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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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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洛泽微被聆弦唤醒,懵懂了好一阵才发现自己竟睡得这样沉。

这种毫无防备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

或许是九洲结界内的安稳使他放松了神经,又或是体内还未消化完的毒素让他意识昏沉。

但长此以往,到了真正需要面对妖魔鬼怪时,他还能平稳地执剑吗?

他面上不显,聆弦却已看了出来,笑着为他递上衣物:“尊上何必自责,您首先是人,其次才是庇佑三界的澄纭仙尊。您总是对自己过分严苛,聆弦瞧着都心疼。”

洛泽微听罢,垂眸将所有情绪敛起。

正欲起身更衣,蚀骨寒意便无孔不入地钻进身子,令他不由捂嘴打了个喷嚏。

小道童“啊”了声,赶忙为他披上道袍:“忘了提醒尊上,今日似乎有些冷,您身体还虚着,得多加留意才是。”

梳洗罢才到寅时,殿外还是一片昏暗岑寂,只能听得沙沙雨声,看到雨水顺檐漏连成银线。

聆弦觉得洛泽微很冷,又为他加了身狐裘披风,嘟着嘴道:“过了这场雨便是立冬了,刚来凡间没几日,又要整天对着一片惨白,真没劲。”

修士有灵力傍身,即便瑶华山四季飞雪,洛泽微也从来只穿他那身纤薄飘逸的法衣。

而今厚重的毛织披风压在身上,令他不习惯地皱了皱眉。

他生疏地结好系带,目光扫过还在垂头抱怨的小道童。

即便冬雨刺骨,聆弦仍然只穿了条薄薄的道袍。其实他才结英修为,刚刚凝出属于自己的妖丹。

这就是妖族和人族的不同,哪怕无法动用灵力,它们仍保留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可随意变幻样貌、施展些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异能妖术。

瑶华山的鹤童,其实都是栖息在山间的鹤妖,它们会自发寻找心仪的瑶华山弟子作为主人。作为充当仆役的交换,它们可以跟随主人修习道法,一同修炼进阶。

见尊上盯着自己出神,聆弦开动小脑瓜略一思索,摇身化回原型。

白羽丹顶的仙鹤扬扬翅膀,示意洛泽微坐上来:“仙尊可是上朝来不及了,聆弦来驼您?”

洛泽微:“大可不必。”

他暂时还不想轰动前朝,然后闻名整个大雍。

他只是想到,补天石蕴含了庞大灵力,比最纯粹的灵晶还稀有,一旦被妖物得到,九洲地界内便再无人可以收服它们。

到时只怕天还未塌,妖物已为凡人带来灭顶之灾。

思绪被猛然拍在发梢的豆大雨滴打断,才发觉自己竟习惯性地迈入雨幕,因没有灵力遮挡,衣摆已湿了一大片。

洛泽微仰头,无奈看向正用翅膀为自己遮雨的坐骑:“……拿伞来。”

也不能怪聆弦如此,就连他自己都无法适应凡人不甚便利的生活方式。

大雍官员早朝前,需先在奉天殿前集合,由鸿胪寺清点过人头方可进入大殿奏事。

洛泽微一身素白道袍,繁复衣摆即便在雨天也无风自动。他不喜衣物沾染污渍,因此一路撑伞行来,脚步放得极慢。

等他到时,朝房里已坐满了人。

挑了最角落僻静处落座,立刻有数十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洛泽微任由这些大臣打量,漫不经心地呷口热茶。并未留意去听,四面八方刻意压低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进耳中。

“豁,好一位谪仙似的道长。老夫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如此清丽俊秀之人。陈阁老,您几日前才写了奏折,准备将人家批个狗血淋头。今日得见真人,想必那道折子要白忙活了罢?”

被搭话的臣子两鬓花白,蓄长须,即便是后朝时也坐得端正笔挺,如一杆傲立的松柏。正是当朝三大内阁大学士之首,陈冬阳。

陈冬阳道:“不过一具皮囊罢了,单看此人行事。虽说国师无事不必上朝,可他头次早朝便姗姗来迟,太过散慢令人难以高看。更不必提他言论荒谬,没有依据便言大雍将有天灾降临,居然要户部拨款修建什么宴天台。倘若圣上轻信这样的江湖术士,必将劳民伤财,你说老夫怎能不忧虑?”

听到“宴天台”三字,洛泽微眸光微动,这正是他今日早朝的目的。

修补天穹涉及到了上古真神设下的法则,寻常仙法自是无法奏效。唯有通过自洪荒流传至今的祭祀仪式,方可重启远古法阵,将补天石归位。

宴天台的修筑图自然也不是他随意编造的,而是雷劫降临时随天谕一齐出现在他的预知梦里。

那是座刻满玄妙符文的万丈高台,只能由凡人自己来修筑,从而收集人族信念以积蓄神力。

这是唯有人族首领才能号召起来的浩大工事,所以洛泽微找上了大雍皇帝。

当然,还需陈冬阳这个户部尚书首肯,国库才能正常拨款。

洛泽微听过关于陈冬阳的传闻,此人风骨卓然,从不攀强附贵结党营私,乃是朝中清流之首。

这样的老大臣,虽刚正不阿,却也往往是很多事执行下去的阻力。至少近几天,陈冬阳都在坚持不懈地给他添堵,大有不把他拉下马便不善罢甘休的劲头。

陈阁老这边说着话,几张桌案后,几名看起来像翰林院的人也聚在一处小声议论。

“诶,不是说国师被当今太子爷气坏了身子,以致卧床不起吗,怎么今日瞧着气色不错?”

