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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探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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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宇宫。

前殿内仍旧昏暗,许千度见陵明一直站在那里,便坐得有些不安心。

她起了身,努力做出一副庄重识礼的模样:“多谢仙君为我……”

“不必起身。”

陵明抬了手,食指冲着许千度凌空一按,她的双腿立即不由自己掌控,等反应过来,已然坐回了矮凳上。

许千度的一颗心激动得砰砰直跳,好像陵明已经答应收她为徒似的,不住地暗叹自己眼光颇佳。

这般隔空操纵他人身躯的法术,从前只听父君说起过,今日亲眼见了一回,当真是厉害得紧啊!

黑暗中,她望见陵明将一瓶子药尽数洒在一条白灿灿的绫带上,指尖又是一动,那绫带霎时朝她飞来,不过一息就将她的双目蒙住。

一股冰冰凉凉的清气钻入她眼中,只缓缓绕了个圈,她便觉得这几日来的酸涩缓解了大半。

陵明指尖一动,殿中的滚灯亮了起来。

他冷眼盯着许千度,突然开口:“你从魔界过来,须得几日?”

蒙着绫带的许千度恭声道:“六日。从前我听父君说,魔界同仙界之间隔得有些远,但却比人间同仙界近些……”

在她回话间,陵明双手复合,展开时捏出一个莲花诀,将一道灵力悄无声息地送入她体内。

“……但是天界和魔界之间有约定,不能互相踏足,几十万年了,这条路也没几个走过,所以我就不知道要带上几日的干粮,干脆背了一个月的,结果昨日发现全都馊了……”

许千度还在认真地滔滔不绝,丝毫不知那灵力已然在她体内流转了一周,又回到了陵明手中。

陵明眉头紧锁。

方才他使出的是探查他人神识的法术。

许千度身为一介魔尊,突然登上天界,又在几日便内得了众仙家的赏识,细细想来,颇为怪异,他不得不暗中提防。

带她入浮宇宫的目的就在于此。

凌霄殿上仙家众多,他不好出手探查,谁知这小魔尊突然流了血泪,真是给了他一个天赐的良机。

可带她入浮宇宫的目的却远不止此。

便是帝君和孟章也不知道,许千度的眉眼竟与他那位凡人发妻颇为相似。正是因了这一点,他才会在初见许千度时,道心不稳,差点当众着了相。

他必须查一查她们到底有何关联。

一路上抱她来的时候,他便暗中摸清了她的七窍,方才又探了一遍神识,但都没有发现半点怪异之处。

他沉吟片刻,又问许千度道:“你降生时,魔界中可有异象?”

“这个……我还真没听父君说过,不过,我从小就想着来天界,不知道这算不算……”

趁着许千度又开始长篇大论,诉说自己对正道的向往,陵明再次捏诀探查。

一时间,前殿内灵力飞动,灵光烁烁,绕着许千度打了不知多少个转。

才一盏茶的功夫,陵明就把三十六般探查术一一使出。可令他大感困惑的是,费了这般周折,竟不曾在许千度身上发现哪怕一丝半丝的疑点。

但这反而加深了他心底的怀疑。

眼下只有七情身和魂魄还没查过。

魂魄过了阴司那一关,想来应当无错,可这七情身却大有玄妙。

当年陵明历劫结束后,他那发妻不过十九岁。

他偷偷去司命殿翻过她的命簿,一生安稳,只是未曾再嫁,直到八十九岁上才孤独离世。

但他等不了那么久。

他私自破了她的七情身,取出了“怒”,又只身去了忘川,捞出那些留在河底的残魂残情,和那份“怒”合在一处,拼凑出一个带有妻子气息的假魂,想用它代替自己的夫人继续轮回。

原本的那个魂魄,会因为七情少一而无处轮回,他便可以偷偷将这魂取走。

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也暗中寻了能做仙胎的诸般药材灵宝,亲手设计了妻子的死局,只等同她在天界团聚。

