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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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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李颜竹的手艺是极好的,这么多参差不齐的竹竿,让李颜竹削削砍砍成整齐的一排。然后就是将这些竹竿捆在一起了,要用坚硬细条的草绳将这些竹竿绑紧。最后只需将这竹墙架到屋后,再把这竹墙固定好就行了。

一顿操作下来,不过只费了半天时间,这完全得益于李颜竹那熟练的刀工和竹墙编制方法。

大功告成,周楚筠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把那副雪梅挂在了这面新墙上,一切几乎恢复原样。

“呦,手艺还真不错。”敖子逸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走到新墙前又摸又看,似在找什么毛病般。

周楚筠怕敖子逸又惹出什么事儿来,连忙拉着他后退,远离这面新墙。

“真小气,看看又不会坏。”敖子逸抱怨道。

“对不住,对不住啊。”周楚筠虽然这么说,但拉人的动作并没有停,直到拉着他退到李颜竹身边才放开了手。

周楚筠突然想到什么,对李颜竹说道:“颜竹兄如何得知我在天启山呢”

还没等李颜竹回答敖子逸便抢先说道:“你上天庭的事儿天地间都传遍了,现在你可是个大红人。当然,你被你爹接走的事,自然也有人往外说喽。”

周楚筠听罢苦笑一声,自己从小到大就没少被人关注。看来这东海一事,又让自己成为舆论的中心了。

周楚筠没去理敖子逸,继续对着李颜竹说道:“颜竹兄可否帮我一个忙?我想找一个人。”

李颜竹微皱眉头似有些担心,不解道:“你要找谁?”

周楚筠顿了顿,似乎并没有准备好要说出那人的名字。但随后又想到父亲的交待,还有自己梦境中的那张面孔,才终于下定决心地说道:“我父亲的师弟,柳暮辞叔叔。”

李颜竹听罢面露难色,迟迟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敖子逸见状凑了上来说道:“你这不是为难人家嘛。那位柳暮辞自从离开天启山就再也没了踪迹,你这让人家怎么帮你找。”

“你闭嘴!”李颜竹突然对着敖子逸喊道。

敖子逸被喷了一脸唾沫,气儿瞬间就上来了,握紧拳头就向李颜竹脸上砸去……但没砸到,被李颜竹一个手掌挡下来了。

周楚筠连忙拉开两人,后又觉得不妥,先后又把李颜竹和敖子逸拉出了竹屋。

“颜竹兄!子逸兄!我求求两位了,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动手啊。”周楚筠夹在两人中间,这边行礼拜托拜托,那边行礼拜托拜托。

“这天启山我是不能待了,再待下去,你们两位得把这山顶给掀喽!”周楚筠说完便走进竹屋,用案几上的纸笔给父亲留下了字条,随后好好关上屋门就往小院外面走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李颜竹就跟了上来,李颜竹扯动嘴角微微一笑,似乎很满意周楚筠离开天启山。

敖子逸见李颜竹一副奸计得逞的摸样,心里的气儿更是不打一处来。但无奈忍了下去,也跟上了周楚筠。

李颜竹见敖子逸跟了上来,便快步走近周楚筠,揽住他的腰腾空飞起,消失在云层中。速度之快,敖子逸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当自己飞身去追时早就不见两人身影了,敖子逸朝着前方怒吼道:“周楚筠你给我等着!”

敖子逸的声音传进周楚筠的耳朵,周楚筠忍不住笑出了声,转头对着李颜竹说道:“还是你有办法。”

李颜竹也忍不住笑了,但随即一本正经地问道:“他缠着你作甚?”

周楚筠没想到李颜竹会这么问,连忙解释道:“他就是那东海老龙王的儿子,来替他父亲讨债来了。”

“他也配。”李颜竹一脸不屑的说道:“要不是他徇私枉法,他父亲能这么猖狂?”

“想必他也是不愿意的吧,他们东海的情况很复杂。”周楚筠自小在蓬莱山上长大,对这个邻居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敖子逸的叔叔不少,少说也有十几个。他父亲任职东海龙王期间放任自己的兄弟去开辟新水域,东海的权利早就都被他的这些兄弟瓜分掉了。现如今老龙王已死,敖子逸在东海的处境肯定越发的困难了。名为东海龙王,实则是一傀儡。”

李颜竹根本不在意敖子逸的处境如何,打趣道:“原来他不是闲得没事干,而是根本没事干。”

“他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周楚筠继续说道。刚说完,周楚筠的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

周楚筠连忙伸手去捂自己的肚子,仔细想想好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当真有些饿得难受了。

李颜竹看向周楚筠示意他往下看去,只见云层之下高屋林立,高大的城墙中俨然排列着整齐的屋舍,屋舍前的道路铺设整齐,街上可见密密麻麻的人群,叫卖声、谈笑声、幼儿的啼哭声似乎能冲上云霄一般,一幅繁荣昌盛之景。

李颜竹揽着周楚筠往下飞去,说道:“这便是天下第一城,天启城。”

