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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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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利索地吃好早饭,来到洛城山。

此处离京城几百里远,是龄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远门。她站在竹林里,听着浑厚深远的钟声,闻到泥土和青草的味道,猜想清晨这里是不是下过一场雨,低头看到脚边窄而密的石阶,抬头高望过去,月老庙香火鼎盛。

旁边,是不少妇人和官家小姐巧笑倩兮的身影。

张肃算是这儿为数不多的男子,因而那些来求姻缘的人们都纷纷向他看来,围在他身边窃窃私语。

那些人在说什么昏话,张肃听得清楚,可惜他的龄玉没他那般神通,对她夫君受欢迎的程度一知半解,于是张肃便揽住她的腰,亲口说给她听。

在外面,龄玉不想和他表现得太亲密,因而这小狗一凑上来,便抬腿踏上石阶,想要逃开。

张肃愣了愣,三下五除二地追上她,勾住她的腰带,“你躲什么。”

“我想着早点拿到红线,早些回去,”龄玉哄道。

“当真?”

“对呀。”

她说着,便又要提起衣裙向上走去——这月老庙前一共七七四十九级台阶,一步步踏上去,才算心诚。耳边钟声不断,女子脆若银铃的声音也偶尔会传来,龄玉被底下的张肃扯进怀里,感受到他的胸膛在震动。

“拿到红线便与我一生一世了?”

“不然呢,”她怔了一下,道。

“那就好,”于是张肃松开她,站到她身边,牵住她的手,“那我要和夫人一同走上去。”

本来不就是这样打算的吗,龄玉看着身边的人,一缕日光透过稀疏的竹叶,刚好落到他眉梢间——小狗似乎脸色有些阴郁,她脱口问,“你是不喜欢到这儿来?”

“不是。”

张肃顿了顿,“只是和月老有些过节。”

“你见过他?!”龄玉这话问得有些傻,但她到底是个凡人,哪里像张肃那样,不仅天生有强大的法力,还在阴间来去自如。

张肃扯开一个僵硬的笑,“很多年前会经常去他那儿。”

“月老是男子吗?”

“是的。”

“哦....你去他那儿干什么?”

“剪红线。”

看到她吃惊的表情,张肃又续道,“我喜欢小玉很久了,所有人....我是说,所有神仙都知道,但他们非要给小玉安排姻缘,我不可能会同意,所以我那时候天天去月老那儿,把姻缘树上挂着的红牌子都拔下来,也就是所谓的剪断姻缘线。”

龄玉呆住,“这是....何时发生的事?你这样,不会得罪他了吗?我们现在在这儿....又好吗?”

她真是没想到小狗会做这样离谱的事,同时也有些好奇,她的姻缘本来会是怎样的。

“不对啊,你直接把自己的红线和我的系到一起,不就好了吗?”接着,又福至心灵地问。

却见张肃摇头,和她走过十几级石阶后才道,“我不被允许和小玉有姻缘。”

“为何?”

“小玉和我这段情缘,本就是我强求过来的,”张肃忽地将她横抱起来,像是失去耐心不愿再走那不到头的石阶,在下一瞬和她出现在月老庙里,看着对面慈眉善目的神像。

“是我拖着枷锁在阴间走了数百年,赎完一身罪孽后趁判官不注意,私改生死簿,跳下转生台,投胎至那与你有几分浅缘的张家小儿子身上,费尽心思才得来的。”

“他们百般刁难,给我降下天罚,即便我吃尽苦头也不肯让我看一眼你的姻缘线,”张肃站在庙里,外面日光灿烂,落到这青砖地上,却没能带来一点亮光。

月老庙的神像是昏暗的,张肃站在那儿,阴阴的笑了——“你们阻我,拦我,如今她在我身边,亲口和我说自己倾心与我,谁还敢说一句逆话?!”

