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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显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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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章暗暗一笑,面上却大大地惊道:“没想到神君有如此高义,为魔界生民这般费心,我听了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可叹我福薄,没能如神君一般,得了恩泽魔界的机会,这心里实在难受得紧。”

见他满脸遗憾,陵光的笑得越发骄傲:“我深知孟章神君向来爱说些大实话的,你也不必羡慕我,或许将来魔尊也会需要神君相助一二。不过,有我这般珠玉在前,恐怕你……”

孟章忙道:“有陵光神君在,魔尊自然是瞧不上我了。”

陵光满意地点点头,颇为自豪地客套几句。

结界里的仙越聚越多,除了地官和荧惑星君,其他相赠法术的仙家都凑了来,想着赶一回热闹,瞧瞧那小魔尊把自家的法术修炼得如何。

可浮宇宫内却始终没传出什么动静。

深秋的日头落向西边,照得宫前暖意融融,众仙越发不肯走了,干脆变化出矮凳桌椅,在宫前坐等或许可能大概会出现的一丝丝修习奇观。

此刻,许千度正在前殿内默背移山术心诀,对宫外发生的种种一无所知。

那结界做得颇为结实牢固,便是陵明也不曾察觉。他拿了本凡人写的山川志,坐在一旁闲闲地翻。

一刻钟后,许千度将心诀记了个大概,起身道:“仙君,我想去院中试试移山术,请仙君从旁指点。”

陵明放下书册,带她出了前殿,立在院中。

许千度默念心诀,两手展动,迅速捏出个移山诀来,一道灵力从指尖流出,她奋力一送,那灵力顷刻莫入院中的一座两人高的石山。

咔嚓声顿时大作,不过一息,那石山竟离了地,晃晃悠悠地往前挪。

石山的力道似有千斤,她咬牙坚持了一会,眼看有些托不住,心念一动,登时跃上半空,双掌齐齐发力,苦撑许久,才将那石山移出了三步左右。

见她实在吃力,陵明衣袖轻拂,推出一道坚厚的灵力,当即稳住了石山,把它送回原处。

“头一回使这移山术,便能略有成效,已然很好了。”

许千度抹了把额间汗,展动身形,欲要落下,余光突然瞥了瞥宫门外的一大片空地,猛地发现那里正站着几十位仙家,个个都仰着头,惊喜地把自己望着。

他们的嘴一张一合,但又听不见半点声响。

许千度急忙落了地,扭头对陵明道:“仙君,门口围了好多仙家,会不会是来拜访你的?”

陵明皱眉。

为着指点许千度法术,他早就在帝君那挂了暂歇一月的牌,通禀天界众仙,若无大事莫要前来叨扰,怎会有仙家拜访?

定是孟章多嘴,怂恿着他们来看热闹。

他沉吟片刻,转身出了院子,开了宫门站在门上四下一望。

宫外悄无声息,近处的仙槐树底干净如许,入秋后那树落了满地的叶子,此刻竟一片都见不着。

许千度跟了出来,探头探脑道:“方才我明明看见这里站了好大一群仙家,孟章神君和一位穿得五颜六色的仙一同站在最前方,就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陵明心知那位衣着花哨的定是陵光,但却没想到他一个只爱自赏的仙,居然也到浮宇宫前瞧起了热闹。

“许是他们见我宫外无甚趣事,自行散了。”

陵明随口说了一句,隐在袖中的指尖轻旋,不动声色地布了个法阵。

“进去吧,你这移山术还得勤加练习。”

他转身入内,许千度也跟着进去,把宫门关好。

见他们回了宫,挤在大柱子后头的仙众们才摸着胸口缓缓转出。

孟章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把那铁扇抽出来摇着。摇了片刻,他侧头瞥见一位仙家的衣摆,忍不住疑惑道:“风君,你这袍子上怎的全是槐叶?”

风君年纪虽轻,仙姿却甚是老派,端了个庄重神色:“方才走得急,便使了御风术,没想到把地上的落叶也带上了。”

孟章收了铁扇:“风君若是日日都来,我便同那扫洒的仙侍说说,让他不必到这浮宇宫外打扫落叶,可以早些家去。”

风君呵呵笑道:“我倒是想常来瞧瞧小魔尊的修习进度,但人间冬将至,我得去刮上一段时日的风,真是可惜啊……”

说笑间,他们踱到了浮宇宫外,预备着再向前几步,寻个绝佳的位置望那院中景。

“砰——”

孟章猛地撞上一物,眼前直冒金光。

“啊!”

“别上来!前方有墙!”

“众位仙友往后退退——哎呀!”

毫不知情的仙众,叠罗汉似的歪了一地,个个叫苦连天。

就在这时,浮宇宫的大门忽地开了,陵明冷着一张脸出来,许千度立在他身后,瞧见这番天界奇观,眼中的笑意忍得颇为辛苦。

“众位仙家为何在此?”

