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真是在一阵恍惚中重新回到飞机上的...想到这次在灵界的两个月，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等飞机落地后立刻又搭乘返程的航班，马不停蹄地回到了析津机场。

析津机场这边来接她的居然是之前的老熟人黄女士。

“你们老师今天有事，不能在机场一直等你，让我来接你。”虽然罗真已经是序列九的灵能力者了，没必要忧虑安全问题。但作为‘未成年人’，而且还是刚刚去了一次灵界的未成年人，校方还是担心的。

灵界不是什么安全的旅游胜地，即使尽可能给学生规划了符合序列等级和个人优势的‘箱庭’，还提供‘箱庭’的情报，出事的几率也不低！就以析津校为例，学生到毕业前的减员比例就是10%左右，10个人里有一个会在毕业前死在灵界箱庭呢。

至于说受伤比例，那更是不必说，统计数据触目惊心。

罗真他们每次持票上的航班，都会医疗保障人员等着，就是为了保证他们哪怕去了半条命回来，大多也能立刻生龙活虎——医疗保障装备由灵能力者提供，效果当然不是正常医疗可以比的。

但这只是□□伤害，精神上的创伤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每当学生回归现实生活，总有熟悉的师长迎接他们。既是对未成年就踏上这条危险无比道路的孩子的关怀，也是确定他们的精神状态。如果精神状态不对劲，也能早发现早干预——灵界是个考验人的地方，很多灵能力者都有精神方面的困扰。

“这次看起来还顺利？”黄女士上下打量着罗真。

罗真一回归，医疗保障人员就确认过她的身体情况，还将报告发回了学校。只是这样能知道的也就是身体情况，黄女士也是见到罗真本人了，才能确定她其他方面也还不错的。

“算...顺利吧。”罗真回忆着在箱庭里最后一段时间的事...楚留香当时拒绝了她的比武邀请，不过在离开莆田前还是和她比了一场。罗真输给了他，不过楚留香这个人点到为止，罗真并没有受伤。

之后楚留香就去找关心南宫灵之死的六扇门捕头以及丐帮众人，‘结案’去了。罗真并没有跟着去——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太担心还有后续的杀手刺杀她了，虽然无花和尚说了想杀她的另有其人，但既然要拜托无花做这件事，要么是当事人没法亲自动手，要么就是不重视了。

快满两个月了，随着她离开灵界，无论想杀她的人是哪种情况都无所谓了。

算得上‘意外之喜’的是，罗真最后几天就呆在莆田，竟然遇到了两位在名单上的人...他们似乎是结伴来闽地办事的，原本也不打算来莆田，是听说了无花和尚出了意外，来吊丧的（没人知道无花死亡的真相，也没人知道他做过的恶，显然楚留香想要朋友死后至少能保住名声）。

她当然是下了挑战书...两战全胜！

这样一来，她个人面板上的经验条就涨的很快了，一下就来到了一半的位置——虽然她认为这根经验条不是要冲半神序列八的，而是机械师序列九的，所需的经验应该比较少，但之前几次去灵界箱庭了，也没有这么快的啊！

果然，涨多少经验既看箱庭的难度，也看完成任务的情况。

“顺利就好，‘江湖’这个箱庭一向很考验身手，身手不够好就会很难，也就是格斗家大群常选了。”黄女士不是灵能力者，但该知道的都知道。

“因为低序列灵能力者的武力值不够高？”罗真歪了歪头：“其实没什么，不同的箱庭有不同的危险，相比起灵异类箱庭、游戏类箱庭、智斗类箱庭...至少‘江湖’这样的箱庭比较直接。”

黄女士叹了一口气：“是啊，都很危险。”

黄女士不再说话，直到上了校车，在罗真身旁坐下，她才想起一件事：“这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寒假有什么打算吗？”

因为在灵界呆了两个月，罗真想了两秒钟才对应到‘两个月前’做好的计划，然后毫不犹豫地说：“我想参加冬令营！”

“冬令营啊...罗同学你的综合分是不是有点不够？”学生少就是这样的，教职工真的可能记得每个学生的具体情况、学业水平——就算不是所有学生都记得，罗真这种自己接来的，黄女士也会特别关注一下。

所谓‘冬令营’，特指国内12所灵能学校，选取各自优秀学生，在寒假集中起来搞特训的活动...呃，没有夏令营，暑假只有开头结尾各一周的假，中间就是学校补课了——想什么呢！都是灵能学校的天之骄子了，还不拼命卷起来？

