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行驶飞快。
吉吉被固定在后座,睁眼望着后移的城市建筑发呆。他偷偷探脖,透过座椅缝隙前望,却只能看见陆问寻紧抿的唇与冷淡的眼。
行李箱就摊开放在后面,吉吉无聊晃动悬空的脚:“寻寻怎么不讲话。”
陆问寻扫了眼后视镜。
“不跟没有警戒心的家伙聊天。”
“……”
吉吉左看右看,咂咂小鸡嘴,翅膀呼向自己,语气充满不确定性:“我?”
正在气头上的陆问寻没理他。
男人并非生吉吉的气,反而是他自己,竟然还能在家里,让那个不知道多少年道行的精怪,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吉吉。
先前老和尚留下来的物件,似乎不管用了,即便剩下的粉末组成吉吉的泡澡水,效果依旧微乎其微。
没办法,只能再过去找他。
先前陆问寻去隔壁市,老和尚已经不在灵山庙,除了等待机缘外,他也仅仅拿了回儿时居住地的指示。
透过后视镜,看侧脸贴在车窗,小眼睛打量高速路边羊群的吉吉,陆问寻在心里做好最坏的打算。
或许,他要和一只公鸡过完半生。
并不是歧视公鸡的意思。
陆问寻开车都有点心神不宁,他再次望向后视镜,表情欲言又止。倒是吉吉察觉他的异样,探头探脑寻问。
“咋啦,寻寻?你要是开累了,咱们就去服务区休息,”吉吉展示鸡脚,“就算我也想帮你分担,你瞅瞅,我怕我刚坐上主驾,就被那雷达咔一下拍下来,成为历史上第一只……”
吉吉的声音越来越小。
像是在沉思。
陆问寻眼皮一跳,心底预感不妙。
果然。
原本坐在后座的小白鸡扭捏起身,鸡冠因兴奋比先前更为红艳,鸡尾巴毛也跟着甩啊甩。
“我有一个绝妙的主……”
“不行。”
吉吉不服气:“我还没说完呢!”
陆问寻:“你不可能成为历史上第一只会开车的鸡。”
吉吉:“你这是打击鸡的积极性。”
陆问寻冷笑:“我没兴趣让这辆车成为装鸡汤的锅。”
话很绕,再加上吉吉还没拳头大的脑袋,他默读三四遍才勉强反应,白毛胸脯剧烈欺负,昂起头颅怒而视之。
结果还没开口,他隐约察觉,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车动。
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必要纠结看还是不看,吉吉扭头。
“……”
鸡嘴张都能吞下他的鸡脚。
他以为自己被葱姜水熏得眼花,赶忙闭目养神三秒,又死死贴在车门上。
窗外。
一只巨大的、浑身都是黄毛,圆嘴熊脸小耳朵,飘在半空的尾巴都快赶上身子长的黄大仙,正跟个弹簧似的,在高速路两侧跟着他们的车跑酷。
黄毛长又长,随着风飘摇,四只爪子扑腾得欢快,时不时仰天嚎叫,忽然扭头,看得吉吉猝不及防后仰。
只见那大东西张开嘴,白牙晃晃,耳朵因兴奋不断抖动——
“吉吉!吉吉!吉吉!”
奇了怪了。
吉吉目瞪口呆,他怎么听见这家伙在叫他?刚想问陆问寻有没有听到,耳畔又是一声。
“我命定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