谁知,她竟提前死了,连魂魄也无处找寻。

如今突然出现一个与她眉眼如此相似的魔尊许千度,陵明怎会不想避开仙众,细细探查。

许千度的话在殿内不曾停过,可听在他的耳中,却犹如风过。

这小魔尊虽然与他发妻长相相似,但陵明知道,许千度不是他的妻子。

他那位夫人虽然言行有些古怪,常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但却活泼爱笑,对什么都好奇,见了热闹非要拉他一同瞧瞧。

但许千度不一样。

她年纪虽小,却颇为沉稳识礼。站在凌霄殿上时,身子挺得板正,便是笑上一回,也是有节制有余地,叫众仙看不出半点的错。

她们全然不同,可陵明心底却仍旧存了丝期盼。

或许小魔尊在转世时,七窍、骨血,抑或是七情身吸收了妻子的魂气,才叫她们二人生得如此相像。

但方才他什么都试了,却一无所获。

陵明沉思片刻,抬手解开绫带,指尖一勾,许千度便起了身。

“今日且回去,明日再来上一回药。”

说罢,他转身出了殿,对许千度的那句“多谢仙君为我医治”恍若未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许千度摸着眼角点了点头。

这位天市仙君,竟还有几分做好事不愿留名受谢的气度。

得好好学上一学。

陵明是个无计回报的君子,可她许千度却不是那等不懂知恩图报的。出了浮宇宫,她便立即往孟章的元盛宫去。

这几日为着做那莲花汤,她早就把风临宫和元盛宫之间路走得烂熟,只可惜那两锅莲花汤没有机会得陵明一二赏识,反而全进了她和元琪的肚子。

眼下总算有机会能给陵明送一回汤,她心底自然欢喜得很。

元盛宫外立着四名小仙娥,都是仰慕孟章神君,自愿来他宫门前站岗的。

许千度同她们打了声招呼,进了宫便熟门熟路地进了前殿,果然见到了孟章。

不过今日,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英姿飒爽女星君。

她穿一身凝夜紫,手腕处套着银月石似的护腕,一头乌发高高束起,不似旁的女星君那般挽着发髻,簪星簪云。

见了许千度,她先行了一礼,声音朗朗:“魔尊。”

许千度还礼道:“问星君安,不知星君仙号名讳?”

孟章笑道:“她是我座下的星宿官,商宿,莫生烟。我这东方天界将领众多,可拿得出手的女将,却只她一个。”

“神君谬赞,我原是地修,登天门后,得帝君和神君赏识才做了商宿,自然要尽心尽责。”

许千度羡慕道:“商宿星君志向宏远,叫我好生钦服。”

莫生烟微微一笑:“魔尊的道心坚贞,想拜天市仙君为师,我都听说了。不知你的眼睛可治好了?”

“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许千度忙把陵明治好了自己的眼睛,她想做锅莲花汤谢他的事说了出来。

孟章点头道:“知恩图报,善莫大焉,这个忙我自然是要帮一帮的。”

“谢神君慷慨!”

说完,许千度转身行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对他拱了拱手:“神君,我可以挑最大的那朵么?”

孟章仰头大笑几声:“陵明不收你为徒真是可惜!那最大的一朵不好摘,阿烟,你与魔尊同去,相帮一二。”

莫生烟应了声“是”,当下便和许千度一起转出前殿,入了后院。

池中的玉莲开得正盛,许千度不过三百岁,登了魔尊位后专注政务,不大有时间修习,故而法术平平。见那朵最大的玉莲立在中央,她思前想后,唯有爬进去摘。

就在她挽起裙摆正要入池的时候,莫生烟拉住了她。

“我听闻魔尊行事有些别致,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许千度不好意思地拍拍衣袍:“商宿姐姐见笑了,我修为浅薄,但在魔界的时候,和族人一起干过不少农活,这玉莲池瞧着也不深,不妨事的。”

莫生烟摇头:“只是瞧着不深罢了,若你真进去了,万一水底的仙鲤将你的衣摆咬住,怕是你要被它缠得脱不开身。”

许千度一惊:“池中竟然还有仙鲤,我之前来的时候,却没见过。”

“那仙鲤最为懒惰,平日里便待在水底不现身。说起来,它从前也是个星君,是孟章神君座下的角宿。”

“鲤鱼也可以做星君么?”

