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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个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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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器自助取到票,两人一丘比找到了座位,中排偏后,是个既能以最合适的距离去观影,通常情况下也不会太拥挤的位置。

丘比被吉野顺平安置在他的肩膀上,走过狭长的过道,直到坐在座椅上,吉野顺平都被莫名的紧张情绪挟持着,当鹿目圆把爆米花桶递给他,才如梦初醒似的胡乱点了点头。

为什么……

吉野顺平在心里默默想着。

这种明明买了票,但是心里涌上来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按照丘比说的,除了他和小圆以外在场所有人都会被“筛选”掉,普通人的大脑构造会形成盲区,从而下意识无视丘比的存在,简直像是某种只有咒术师能看到的障眼法一样。

虽说如此,吉野顺平也很难不去注意其他人的神色,担心别人看见了丘比明显和小猫小狗不同的外形解释不清。

幸好,直到他们落座,也没人往这边多看一眼。

视若无睹、漠不关心,这样就很好。

适应且习惯了这种和他人保持着“互不打扰”的距离生活的吉野顺平,即使是来自他人的善意,都会让他感到难以忍受。

整个放映厅冷冷清清,人数算上吉野顺平和鹿目圆也不到五个人,更有人连片头都没看完就提前离场。

到正片开始时,在场只剩下了吉野顺平和鹿目圆,也因此二人间的氛围很松弛。

“虽然说起来很丢脸……”

放映厅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其他观众,所以也不用担心会打扰到别人,在影片舒缓下来的节奏中,吉野顺平目光没从幕布上移开,只是嘴唇微动,低声的轻语传过来。

音调维持在既不会小到让人错过,又不会把沉浸在影片里的鹿目圆从剧情中拖出来。

像是老电影配的旁白,不突兀,也不会引得人皱眉。

“第一次面对诅咒就被吓成那个样子,连转身逃跑都做不到……稍微回忆一下,都觉得很难为情。”吉野顺平的声音很平静,他略带嘲意的笑笑,在鹿目圆脸上出现关切的神情前,他提前出言打断了可能会听见的宽慰,荧幕的光映进眼中,冲淡了些许阴郁的神色。

“不过,就算是胆小到想要逃跑,还是不可避免对咒灵这种存在很感兴趣,下次小圆去祓除诅咒的时候,也请继续带上我吧,我会努力不拖后腿的。”

“……”

鹿目圆的沉默被吉野顺平解读成无声的拒绝。

他没再出声为自己争取同行的机会,始终注视着正前方幕布的双眼很好地掩盖了多余的情绪,眼皮微阖,瞳仁向下偏移,泄露了他的注意力此时并不在电影上。

“不要就那样把自己就那样分配到会拖累到别人的‘累赘’里啊。”这是鹿目圆来到放映厅,到影片播放过半的现在所说的第一句话。

也许是因为昏暗不清的环境下,互相都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又或是脸上虽然出现了不赞同的苦恼神色,反驳他的语气却非常平和。

即使隐隐预料到了对方接下来大概会说的话,心中却罕见地没被触动抗拒的想法。

“朋友在身边的话我才会感到更安心呢,说不定会因为这个原因变得更有干劲,怀着‘绝对不会让朋友受到伤害’的念头之类的,听起来就很酷啊!”鹿目圆在情绪起伏最强烈时刻一口气说完,后知后觉发现说的内容简直像什么中二病宣誓词一样,表情变得忸怩起来。

“下次去巡逻的时候我会提前叫上顺平的。”鹿目圆扭头,抬眼望向吉野顺平,单手握成拳伸出去,微微抿嘴,腼腆且没有攻击性的温暖笑容出现在了少女的脸上。

“嗯。”吉野顺平轻声应下,见鹿目圆没动,像是在等待他做出别的回复,他迟疑片刻。

在思考拉勾会不会比碰拳好一些的神谷银示,感受到左手被什么有温度的东西触碰了一下,神谷银示回神,看见了吉野顺平没完全收回去的右手。

……

剩下的时间里两个人谁也没再主动说话,却不代表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僵硬。

相反的,二人只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正在放映的电影里,全神贯注投入进剧情中。

到幕布上开始播放结尾的出演名单,两个人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起码神谷银示让鹿目圆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如此。

电影结束,随着结尾曲结束,没有马上离场的两人之间的氛围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先前算得上和谐的对话其实远超于他们目前的关系,在短暂的共鸣后不可避免的同时陷入了情绪平静下来的冷淡。

而鹿目圆也在此时按照神谷银示的意愿问出了能推动接下来事态变化的问题。

“如果有一天顺平决定和丘比签订契约的话……顺平会许下怎样的愿望呢?”

鹿目圆说着,同时忍不住好奇猜测道:“成为年级第一名之类的,还是有花不完的零用钱?”

这大抵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先能想到的愿望了。

“……那小圆呢?”吉野顺平沉默了一会儿,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鹿目圆没头没尾地反问了一句。

“欸?”

刘海了挡住情绪有外泄的可能,他轻声再次询问:“小圆是和丘比许了什么愿望,然后成为咒术师的呢,按照小圆的性格,不太可能许下想要钱或者学习成绩突飞猛进之类的愿望吧。”

“说的是没错啦……那样总觉得自己像一个用愿望作弊的坏孩子,许愿让自己变聪明,对那些比我更认真、更努力的大家不是很不公平吗?就算实现了的话,我应该也不会真正感到开心的。”

“……果然是非常‘小圆’的回答啊。”听到不出意料的答案,吉野顺平用略带感叹的语气说道,他把视线转向了一旁安静听着二人对话的丘比身上。

“丘比,只要是向你许愿,什么样的愿望都可以实现吗?”

