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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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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玉气愤地想,原本还以为和陆廷山有书法上的共同爱好,多少有些惺惺相惜呢!看来,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我们将军,向来军纪严明,不徇私情。”季小武无动于衷地来了这么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绝不惹他。”萧红玉没好气地回答。自认倒霉,饿两天肚子吧。谁让她一个小小亲兵,非要上赶着操将军的心呢!

季小武把人往军正手里一交,就直接走了。留下萧红玉生死未卜地戳在那儿,听候处置。

军正是个长着络腮胡的高大壮汉。他本来满脸严肃,却在昏暗的油灯下一眼认出了萧红玉是赵赓的亲兵。再一听,受的惩戒也不算大,便拿捏着尺度,嘴角略向上勾一些,说:“宏昱兄弟,委屈你两日。”

随即把她带到营地角落里的一间小屋,说:“这两天你就待在这里,时间一到我马上来放你出去。”然后转身出去,犹豫片刻,并没有落锁。

月光从屋顶茅草的缝隙间钻进来,倒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能依稀看见东西的轮廓。

萧红玉睁大双眼,一边打量,一边用手摸。与其说这是间屋子,倒不如说更像个农村的猪圈牛圈。不,比猪圈牛圈还要简陋逼仄,也就只有茅房大小。四周用石头和木板搭成,顶上覆盖着茅草。两扇破旧的木门,摸上去还带着些旧铁钉,显然是用捡来的木材做成的。

很明显,真犯了要紧军纪的绝不会被关在这里。能被关在这里的,都是不担心会逃的人。

反正不会受棍棒之苦,萧红玉倒也想开了,干脆往地上一坐,靠在石头上打起盹来。既来之,则安之,不就是在这儿挨两天饿吗。虽然穿着盔甲,硌得有些不舒服,但也算是这段时间以来少有的悠闲时光。

“又关了人了?”有人路过这间破屋子,似乎在问旁边的人。声音有些嘶哑,还有些耳熟。萧红玉想了想,却没想起来是谁,倒也不甚在意。

她迷迷糊糊睡过去。周遭很静,听不见别人的鼾声。也不用惦记着亲兵的当值任务,她久违地整个放松下来,睡得很沉。

直到木板门“吱呀”一声,将她从黑甜中唤醒。一看光线早已大亮,倒是睡了难得的一个饱觉。

军正又带了一个人进来。

萧红玉揉揉惺忪的睡眼,看清后面那人时,差点笑出声。

是张四!

这个违反军纪专业户!

张四满不在乎地进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显然是此地的熟客。军正也没再跟他交代什么,直接便出去了。

看见萧红玉早就在这里,张四很有些意外,再一看她嘴角的笑意,便有些恼火地说:“你笑什么?”

萧红玉刚睡了个好觉,精神饱满,笑吟吟地说:“你怎么又受罚了?”

张四更加恼火:“天还没亮,陆副将军就来点兵。点来点去都是些会射箭的,却没有我。我虽然平时多用长枪,弓箭却也拿手,如今要用弓箭手,为何偏不点我。一时气不过吵嚷了两句,就被陆副将军又关到这里来了。”

萧红玉闻言有些惊喜。看来真的采用她的计策了!

张四见她笑意更盛,冷哼一声:“你自己不也关在这里吗,倒还幸灾乐祸。你犯了何事?”

萧红玉见他因为弓箭手的事才吵嚷被罚,并不想让他知道是自己出的主意,免得又惹到这个无赖,打马虎眼说:“刚当亲兵不久,对禁忌不熟,无意中触犯军纪,就来这里了。”

张四立刻竖起两道浓眉,睚眦必报道:“该!你这人素来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好管闲事,被罚是早晚的事。”

被他几句一挤兑,萧红玉又无名火起。不就是诈称了一次陆副将军到吗,就说她好管闲事,求他教个骑马,又给安个不知几斤几两的名头,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萧红玉冷了脸,并不接话。

张四本就不在乎,见她不说话,索性惬意地往地上一躺,面朝着石墙,不一会儿就微微打起呼噜来。

萧红玉腹中有些饥饿起来,饥饿倒也罢了,关键是口渴难耐。她轻踹了一脚张四的背:“喂,这里难道连水也没得喝么?两天不吃饭不会要人命,两天不喝水,可吃不消。”

张四正睡得香,含含糊糊地说:“水在窗台上。有人送。”

萧红玉赶紧站起来,四处张望。这破屋子哪里有什么窗台?只有两块大石,中间并不衔接得十分整齐,露出一个几公分高的空缺。她稍弯下腰,从那空缺看出去,底下那块大石向屋外突出的边沿上,有一只小碗。

萧红玉连忙伸手将碗摸进来,一看里面水并未装满,只有浅浅大半碗。便咕咚咕咚喝了一半,又踢了踢张四:“还有一半水,你喝不喝?”

