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究极摆烂的七殿下重生了 > 第26章 两心

第26章 两心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第二十六章

景文帝接过楚旻琅递上的簪子细细看了看。那簪子原本只是被平安扭了下金丝的方向,兰草当时见这个形制更加漂亮,又给细压细碾顺了顺,现在更加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了。

楚旻琅道:“况且,当年秉成帝虽然醉心占星之术,开辟占星监,但却几度被黎王屏淮反对,险些不成。占星监成立之后,几代掌监无不坐到了中常侍,权倾朝野,与黎王互相制衡、相看两厌。如果真是黎王或黎王旧部想要纠集势力,又怎么会用占星监创造的标记呢?”

这才是这个长庚星标志的死穴。

今天和流芳宴牵扯上关系的,无一例外,都是小辈。哪怕是楚曜疏在受黎王挟持之时,也才只有十岁,关于秉成年间的事就更加难以知晓了。

而景文帝则不同。他原本是世袭的徐州九江郡王,因为秉成帝膝下无子嗣,才被召入京师,受封太子。秉成帝晚年,正是黎王与占星监的势力最为猖狂的那几年,他也在京师如履薄冰地见证着。

如今皇室对黎王屏淮决口不提,民间传言更是大势扭曲。少数了解占星监的人,也只会将占星监附会为同黎王一般的秉成帝爪牙。

史书上的记载无非是成王败寇,民间的口口相传更是真假参半,非得是当年亲眼所见的人,才能看清时局。

比如,景文帝。

又或是,权宦孟原。

景文帝点头:“是这个理。”

撇清了和楚景升必然的联系,那么拜帖上的长庚星标志是什么意思,就大有解释了。

楚旻琅道:“儿臣也在流芳宴,见证了火起前后,可以为父皇说明,流芳宴中究竟有没有黎王余党?”

景文帝示意他继续。

楚旻琅将流芳宴中的全部所见娓娓道来,从怪异的火龙,到接二连三的爆炸,还有飞来的焦尸。

“……焦尸从东南向凌空飞来,儿臣看它形态怪异,应该是有人在用丝线牵引。当时在场的都以为是鬼怪现身,四姐还吓晕过去了。是焦尸在宴席中央落地之后,才有人依据它的服制发现,这俱尸体就是黎王屏淮。”

当时场面一片混乱,火龙、爆炸、焦尸全部一齐出现,现场骚乱不堪。楚旻琅在叙述的先后上稍微倒转,就把楚景升全部摘出去了。

但凡她参与了借流芳宴重集黎王党羽的任何一环,也不至于直接被焦尸吓晕过去。

楚旻琅最后道:“儿臣所见便是如此,在场百余人皆可作证。”

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自然让人信服,又有谁会去在意最混乱的时候,四公主是怎么晕过去的呢?

“对啊,”楚景升柔声补充,“儿臣的钟霖流芳宴年年都办,怎么今年黎王一死、尸身一受窃,流芳宴就出了这么大的差错,整个园子都要烧没了。”

楚旻琅言尽于此,景文帝的目光就移向了面色深沉的楚曜疏。

毕竟焦尸和长庚星标志都能做出解释,若是再往下细细地查,说不定扳不倒楚景升,还会将他自己的手段全部暴露。

楚曜疏这次的计策做得仓促,一是动到楚旻琅,从一开始便被楚旻琅层层松动了;二是他借了别人的刀,终究还是不如他自己谋划的计策好用。

景文帝问道:“为何会起火?”

钟霖园中网罗了当朝的奇珍异宝、珍稀花木,价值不可估量。景文帝将它作为生辰礼送给了楚景升,只是意味着这个园子名义上是楚景升的,她可以常去游玩,甚至招宾待客,拥有使用权。但是钟霖园的所有权,必须还是皇帝的!

楚曜疏道:“儿臣自当带羽林营调查清楚!”

“就是说你还没调查清楚,就捕风捉影,急哄哄地来攻讦你的弟弟妹妹。”景文帝动怒了。

楚曜疏连忙跪下认错。

他从未犯这种错误,以往每一次,他都能保证对方毫无反击之力,这次却被楚旻琅轻松驳回。

景文帝道:“查清楚了再到朕面前唱戏。”

楚曜疏领了命,景文帝正要叫众人都先散了,楚旻琅却出声。

“父皇,儿臣亲眼所见焦尸凌空,不能早日知晓真相,恐怕夜不能寐,还请父皇允许儿臣和三哥一起调查真相。”

景文帝的目光移向这个他从来没有在意过的儿子。他膝下皇嗣虽多,但是活过加冠的却少,一个楚曜疏,一个楚景升,不算失踪的楚星沅,往后就是这个老七楚旻琅了。

楚旻琅此时提出要调查这桩案子,左不过向皇帝透露出一个想法,他要与楚曜疏争了。

这对景文帝来说,是一个好事。

景文帝道:“让雁来同你一起,你和你三哥谁先查明真相,朕有重赏。”

“是。”

-

光和殿大审终于在天明时落幕,走出光和殿的众人神色各异。

楚旻琅走在殷怀洲身侧:“殷怀洲,我要出宫,马上去个地方。”

殷怀洲自然是听他的,两人共乘一骑,再次直出宫门。

城东早市上早就有了行人,早点铺子打开了笼屉,袅袅的雾气中人们三三两两交谈的声音都变得嘈杂。

殷怀洲看见楚旻琅这个目不转睛的样子:“殿下不急的话,先用个早膳?”

