悠一笑，说：“我也觉得。”
舒城和周密对视一眼，周密说：“那你今晚就别回去了呗，咱们通宵。”
辜意手指蜷缩，约莫两秒才说：“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周密呵呵，“别是不敢吧？算了，城儿，人家是有家规的，不比咱们，待会儿还是让他先回去，我陪你喝！”
舒城举杯，“还是你好啊，密密！”
辜意看着这俩人举杯相碰，对饮叹息，不禁呵呵一笑，说：“激将法？行，你们成功了，我今晚不回了，陪你俩喝到天明行吗？”
“行，怎么不行！”周密走到辜意身边，揽住他的肩膀摇晃了两下，一脸欣慰，“我就知道，咱意就是硬气！”
辜意面上微笑，拿起酒杯和他喝了一杯，等他走了，又佯装无事地和胖猫玩了一会儿，等到两人开始拼酒的时候，他就掏出手机假装看什么，刷着屏幕，十分自然地点进了和阮蓄之的聊天屏幕。
【我今晚不回来了。】
【你别等我了。】
他有些心虚地等待着阮蓄之的回复，然后看见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大概过了几分钟，阮蓄之回复了。
【哦。】
哦？
哦！
辜意琢磨着这个字，试图想象阮蓄之的表情，然后他就透过屏幕看见了阮蓄之轻蹙的眉毛。
辜意抿了抿唇，还没纠结出什么话，那边阮蓄之又发来一条消息。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