莫生烟点头:“它生于天界,若修成了仙身,得了帝君或某位神君的赏识,自然也能坐上星君之位。

不过,它的寿命却不似我这般地修成仙之人,每五万年便要再入轮回道。可它不愿去人间,想起这玉莲池有些本事,能养护仙身,就求了神君,化作一尾小仙鱼,继续在池中修炼。”

许千度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它的一生又重新开始了,只不过没有入轮回道而已。”

“没错,天界其实与你们魔界,还有人界一样,每一位仙家在登天门后,都要经历‘成、住、衰、陨’。你可还记得在南天门外见过的荧惑星君?他的仙生已然走到了衰境,怕是再有不到十万年,就要陨落了。”

许千度听得有些不是滋味。

她想起自己在魔界的父君,也是在九十万岁上逝去的。

原来仙家与凡人一样,岁寿终有尽时。

“星君陨落之后,他掌管的星宿会如何?”

莫生烟道:“会有别的仙家接替他,我与我师兄就是如此。我们是在两百年前登天门的,按理说,地修不可立即接手星宿官一职。可叹帝君垂爱,孟章神君也觉得我将来或有作为,便把我要了去,做了商宿。”

她说着突然叹了口气:“只可惜我与师兄原本定好了,等入了天门就结为夫妻。我做了商宿,他却去镇守西方天际的监兵神君座下,担了参宿一职。”

许千度疑惑道:“你们同为星君,也能结为夫妻呀?”

莫生烟笑笑:“魔君不知,参宿与商宿各在东西天际,从来不会同时出现在人间夜。我若当值,他便休息,反之亦然。我们没有相见的机会。”

许千度满脸遗憾:“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我们说好,各自努力修习,等修成神君或别的仙家,就能在一处了。”

许千度这才笑起来:“星君姐姐这般英姿,又得神君赏识,一定能早日达成心愿。”

莫生烟见她说得诚恳,拉着她的手道:“我今日倒觉得与魔尊一见如故,不如将来便喊我阿烟吧,那是我闺名。”

“谢阿烟姐姐!”许千度福了福身,行了个人间女儿家的礼。

莫生烟心里欢喜,替她摘了最大的那朵玉莲,送她出了宫门方才回到前殿。

孟章正在饮茶,见她脸色颇佳,忍不住谐谑道:“阿烟,你与这小魔尊倒是亲切,方才你们是姐妹相称了?”

谁知,莫生烟却神色一冷:“阿烟是属下闺名,还请神君唤我仙号商宿,不论人前人后。”

孟章眼底闪过一丝尴尬,转瞬间又流出一抹心疼,当即展开铁扇挡了脸:

“你还念着你那位师兄吧?我同你说过很多次,他现下正同别的女星君相好,只是你参商二宿除了正道那日外,无缘得见,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天界中可有不少仙众瞧见他们同进同出,好不亲热。”

莫生烟正色道:“我师兄断不会如此行事!神君为何几次三番编排于他?”

孟章深深看她一眼,摇头苦笑:“罢了罢了,若你不是亲眼所见,定不会信我。正道之期不过三年光景了,我等得起。”

莫生烟没有开口,拱了拱手,快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参商不相见:参宿居西,商宿居东,二者在天空上大约相距180度,此起彼落,出没两不相见,永远不会同时出现在天空中。

唐·杜甫《赠卫八处士》:“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南朝梁·吴均《闺怨》:“相去三千里,参商书信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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