“我也是嫉妒疯了才会效仿张孚陵,来和她求红线,”无人回应,张肃放下龄玉——她已经被抹去记忆,昏昏沉沉地站在那儿。

张肃从一个案桌上随意拿过两条红线,当着神像的面将它们燃烧殆尽,“想必上天也不会庇护我们这段姻缘,但自始至终一切都是我靠自己得来的,又何必再要你们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红线化作灰烬,无声落在青砖地上,日光照过来,空空如也。

忽然,庙里出现一人的声音,“你就不怕那些报应会落到她身上?你我心知肚明,她这辈子受的苦皆因你而起,但张肃,你不也是因为这个,才不敢告诉她吗?”

“我会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她,”张肃平声道。

“你根本不会告诉她,”那人却笑了,“因为你知道她不会原谅你。”

“错不在我!”张肃震怒,“是你们非要惩罚她。”

“神女被你引诱,动了私情,难道不该受罚?!”那人一顿,又不怀好意地道,“别忘了是谁处心积虑,让她做不了神仙,逼她到尘世里受七情六欲所折磨!”

“是你,张肃。”

“万龄玉会破相,会不被家人所爱,会被人们嫌弃,都是因为你。”

这一句句话,说得铿锵有力,似乎要打在张肃身上,刻到他灵魂里。龄玉毫不知情,作为凡人仅能是三魂不见七魄地站在那儿。

只是——看似如此,实则她的神智到了另一个地方。

此处像是浮在白云之上,四处张望,仅有一个亭子,旁边是棵巨大的树,无风而动,上面挂满红色的牌子。

龄玉走过去,站在树下一抬头,便见一个牌子从中掉下,落到她手心里——竟是写着她的名字。

她这是在哪儿?

这时,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从眼前跑过,穿着件极破烂的衣袍,蓬头垢面,暴露在外的手脚处都有还在渗血的伤口,“月下老儿!给我滚出来!”

他似乎看不到龄玉,站在那亭子前喧哗,又跑到那颗大树前,敏捷地爬上去。

少年瘦得出奇,几乎要让龄玉觉得他是不是被虐待了,这会儿钻到树里,身子被完全淹没在繁密的枝叶里,只能听到稀疏声音,似乎是在翻找着些什么。

“她的姻缘牌呢....怎么会没有....”

龄玉后退几步,看着无数牌子从树上掉落,似乎是被少年硬生生扯下,他焦急地寻找着,“月下老儿!你是不是把她的姻缘牌藏起来了!我若找不到她的牌子,我若是看到她嫁与旁人,那这世上所有的姻缘,我都要毁掉!”

随着他的话而落下的,是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的牌子。

龄玉呆呆看着手里牌子,疑惑道,“这是.....张肃?”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这里是月老的宫殿?这是多久前的事,十余年前?百年前?亦或是,千年前。

龄玉心中茫然,看着那从树里探出头来的少年——实在是不修边幅,像是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似的,和印象中那个锦衣华食的公子哥完全不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龄玉来到少年旁边,即便对方看不到,大大咧咧地蹲在地上翻找小山似的红牌子,她也蹲在他面前,伸手碰了碰他脏到打结的头发,又去摸他的脸,“你怎么会是这幅模样?”

龄玉满眼心疼,不知道对少年的感情是受到现世的影响,还是被身处于这个时空里的她所引导。

可惜他看不到,找了好一会牌子都无果后发起火来,将它们丢的遍地都是,对着虚空处怒喊,“全都在和我作对是吧!我知道她是神女,那又怎样,她不能爱我吗?!我又不配得到她的爱吗?!”

少年冲进亭子,他一进去龄玉便再也看不到他,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手里的牌子,也随风消散了。

这是.....

她想起少年说的话,难道她前世是个神女?可神女具体指的是什么,因为张肃方才说的那段话,其他神仙被激怒了,干脆让她的红牌子消失,抹去她所有的姻缘吗?