周楚筠盯着城中的事物眼睛里都放出了光,不是没见过世面啊,是真没见过这种繁华的人间场景。

“阿筠,今日我带你玩个够,可好?”李颜竹满脸笑意盯着周楚筠说道。

“太好了。”周楚筠激动道。

李颜竹带着周楚筠落于一城郊空地,扬起一阵尘土。李颜竹伸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也帮周楚筠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

待两人收拾整理好后便一同往城中心走去。

周楚筠一路上没少引得路上的姑娘低头谈论,无非就是“谁家的公子啊”,“好俊啊”等等,听得李颜竹脸都黑了。

李颜竹路过一卖稀奇玩意儿的小摊,见上面竟有帷帽售卖,便掏钱买了下来,转身套在周楚筠头上,说道:“阿筠的样貌太出色,还是挡一挡的好。”

周楚筠其实也非常不习惯别人在背后讨论自己,有这帽子反而在这街上轻松了许多,下垂的薄绢正好挡住了自己的面部,便谢了几声李颜竹。

两人就这么走着,直到看见前方的大字招牌:天下第一酒楼。

“天下第一酒楼?”周楚筠也被这招牌吸引了注意力,念了出来。

“走,去看看。”李颜竹见周楚筠起了兴趣,便拉着他往那酒楼走去。

酒楼门口的招待伙计见不远处径直走来两人,再仔细一看两人身上穿得衣服光鲜亮丽、丝滑柔顺,绝不是普通老百姓的粗布麻衣,连忙跑了上去招呼道:“两位客官点个什么座?”

周楚筠没听明白这伙计话的意思,便抬头看向李颜竹,自己不作多言语。

“雅间。”李颜竹说道。

“得嘞。”伙计走在前面引着两人走进酒楼,然后对着楼梯口的伙计大喊一声:“雅间两位。”喊完便向周楚筠和李颜竹两位鞠躬行礼,然后就退出了酒楼,继续拉客去了。

楼梯口的伙计小跑着前来接待两人,说道:“两位楼上请。”说完便伸手示意周楚筠和李颜竹先一步上楼。

李颜竹对着周楚筠说道:“阿筠先请。”

周楚筠不好推辞便率先走上了楼梯,慢慢地将这酒楼尽收眼底。这酒楼是两层建式倒也不算大,一楼中间有一高台,想必是用来说书唱曲吸引客人的。走上二楼,只见不算宽的环形走道一侧全部是闭了门的雅间。

伙计连忙走上前去说道:“两位客官来得巧,雅间大部分都是空的,我给两位挑一间明亮宽敞的。”说完就引着周楚筠李颜竹二人往前走,推开了那扇位于酒楼大门正上方的雅间的推门。

周楚筠第一个走了进去,雅间的正中间放着一棕色方形长桌,长桌的两旁则分别放着两个棕色方形软垫。靠近街道的窗户向外大开,街道上的繁华景音统统钻进了这房间中。

伙计分别指了指左右侧屏风后的木榻说道:“两位客官若是醉了酒可在这榻子上稍作休息。但咱们酒楼不接待住客,两位客官若是要找住所还是于天黑前尽早找间客栈才是。”

“嗯,多谢小郎君了。”周楚筠对着店伙计行了一个礼说道。

店伙计连忙回礼问道:“两位客官要点什么菜?我们这有……”

“把你们的特色菜全部上一遍。”李颜竹打断了店伙计冗长的报菜名。

“这……吃不完吧?”周楚筠贴近李颜竹小声说道。

“没事儿,都尝尝。”李颜竹也贴着周楚筠轻声说道。

店伙计看这两位也不是缺钱的主儿,连忙点头陪笑道:“得嘞,二位稍等。那两位要上壶什么酒呢?”

李颜竹怕周楚筠喝不惯烈酒便说道:“来一壶花雕就好。”

“得嘞,那两位稍等片刻。”店伙计点头行礼后便退出了这雅间,轻声关上了雅间的门。

刚关上门就听见一楼大厅传来声响,只听醒木重重拍在桌子上的啪唧声,是说书人要开始说书了。

周楚筠推开雅间的门,也想瞧瞧这新鲜事。推开门后周楚筠便和李颜竹分别坐在软垫上,看向一楼中间的高台。

只见此时这酒楼中竟涌入不少茶客,大家四五成桌坐在一起,点壶好茶准备听这说书人的新鲜故事。

此时店伙计端着酒壶进来了,分别给两位倒完酒说道:“见笑了,都是街坊邻居,现下这个点都是吃完饭出来找乐子的,两位客官莫要见怪。”

“不会不会。”周楚筠连忙回道。

店伙计退出后,周楚筠才得以看向高台,只见高台上面不知何时放了一案桌,还有一木椅,有一老者正在一小童的搀扶下缓缓上台。

“老先生,今天可莫要再讲那狐妖鬼魅的爱恨情长了,听多了晚上容易做梦。”“呦!是春/梦吧。”台下众人哄笑一片。

啪唧!又是醒木拍桌,台上身着蓝色布衣的老先生用他那响亮又参杂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今日讲得是:金枝玉叶不足贵,三界宠儿落笑柄!”

作者有话要说:至于为什么没有小姑娘谈论李颜竹呢,大概是因为他面貌本就清冷,再者一身黑袍深衣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自然不会有好人缘,姑娘们也不会打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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