“比起愿望,称之为奇迹更为贴切呢,‘奇迹’本身就是超脱常理的概念,因为是奇迹,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很正常的。”

吉野顺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属于直觉上的敏锐性骤减,没能注意到丘比并没有直面回答他的提问。

在可爱生物躯壳后的神谷银示选择了回避问题,不做出正面回答,在这个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咒的世界里,神谷银示不会让自己说出任何会导致计划脱离掌控的明确承诺。

作为外来者会被世界意识所排斥,选择了神谷银示作为救世人选也是基于他庞大的精神力能承受这种负担的前提,无论多少个马甲,都会被判定成“神谷银示”,这样可操作的余地就不算太艰难了。

钻世界意志的漏洞,切割精神力给不同马甲注入灵魂,用束缚让马甲获得不同的术式,就成为了能够祓除诅咒抽取负面情绪的趁手工具。

玩弄规则,一旦稍不留神被“束缚”所反向牵制动弹不得也怨不得旁人。

背负了整个宇宙能否存活的关键,神谷银示决不允许自己出现致命的纰漏。

因此,转移话题、制造意外让注意力转移、模糊重点、替换概念、欺骗,只要是为了达成目的,他都会去做的。

但是谎言始终不够稳定,一旦被戳穿,先前累积的一切信任都会崩塌。

神谷银示有意地不去说谎,只是选择性地对少年隐瞒了一部分的真相,比如……

他口中的许愿和奇迹完全是个骗局。

神谷银示不具备实现任何愿望的能力,虽然携带着通用的金条,并且凭借科技解析出咒力的波动,能把持有的咒力转为正向,也就是反转术式。

他能让人瞬间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也能将濒死之人救回,但是却做不到让人长高一厘米之类的要求。

这就是问题的难办之处,咒术师通常不缺钱,而治疗其他人的能力,在东京咒术高专就有一个家入硝子。

神谷银示手中拥有的筹码算不上诱人,很难让现有的咒术师签订契约,所以他更不会轻易放过对咒术界尚不了解的吉野顺平。

如果少年许下的愿望是有关于治愈就为编织后续的谎言提供了便利。

他也没把完全希望寄托在极低的概率上,因为吉野顺平迟早会向丘比许愿的。

这不是已经动心了吗,否则又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呢。

神谷银示想听听他的愿望,就算吉野顺平许下了他无法实现的愿望,他也会人为制造出意外去打断许愿过程来维持它许愿机的形象。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顺平你的想法,这关乎着你未来会获取的术式类型,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让某些人找不出原因的死去,也能够实现吗?”吉野顺平显露着的左眼中薄凉的神色一闪即逝,他隔着刘海按压额头上不再会产生痛感的烟疤,抿着唇问道。

“欸?”

丘比还没回答,鹿目圆率先错愕地发出一声代表疑惑的短音,像是听见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东西一样,微微睁大双眼,身体下意识后倾,靠在了身后座位的椅背上。

“只是这种愿望的话……可以做到哦!”丘比很平常地应答道,没有对吉野顺平的话做出特别的反应,语气一如既往,是上扬的、接近于雀跃的。

“怎么会……那样是不行的吧?让人死去什么的,绝对不可以那样做啊。”鹿目圆声音干涩,几乎是从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声音质疑道。

神谷银示借着鹿目圆之口,说出了自己的立场。

他不会选择杀掉谁,每个能提供源源不断负面情感的普通人都是珍贵的,说不定日后祓除的某个诅咒就是由他们其中的谁孕育出来的。

好人还是恶徒,在神谷银示的眼中都是平等的存在,负面情绪都能产生诅咒,最后被提供给宇宙,这就是他的最终目标。

“小圆也不能理解吗。”吉野顺平的声音轻到低不可闻,若非空旷的场地只剩他们两个人,鹿目圆还真不一定能听清。

“不知道呢,因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鹿目圆不该知道吉野顺平的遭遇,所以她诚实地左右摇了摇头。

“也是,毕竟……”他讨厌剖析自己,像反感电影里的主人公突兀出现一大段枯燥无趣的内心独白一样。

“如果愿望实现了的话……”鹿目圆说着,声音很轻,她的目光却不避不闪,浓郁到快从酒红色的眼睛里溢出来的关切让吉野顺平主动移开了视线,受到柔软对待的本能反应是回避。

不和鹿目圆对视,吉野顺平却无法避免自己听到少女能触动内心的真挚追问。

“我是说,那样的话,困扰顺平的痛苦就会消失掉吗?”

眼前一幕幕画面闪现,无意识回忆起那些糟糕的经历,吉野顺平的唇张合几下,他无法说出欺骗自己内心的回答。

呼吸艰难起来,瞳孔颤动,手更是隔着衣服狠狠抓在胸前心脏的位置。

做不到……

就算霸凌者死去,已经形成的痛苦也不会轻易摆脱,但他也无法强迫自己说出“不在意”之类违心的话来的。

“痛苦?”丘比轻快的嗓音打破了二人间的交谈。

端坐在地上的洁白生物歪了下头:“顺平受伤了吗?”

“手捂着额头和心脏,可是据我的观察,额头上的旧伤已经愈合了,不会再产生明显的痛感。”

“扫描显示顺平的心脏也没有出血、受损和堵塞的倾向,跳动频率稳定,没错,你很健康呢,不需要治疗。”

如一台精密的仪器分析出他的身体情况,语调仍然是欢快的,从头到尾丘比的情绪都没有真正意义的出现过起伏。

吉野顺平回忆起,他被诅咒袭击时丘比的焦急,更像是语速上导致的错觉。

无害的外表经常会让人不自觉忽视掉它偶尔升起的浅淡违和感。

吉野顺平发觉了,也许丘比和他、和鹿目圆之间一开始就存在本质上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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