漫长的夏天是没有正经暑假的，反而是冬天，因为原本就只有二十天左右的假，且作为华夏人，实在无法接受不能‘回家过年’，基本能正常放假。

但...大多数人要回家过年，也不能让极少数想‘上进’的同学没法上进啊！所以就有了学校组织的冬令营活动。

一般来说，只有各年级综合分数前五名才能参加冬令营，如果前五名的学生有人不想去，就按照综合分数排名向前递补。

罗真的综合分数在年级段排名第九，确实是‘差一点’——12所灵能学校轮流主办冬令营活动，今年恰好轮到析津校了。就像大多数赛事都有东道主优待一样，冬令营这种活动也是，多放几个名额也是应有之义。

“今年学校会取年级前8名的同学。”黄女士想了想说：“这次你又去了一回灵界，分数还没加...也许能前进一个名次？”

话是这么说，黄女士自己心里都不相信。

罗真他们这一届有120名学生，到了排名前十，都是非常优秀的，再想提名次相当困难！更别说，也不只是她一个人这个时候还要去一趟灵界箱庭，所以也就不止她还有这次的分数加，这也算不上什么‘优势’。

事实上，罗真能排到第九，在黄女士看来就算是‘出道即巅峰’，今后几乎只可能走下坡路，不可能往上走了——灵能学校学生的综合分数是以年为单位进行累计的，在每年九月初清空上一年的分数，重新积累。

是的，综合分数是积分制，日常表现、随堂考试、序列提升、灵界箱庭实践、期末考试等，都有相应的积分可算。

罗真足够勤奋努力，所以那些可以靠努力拿到的积分她都尽可能拿到了，也因此排名较高。但也就在学生们差距还没有彻底拉开的当下而已，等到二年级，甚至只要到一年级下半学期，天赋就足够完全压到努力了。

毕竟随堂测试、日常表现等，获得的积分根本不能和序列提升等灵能力者的‘根本’相比，而这些都是绝对看天赋的。

罗真的天赋么，据黄女士所知，不能算差，但始终不是‘出色’的那批。

“罗真同学真的很努力啊，这种努力的学生其实也很让人担心，如果预期和努力不相符，甚至永远不可能达到预定的目标，也是一种巨大的打击。”回校后，黄女士还和同事们谈起了这件事。

“罗真同学？嗯，我记得她的入学检测，天赋不上不下吧？跟踪检查，灵力增长也只是平均水平，不像二年级那个叫王耀的孩子，一开始虽然普通，但灵力增长速度很快。不过他也不是因为天赋这样，而是尽可能多地越级挑战某些‘箱庭’...这可不是那么容易复制的，还有一些擦边操作呢。”

学校检查学生的天赋，标准就是‘灵力’，也是罗真个人面板上对应的那个‘灵力’。

对于普通灵能力者来说，‘灵力’的确很重要，那不止影响使用灵能力者的‘技能’时施法持续时间、强度等，也几乎决定了一个灵能力者未来能达到的序列等级——灵力强、天赋高，就是能序列晋升如喝水一样容易！

一开始去两三次灵界就能进入序列还不算什么，罗真这样的‘普通’学生是三四次，差距还未拉开。但到了序列九升序列八，天才就能比普通学生快一倍，序列八到序列七则差距进一步拉大。

而这样的差距最后会变成单纯的、天才按部就班能到达某个序列等级，其他人无论去多少次灵界箱庭，又在前一个等级呆了多少年，就是无法到达。

太让人绝望了！

甘于自己的处境还好，如果不甘心，那就是一种折磨了。

“虽然未来罗真同学迟早要面对努力是有极限的，这个现实...但现在的话，就不能想想办法吗？比如冬令营，她就一点儿希望都没有？第九名，差第八名只有一个排名，加上这次灵界箱庭的‘实践’分，还没提升？”

“有提升，提升了两个名次呢。不过前八名里还有三个学生没进行这学期最后一次灵界之行，其中一个排名第三，一个排名第五，再提升也和罗真同学无关。但还有一个是原本排名第八的，再去一次灵界，超过罗真同学不是问题。”

“那这样还是第八......”

同事叹了口气：“落到第九的是周冲同学啊，他是因为缺课了大半学期，很多表现分、课程分没拿到才‘分数低’的。而现在哪怕学期结束前他没有灵界箱庭实践分可拿了，赶分也是很快的。”

“那可是真正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