“传言岂可尽信,昨日褚阁老那阵仗你也瞧见了,分明是和国师串通一气,存心找太子爷麻烦的。当今太子爷不过是表面听起来风光,其实啊,只怕过得连你我都不如。”

洛泽微放下茶杯,垂眸整理衣袖,神识不由集中在这几人身上。

出入东宫几次,他也发觉了,那些进进出出的内侍,对谢璟的态度看似恭敬,但骨子里都透着股轻视。

有人代替他问出了心中疑惑:“殿下再受褚阁老排挤,他也贵为一国储君,怎会如你说得那般窘迫?”

“你是外乡来的,不知宫廷秘辛也正常。十四年前太子爷出生那日,天生异象日月无光,纯皇后娘娘在殿下落地后便血崩而亡。”

那人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环顾左右,尔后才小声道:“如此不详的天兆,再加上痛失爱侣,圣上虽把消息压下,自此也不再过问太子爷的任何事了。再过几年,当今明皇后娘娘产下二皇子谢琢殿下,褚阁老自是希望二殿下能坐上那个位置的。太子爷到底是孩童,怎么斗得过圣上和褚家的两面夹击?”

“唉,时也命也,难为太子殿下独自在深宫里长这么大。”

几人围在一起长吁短叹几声,便各自散开,埋头准备上朝的奏词。

洛泽微的思绪却因他们的话,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严冬。

正是那时他破关而出,进阶到登仙境中期,结果还没来得及稳固境界,便被一道碗口粗的劫雷劈在后心,当场重伤昏迷。

在梦中,他看到应龙与魔虺于天河中鏖战,日月都为它们惊天动地的一战失了色。

应龙最终惨胜,但也因战斗时不慎破坏了埋藏在河道深处的补天石,被判下凡间投胎历劫。

代表应龙轮回去向的紫光最后落下的地方,正是九洲界内的大雍皇城。

洛泽微则收到一纸天谕,他要辅佐这头应龙完成补天,这是天道为他设下的飞升劫。

历来大能的飞升劫都十分凶险,成则破碎虚空,败则尸骨无存。

洛泽微不得不动用仙诀,将自己传送去了大雍皇城。

远隔万里施展传送阵,需要极为磅礴的灵力支撑。重伤之躯又透支灵力,这就使得他后来返回门派便闭了死关,一闭就是十四年。

但如今让他再选一次,他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再晚几刻,谢璟就要被自己的生父当做邪祟就地活埋了。

天子作为顺应天命之人,可窥探几许天机。

是以洛泽微毫无保留地将补天一事和盘托出,皇帝当时对此深信不疑。这次返回大雍,皇帝毫不犹豫地封他作国师,又命他兼任太子太师,亦是信任的表现。

可谢璟现在的境遇,比他想象中相差太多了。

为何谢胤明知谢璟的身份,谢璟最后还是成了人尽皆知的灾星?

洛泽微疑惑同时,又忍不住猜想:若他当年没有选择闭关,而是留在小太子身边挡住这些风雨催折,如今的谢璟会长成何样?

大抵不会像现在这样顽劣,调1教起来也会更温顺乖巧罢。

可惜世上并没有如果一说,他只能面对现在这个浑身是刺的谢璟。

没准还要如预知梦所示,被这小祖宗在心口开个大窟窿。

未感慨完,外面三鼓声毕。

鸿胪寺礼官进了朝房,催促众人排队入奉天殿。

洛泽微将身上狐裘交给一旁的内侍,跟在几位阁老身后步入冷雨。

寒雨顷刻打湿官服,又顺着衣袍滚落,哪怕是最注重仪态的陈冬阳都忍不住打个哆嗦。不少人心里叫苦的同时,不由自主地看向队伍前方。

在一众红袍中,那袭白影太过清逸出尘了。

举目一片潮湿泥泞中,与旁人的狼狈截然不同,国师却走得如羽轻盈脱俗的鹤。

霜发半挽于莲冠,剩余发丝则如白色绸缎倾泻而下。雪白道袍纤尘不染,层叠衣摆仿佛没有重量,随优容步伐飘逸如云。

破晓时分,天光渐亮,点点光泽投在清丽无双的眉眼间,恍若缥缈云仙步入凡尘。

众人压下心头惊艳,彼此交换眼神——陈阁老,这支大雍的铁笔杆,今次恐要吃瘪了。

行至殿前,陈冬阳脚步一顿,用只有前后能听到的声音道:“国师大人,相信圣上会明白,表象只能一时蒙蔽人心,却不能欺瞒天下人一世。”

“阁老说得甚对。”

国师依旧走得优雅至极,只是与陈冬阳接话时,那俊美无俦的眉宇挂着一抹忧虑。

年轻人,一句不痛不痒的威胁就给吓到了?

走在他们旁边的褚阁老把二人神色收在眼里,微微一笑。

看来他得随时准备着,帮这位国师加把火了。

无人想到,其实洛泽微的为难,与接下来的口水大战完全不沾边。

本打算就这么晾上谢璟几日,但他淋着丝丝冷雨,听着众人口中的议论,忽然就想到了谢璟的伤口。

昨日下手有些重,只一心想把小狼崽打趴下、驯服气了,却忘了考虑对方那柔弱的身板能否能抗住这样的雨天。

所以下朝后要去东宫瞧瞧吗?

谢璟这只小狼狗牙口利得很,昨日才把人家揍个七荤八素,今日便眼巴巴去送糖,会被咬吧?

作者有话要说:众所周知,每个天煞孤星身后都有一位小强般,永远克不死的大冤种师尊。

洛泽微:没错,正是在下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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