楚旻琅巴巴地点了下头。

两人要了两屉点心,在摊子边上摆好的桌椅坐下。

殷怀洲暗地里笑笑,刚才在光和殿,楚旻琅那般问他,让他心生害怕,差点以为对方今后就不愿意同他一道了。

“殷怀洲,”楚旻琅给自己斟了杯热茶,看着他,认真地,“要不咱们私奔吧?”

热气中,两个人的面容都变得模糊不清。

殷怀洲想伸手,但又顾及两人的所在。

“殿下很累吗?”

楚旻琅点头:“嗯。”

殷怀洲有点磕磕绊绊:“微臣今日,想请殿下在微臣府上暂留,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

楚旻琅又点了点头。

两人在早点摊上安静地用餐,仿佛不是什么皇子将军,只是住在附近的两个普通后生。

“你可听了吗?那位当年差点当上皇帝的黎王,死了。”

“是说昨夜大火里的那个?”

“就是他,死得可惨了。听说是先在刑狱大火时被烧死的,又被不知道什么人拖出去,丢在了钟霖园,结果钟霖园又起火了,天谴似的。”

“黎王?不是修河堤的那位么?”

“是他修的河堤不错,但他做得孽也不少啊!你年岁太轻了,若是再早个十余年就明白,当年京师百姓人人自危,不知道什么时候触了这位黎王殿下的霉头,就要满门抄斩!那时候,谁不说他是活阎王?”

“这么说,这个黎王落得如此下场,还真是罪有应得。”

殷怀洲与楚旻琅两人默默听着。

“几日前街头巷尾传的还是黎王的好呢,一朝一夕又成这样了。”殷怀洲道。

“昨夜,赴宴的人才出火场,就被楚曜疏全数转移到羽林营。咱们出宫骑的是快马,他们却是否重得自由都尚未可知。”楚旻琅不解,“园中的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

殷怀洲道:“殿下的意思是有人刻意散播?”

楚旻琅直视对方:“纵火者。”

-

清晨的瑶台馆还是一片寂寥,满堂坐席上空无一人,轻纱帷幔被晨风吹扬。

戏台上,只有一名男子,身着粉衫,脸上画着浓墨重彩的桃花,舞枝作剑。

他神情肃穆庄严好似戏中人,身姿却又舞得利落真实。

楚旻琅与殷怀洲立在台下,等着林靳舞完这一曲。

林靳的声音还是那般充斥着混不吝的洒脱:“七殿下大早上来瑶台馆,可真够清闲的。”

楚旻琅应道:“林先生的剑法卓然,让人叹为观止。”

林靳笑道:“七殿下真会夸人。”

林靳停了下来,丢下花枝,楚旻琅也缓步登上戏台。

“你没有想到先来的人会是我,林先生,你为何这般欣赏我三哥?”楚旻琅语气一转,“难道说,只因为你和我三哥都出自羽林营吗?”

林靳笑了笑,鞋尖一踢那花枝:“这也看得出来?”

楚旻琅笑道:“殷将军是戍边大将,刀枪剑戟无不精通。”

林靳道:“七殿下不必自谦,能看出我的刀法与羽林营同出一门,是你的本事。”

楚旻琅神色一凛:“你没有必要放火。你只是想要黎王屏淮的死讯公之于众,想要他身败名裂。只需把焦尸丢在宴席中就足够了,为何要放火?”

这一场流芳宴,不知道掺杂了几方人的动作,才在事发时显得如此混乱。楚旻琅猜测动手最多的人是林靳,这还要从刑狱大火说起。

林靳改头换面潜藏在京师中,几度被捕又几度出逃,单是从青玉的气愤程度就知道他这种行为的恶劣程度。青玉是在羽林营长大的,视羽林营为自己的家,荣辱与共,却被林靳七进七出如入无人之地扫了面子。

楚旻琅也是去过羽林营的,其中屋舍繁多,错综复杂,更不要说林靳是从监管森严的大狱中出逃的。

可以解释这些可能的就是,林靳也出身羽林营。

不过以他的年岁来算,必然不是楚曜疏统领的这一代羽林营,而是秉成帝在位时期的那一代羽林营。

林靳将双手一摊,极为猖狂:“顺手。”

楚旻琅叹气:“好罢,林先生还是瞧不上我。”

两相对视下,楚旻琅状似自言自语:“你想见我三哥,那便去城门关卡见吧。又或者说,难不成林先生能出入京师城门也如出入羽林营大狱一般简单?”