张四不耐烦地翻过身,用一只手支起脑袋,另一只手伸出,接过碗一气喝完,将碗递回给萧红玉,复又躺下,面朝石墙,嘴里嘟囔了一句:“别再吵爷爷困觉。”

萧红玉又把那只空碗从缝隙处慢慢推出去。心里想着,就大半碗水,两个人喝如何能够?一会儿等送水的人来了,得麻烦他好歹送一大碗水来。

旧木门虽未落锁,一阵风吹来还“吱呀呀”地晃悠,但萧红玉吃一堑长一智,受罚还是要有个受罚的态度。那陆廷山对军纪最是看重,倘若走出去唤人,再传到他耳朵里,恐怕罪上加罪,到时就难逃一顿军棍了。

因此她靠在石墙上,一边假寐养神,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屋外的动静。

平日里时间过得飞快,关在这破屋子里,却煞是难捱。张四睡得香,萧红玉却已睡饱,毫无困意。一分一秒捱着,腹中也渐渐空虚,不停歇地咕噜咕噜起来。

屋外全无动静,想来送水的人也只不过一天来个一两次,让屋里受罚的人不至于渴死罢了。

太阳从门缝、石缝和茅草缝中照进来,还是一贯的热辣。破屋里温度越来越高,萧红玉默默揣测,应是到了下午时分了。

正热得有些头脑发昏,忽然听见屋外一阵脚步走近。

萧红玉连忙站起身,又弯下些腰,把双眼凑到“窗台”处。看不见屋外那人长相,只看得见他拿着一只水瓢,正往小碗里添水。她连忙堆笑道:“兄弟,屋里现有两人,麻烦拿只大碗……”

那人听见她说话,也略弯下腰将眼睛凑到窗台处。

萧红玉话说到一半,却忽然愣住。此人双眼浊黄,满脸麻子,不是赵麻子是谁?!

几乎同时,赵麻子也认出了萧红玉。

“咣当!”只听赵麻子将水瓢一扔,气势汹汹便推开木板门冲进来,二话不说便重重一把将萧红玉推倒在地,直接便掐上萧红玉的脖子。

萧红玉被他掐住,只觉脖颈生疼,喘不上气,本能地扑腾双脚,想要唤醒张四。

赵麻子一屁股坐在她双腿上,将两条腿牢牢制住,脸上直发狠,眼中凶相毕露,双手越掐越紧。

萧红玉力小难敌,万分情急,不停用双手打在地上,制造声响。真是冤家路窄!打从那日进了征兵队,她和赵麻子便再没打过照面。到了前线也一直没见到,虽也偶尔猜测赵麻子被分到什么营组,但总觉军中管理甚严,料赵麻子也翻不起什么浪,故而没太当回事。

却没想到,今天在此偏僻角落,又是受罚之时,倒撞了个正着!

萧红玉被掐得直翻白眼,脸胀得血红,想说话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全身的力气不断敲打地面。

赵麻子狰狞道:“正愁你当了将军亲兵,每日混得风生水起,不好找你下手呢!没想到居然受罚,正犯在我手里!”

萧红玉一听,心下凉了半截。眼下她唯一对赵麻子有所震慑的,无非是将军亲兵的身份而已。谁知道他居然不怕!

“今日注定是你死期!将军都出去了,兵卒也走了大半,我先将你弄死,再拖出去找个地方埋了,等他们回来,就报你因受罚含怨,私逃出营。我看谁还为你做主!”赵麻子一边说,一边加大手上的气力,一心要取萧红玉的性命。

萧红玉惊恐之极,脖子被掐得死紧,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心中一片绝望,意识也有些迷糊起来。只有一个念头:没想到竟命丧赵麻子之手!

恍恍惚惚间,忽然只觉脖子上一松,萧红玉立刻本能地狂咳起来。一边咳得涕泪交加,一边抬起朦胧泪眼望去。

原来张四不知何时已爬起来,用手臂从背后狠狠勒住了赵麻子的头颈,使劲往后掰。赵麻子吃痛之下,便卸了手上的力,被勒得不住往后仰,脸也憋得胀红。

张四这时从上往下,看见所勒之人的长相,眼眸骤厉,喝道:“赵麻子!原来是你!”

他这一声暴喝,吓得赵麻子浑身一抖。赵麻子眼睛直往上翻,看清张四的脸后,身体不由自主地瘫软在地。

张四冷哼一声,松开勒住他脖子的手,嫌恶地朝他的脸重重踢了一脚。

赵麻子顿时鼻血横流,口中飞出两枚牙齿,落在地上,还带着血迹。他顾不上擦血,惊恐万分地盯着张四煞星一般凶恶的脸,声音直打哆嗦:

“阿……阿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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