现世里,张肃道,“无论你们怎么拦我,到最后都是我赢了,我让本身没有七情六欲的她沾染红尘,弄脏了你们高高在上的神女,那又如何?!你们再怎么折磨我,到最后,都是我得偿所愿了!”

他形若癫狂,似乎要道尽这千百年来所有的苦苦痴缠,因而,当龄玉从幻境里醒来,回到月老庙里神志清明地看着对面——心里一阵刺痛,哑着嗓子道,“张肃?”

于是那背对着她口出狂言的人便僵住,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来。

二人四目相视,张肃惶恐不已,“小玉,我.....”

“你刚刚,在说些什么?”听到她那样问。

月老庙里,有一看不见的人低笑起来,似乎在嘲笑刚才张肃的狂妄。

不是说会和她道明真相吗?

这会儿被她知晓一点内情,怎么如此惶恐?

这两句没说出的口的话在张肃心里响起,他再次恨得双眼发红,却又双腿如灌铁浆似的定在那儿,全身颤抖,“小玉......你....你走过来,好不好?”

龄玉看着他,恍若也看到幻境里的少年,问,“你刚刚是在和谁说话?”

张肃不答。

她又问,“神女是谁?她是什么样的存在?”

是和她有关吗,为何会让张肃如此失态。

龄玉眉目茫然,想追问他,却见张肃神色凄厉,眉宇间的戾气还未消去,但眼神却是彷徨的,他张张口,好半晌都没发出声,但龄玉耐心等待着,于是他摇头,“小玉,先别问我....”

于是她无声叹了口气,走过去将他抱住,“怎么了,我听到你说的话了,但我也没说会怪你呀?”

她或许真是神女,即便心里明白张肃应该真是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也选择原谅。甚至对他产生悲悯,将那曾被众神厌弃的少年揽入怀中,温声道,“你别怕呀,我说好了不会走的。”

张肃将她禁锢在怀里,双手青筋暴起,用力得想要捏碎龄玉的骨头,他真想将她生吞活剥,要她从今往后都与他血骨相融——原来张肃对龄玉的执着,不光含有情爱,还有那昔日被众神嘲讽的愤恨和不甘心。

他爱她,却又曾因身份低贱而被认为是不自量力。

神女只有悲悯之心,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但张肃对她动了欲念,因而要她扯到凡间去,要她和他相爱!

如今和龄玉待在这月老庙前,张肃被千年前的往事影响,面目狰狞——他想在这青天白日,在这象征着天长地久的月老庙前和龄玉jiao合。要让她luo着身子躺到这青砖地上,张开()大腿,将他纳()入体内,不知廉耻像dang ()妇似的渴求着他。

她不是那些神仙心中的神女吗?

那样圣洁高贵,那样怜爱世人,到最后还不是被他牵动心神,变得只爱他、护他一人?!

可惜,龄玉对张肃心底的疯狂一无所知,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温声道,“我们回去吧?”

张肃瞥了眼一旁案桌上的红线,“小玉不想要吗。”

“不要了,你不是不喜欢吗,”她随口道。

于是那心底里烧得骨头都在发疼的怒火,被浇灭了。张肃不外露一点情绪,“你当真不想要吗?我们是为这个来的。”

龄玉摇头。

“好。”

他笑了,在和龄玉踏出这月老庙前,从袖子里掉出一个火红色的果子。

那是张肃曾在阴间受烈火焚烧皮肉时,炼就的一个果子——用处是,凡它所经之处,必大火燎原,不熄不灭,直至变成灰烬。

那日,洛城山上的月老庙无故起火,火势极大,人们怎么泼水都无法补救,所幸人都出来了,没有一个受伤。

同一日,洛城山上也电闪雷鸣,怕是百年来都没下过那么大的雨,山上泥土倾斜,大石滚落,天昏地暗之间唯有那月老庙烧得火旺,似是在斗法似的,一黑一红,极为壮观。

可惜,万龄玉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谁是反派了吧,终于进入正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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