林靳道:“我做不到,我还带着人。”

-

见过了林靳,楚旻琅和殷怀洲也不赶了,骑着马慢悠悠地回到城北。

神风将军府,严管事在府门处迎着。时隔半月回来,楚旻琅倍感亲切。

楚旻琅进了屋,先是沐浴洗去了一身烟火气,然后头发也不擦就直接溜进了殷怀洲的房间。

殷怀洲也冲了澡,里衣的衣襟咧着,露出半扇非常有看头的胸膛。

楚旻琅原以为殷怀洲又要训自己,或者是转移话题。但没想到屏风后的殷怀洲只是看了一眼正鬼鬼祟祟溜进来的楚旻琅,并没有出言制止。

“殿下,过来。”殷怀洲把楚旻琅叫到身前,拿着一块洁白布巾要给他擦头发。

殷怀洲的手是用来使刀射箭的手,骨节处覆着不少粗茧,动作却十分温柔,掌心温暖。他的手指在发间穿梭的时候,给人一种极受重视和珍爱的感觉,楚旻琅眯着眼睛像一只被抚摸的猫。

楚旻琅享受了一会儿,仰起头看他,故态复萌:“殷怀洲,你跟我好罢。”

这已经是重生后楚旻琅不知道第几次向殷怀洲直言,每一次都被殷怀洲装作不懂躲过去。即便两个人一直姿态亲密,同爱侣差不了多少了,楚旻琅还是会不余遗力地问他,一次又一次。

“我听你的去争了,将来不会死得很早,让你守寡,你就跟我好罢。”楚旻琅笑着。

殷怀洲依旧没有说话,但是他落在楚旻琅脖颈间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下,将他正在翻天覆地的心脏暴露无疑。

楚旻琅继续道:“当然我也可能失败,死得更早。万一我要被楚曜疏斗死,你就把我带走,咱们私奔好不好?”

早点摊上,楚旻琅似笑非笑地说:“要不咱们私奔吧?”

殷怀洲的胸膛深深一下起伏,他想起来前世在西廷,楚旻琅站在廊下一眼,也同样让他心脏狂跳。

然后,金城雪地上孤零零的身影再次如同心魔一般闯了出来。那时候楚旻琅带着个面具,银色的,在银装素裹中仿佛冰雕的一样。

殷怀洲的手指又落在楚旻琅的左脸上,指甲轻轻划了几下。楚旻琅不明所以,而殷怀洲在想的是他前世到底留了什么样的疤痕。

但凡他在下手时,多留心一眼呢?

怎么会亲手害得楚旻琅埋尸荒野?

楚旻琅分明很怕冷……

殷怀洲深深看着楚旻琅的眼睛:“殿下,究竟为什么……”

他今生为什么只看见自己一眼就眼眸发亮?

前世在西廷为什么甘愿以侍从的身份委身自己?

明明他们之前,没有任何交集。

“有一年,京师暴雨,连下了很多天。”楚旻琅的声音轻轻地,“御花园莲花池边的假山坍塌进了池里,边上的石子路也泥泞不堪。那天有个小丫鬟滑倒掉进莲花池,你把她拉上去的。”

那是在景文十年,楚旻琅七岁,殷怀洲十四岁。

那年是多事之秋,楚昌涟在宕山坠马而亡,葬以皇太子礼;小殷氏死在冷宫大火,无声无息;楚曜疏接任羽林都尉兼兰台御史,风头无两;殷家审时度势,第一次送殷怀洲进宫,陪伴楚曜疏。

楚旻琅道:“那天,我在莲花池对面看见了。”

殷怀洲历经两世,可能对这年少时的随手施为早就不记得了。

“因为前一天我也从那个地方摔下去了,我自己爬上来的。”

楚旻琅看见殷怀洲把那个小丫鬟拉上岸时就在想,这人长得真好看,如果自己前一天被他看见了,是不是也会被他救起来。后来楚旻琅知道了这人叫做殷怀洲,前一天他人也在宫中,只不过在陪自己的三哥楚曜疏读书。

小殷氏去后,楚旻琅一个人迁到冷宫边上的远枫阁,夜里独自常常睡不着。那天之后,他每晚睡前就在幻想,如果他摔下莲花池的那天殷怀洲有在附近,殷怀洲就会把他拉上岸……

殷怀洲的双臂再也忍耐不住地收紧,低头亲吻楚旻琅。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