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因着年龄而无法上去的莫嗔，神秘兮兮地凑到他家呱呱的耳边道：“秘密，今晚便可见分晓。”

莫朝闻见他不愿多说，也就不再问了，两人站在云阶之下，望着满阶的人，分外惹眼。

路过的人皆奇怪地看他们一眼，甚至有人说二人怕是傻的，也有人觉得定是二人自知实力不济，也就不自讨没趣了。一时之间众说纷纭，动静着实不小，就连爬云梯的修士也不乏有人往下张望。

这番联动之下，那半空中的人自然也看在眼里，秦燕柳目光淡然地瞧着二人，心中无甚波动。

往昔也不乏心思多样，花样奇出的人，只不过下场都不怎么好，这两个约莫也是步上后尘的那种，不值一提。

正想略过，秦燕柳脑中不知怎的闪过昨夜之事，转而开口：“凌云，你去盯着二人，如有异动，传讯于我。”

“是，长老。”弟子之中出来一人，恭身应道。此人剑眉墨发，身姿挺拔，如身后所负之剑气势凛然，一举一动之间惹得不少人钦慕不已。假如莫嗔在此，定会发现其剑意强势，比昨夜更甚几分。

而此刻的莫嗔已带着莫朝闻回启仙居去了，既然上不去便先好生享受一番。

这番回到云波道，他还未曾好好逛过，于他而言，此地熟悉得不能再熟，然他家呱呱可不曾好好逛过。几日来，两人不是呆在启仙居修炼，便是呆在启仙居睡觉，呱呱怕是还有好些地方没去过，正巧得空，自然不可错过。

打定主意，莫嗔便牵着人往云波道上去了，身后楚凌云身负长老所托，当即跟了上去。

是夜，繁星当空，御天山脚人烟稀少，一人牵着另一人晃晃悠悠地往云阶走去。

负责跟随二人的楚凌云修为更高，先一步回去复命：“长老。”

秦燕柳看着面前人道：“回来了，二人有何异动？”

楚凌云回道：“并无。”

“并无？”秦燕柳似是有些不信，跟着重复一遍，复又开口问道，这次倒是仔细了些，“他们一日都做了些什么。”

楚凌云记性极佳，将今日所见所闻一一叙述：“二人先是去了一趟徐斋买了核桃酥，出门后去了醉楼买了桂花酿，后又转道去壹宝阁买了烤鸭，半道…”

“停，不用说了！”秦燕柳拧着眉心，有些头疼，“二人除去买吃食，就无再去别处？”

“并无。”

果然，区区练气修为，又能翻出什么浪花，到底是她想多了。

再看秦丘，不过半日便会抵达御天门，想来也不会出啥岔子。

料定自己多心的秦燕柳再无甚兴致待在云阶，吩咐楚凌云好生管束众弟子，便飞身回药峰去了。

人身形方一走，行至山脚的莫嗔瞬息间便察觉到了，眼角眉梢都染上一层肆意。

从前身在岐鹿殿，他最不喜的便是夜深人静，偌大的殿内人影舞动却了无生趣，可今夜嘛。

日落西山，修为封顶。别看表面仍是瘦骨少年郎，内里已是实打实的一个老怪物。

阶灵竟然嫌他老…

莫嗔捏了捏莫朝闻的手心，示意其先上去，等了会儿不见人动，侧身回望方发现人嘴唇微抿，一手握拳，满脸倔强。

莫嗔一怔，大笑着拽人上去了。

甫一上去，阶灵立即有感，想将莫嗔丢出去，却被人重重碾压，一步比一步重，不由嘤嘤怪叫。

“我好似听到有人叫唤？”莫朝闻初被拉还回不过神来，后疑闻生灵叫声，才清醒过来，疑惑询问。

莫嗔好脾气地回道：“怎么会，定是你听错了。”说着脚下更用力了些，云阶颤了两颤，示弱般地将人放行了。

老怪物…

莫嗔心满意足地拉着他家呱呱的手，心情颇好，也不准备多跟个小生灵计较，只用威压威吓得其转瞬消失不见而已。

而云阶上方的其余人则是被这动静骇了一跳，这云阶越往上，山势越陡，放眼望向回头路，颇有种一步踏错半步深渊的错觉，倘若不小心滚落下去结果可想而知。

哪怕明知御天弟子会将其送至山下，仍是心惊胆颤。

更何况云阶到头终有数，最后能及至御天门者不足百人，皆是人中翘楚，眼见希望近在咫尺，安能甘心失去。便有人停下来略作小憩。

突地，身旁疾风驶过，两道黑影蹿了上去。

定睛一看，这不是两个人嘛。

郝十八亦在云阶上寻了平缓之处休息，他算了算脚程，再过两个时辰就能到御天山顶了，若不是灵压一阶重过一阶，这云阶上灵气回缓太慢，还能再快上一截。

也不知那两人如何打算，上来了没有…

郝十八方一低头看向山脚的方向，便被及至眼前的人惊住了。

莫嗔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又拉着莫朝闻上去了，脚步轻盈，身形宛如鬼魅，这于他而言疲累至极的云阶到了对方眼里，仿佛犹如平地。

偌大的刺激激得郝十八双目圆睁，牙一咬跟了上去。

三人一前一后的身影在云阶上闪过，竟惹得余下众人纷纷爬起追赶，原定还需一日方可全部结束的爬云阶，最终不到半日竟皆全数登顶。

楚凌云带着众师弟师妹立于御天门前，看着半地躺尸，漠然无语。只两人鹤立鸡群般地站着，偏一人如年糕似的贴在另一人身上，黏糊得很，还在那痴痴地笑。

莫嗔黏在人背后，脸贴着人肩膀，快要笑死了。

他当初怎不知这群人如此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