孟章狼狈地爬起来,扯出一个干巴的笑:“陵明啊,我们就是路过,路过……你这浮宇宫外的大仙槐长得颇好……”

他仰头望那槐树——光秃秃的只剩树干。

“这仙槐的落叶甚美……”

他低头看向地面——糟了,落叶全被风君带走了!

“这日头……”

“这日头已然西斜,你今日的宫中议事,如何了?”陵明截了他的话。

孟章尴尬一笑:“我正准备去……”

话音未落,竟一溜烟儿跑了。

眼看孟章都吓得没影,剩下的仙众登时拢了衣袍,大步四散。

唯有陵光神君慢慢悠悠地踱到陵明面前,目光越过他,落在许千度身上:“这么快就收服了我的南明离火,看来魔界不久便会得到我的恩泽。”

说罢,他也不管许千度会作何回答,径自去了。

等到闭了宫门,许千度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仙君,你这一招欲擒故纵,当真厉害!”

陵明眉梢微扬:“孟章那听墙角的本事,在天界向来有些名声。众仙学了去,不是隔了声音蹲在他人宫门口,就是隐了身形偷偷摸进别人宫内。我同孟章相识多年,这点手段不难瞧出。”

许千度摸着下巴:“原来孟章神君如此有趣,真是个妙人!”

陵明眉头一皱:“离他远些。”

“为何?”

“他名声在外,你应当听说过。”

许千度点头:“孟章神君心中装着天下女子,想给她们每人一个温暖的家。”

陵明嘴角微抽,吐纳一息后方道:“你也是女子,莫要被他的皮相骗了。”

许千度摇头笑道:“我心里只有正道仙术,再有便是魔界众生,孟章神君的这份大爱,我自然是消受不起的。”

她顿了顿,想起方才那位衣着花哨,说话骄傲的仙家:“仙君,最后离去的那位,莫不是陵光神君吧?”

“正是。”

见她若有所思,陵明只当她被陵光那句“恩泽魔界”的话伤着了心,忍不住道:“陵光向来气傲,他的话听听便罢了。”

可许千度却是摇头:“陵光神君言行独特,他话里的好意,我是明白的。”

她扭头看向陵明:“我不过是在想,天界的众位仙家都各有脾性,很是有趣,只有仙君你……”

只有你面冷心淡,终日一派拒人千里的疏离。

许千度顿了顿,笑道:“没什么……啊,我一直有个疑惑想请教仙君。”

陵明见她话锋急转,本想细问问,但转念间却忍了下去:“何事?”

“我听闻仙君正在修习无情道。凡人的话本都说,若是要修无情道,须得杀妻杀夫。可仙君你如今并没有妻子,将来要如何证道呢?”

陵明闭了闭眼,无奈开口:“修习无情道怎会需要杀妻杀夫?众生有情,尚且怜悯花草牲畜。人命何其金贵,怎会动手杀之以证道?

无情道堙灭的,是对一个人的私情,还有修习者自身的私欲。一旦修成,便是心怀大爱,仁慈三界的大道仙,待众生如待一人。”

许千度了然:“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为何要杀妻杀夫才能证道,多凶残血腥啊……”

陵明默然片刻又道:“你以后少看点凡间话本。”

“哦……仙君,其实我对这无情道颇有兴趣,本来想着,若是要杀夫才能证道,那我就修别的,总不能让我的夫君为了我死一场吧。”

陵明侧头:“你有夫婿了?”

“那倒还没有……不过,总要早些打算的么,万一将来真的修了无情道,要我杀夫正道,我定是不愿的。”

陵明吐纳不息,许久才道:“你年纪还小,考虑这些为时尚早,先把法术册上的学通透了,把魔界的妖邪之气和浊雾尽数除掉,然后再想别的。”

许千度“哦”了一声,不敢多言语。

夜色渐渐升起,陵明招来滚灯,准备将院中点亮。

“仙君先别点灯!你看,今晚的星星真亮!”

陵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夜幕清朗,繁星烁烁。

他突然发现,自己早已记不起上一回仰观星空的日子。

好像那时,他还只是京郊村里的夫子,新婚不到两年,以为从此就能同妻子恩爱到老。

沧海桑田,流转不息。

三百年了,每一个云色疏淡的夜,他都会去广寒宫望人间。

人间纷繁如斯,万家灯火长明。

可属于他的那盏灯,却永远熄灭了。

他心中一痛,恍然间听见许千度道:“我听说天上的每一位仙,都是一颗星星。仙君,若是我修为大成,可否做这天上的星辰?”

他侧身望向她,望见她眉眼里的期许,竟同三百年前见过的那般相似。

心里有什么滋长了起来。

他连忙撇过头,定了定神:“即便你得道,也不是这漫天星辰中的一颗。”

你会比它们,更为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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