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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战国国师(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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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肆在这时开口:

“其实我有些不解,明明枭应该知晓楚国情况有变,景谷阳也被严密看守。为何他还要过来执行行刺一事,简直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还有景谷阳,为何还要在这个关键节点还要接纳他来自己府中。”

白自看向地上的那具尸体,更像是看着一堆垃圾。

他轻声道:“主公可曾想过,枭只是不得不听命于此,景谷阳亦是如此。”

“只是因为他们失去了自己的价值,所以燕国才选择下达这样一道指令,借楚国之手处理掉他们。”

垃圾总是被榨干最后一点价值才会被扔入桶中。

那么,枭的最后价值一定已经被用过了。

他好不容易才逃回燕国,没有必要专程来一趟楚国,只为将楚国作为自己的葬身之地,这不符合背后之人充分利用的理念。

景谷阳也绝不会是枭唯一联系的人,根据这些遗留下来的信件,白自更倾向于认为,枭是燕国和其他各国之间的传声筒。

再联想时间,赵魏两国情势的变化恰巧是在他来之前发生。

白自披着大氅,望向楚肆,缓缓道出自己的猜测:“主公,臣认为,枭沿途曾联系和燕国有联系的赵国等国,才引起近日赵魏两国异变。”

楚肆点头,算是认同他的猜测。

眼前的尸体到此时才失去了最后的价值,被影卫带下去处理。

随后便是一阵沉默,待尸体消失在眼前,楚肆方才开口:“子卿,夜里风凉,我们进屋再议。”

室外深秋气寒,室内却烛火明亮,温暖如春。

楚肆将目光移到桌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药碗,正欲开口,却听白自沉静的声线传来。

“若真是枭的南下导致诸国间的异变,那主公可千万要提防。”

他将视线收回,转而问道:“此话从何而言?”

融融的烛火映在白自如玉般平和的面容上,竟一时让他晃了眼。

“为了这一场纷争,燕国谨慎布局,却因我们搅局,如今已到不得不发之刻。”

“而恰巧此时,燕国选择丢弃这枚一直作为传话筒的棋子。”

楚肆了然,眸色幽深:“你的意思是,燕国终于看不惯这些小打小闹,要亲身参与其中?”

白自颔首。

“那便来吧。”楚肆却突然笑出声,“等了那么久,也是时候为这场诸国乱局做个了结了。”

烛火在他的眉眼间投下一片阴影,张牙舞爪,像是他在白自面前毫不掩饰的野心。

次日,魏国终于风波落地。

凭着一支无人知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军队,魏令宣成功即位,手刃亲父,凡与赵国相交之人皆以叛国罪处置,并押下了所有之前试图参与魏国国事的赵国军队,威胁让赵国给出说法。

而因为在内斗中耗费大量元气,唯恐周边的赵国对自己下手,新即位的魏王宣称魏国自此依附楚国。

此时赵国人心惶惶,原本以为此番举动能彻底按下公子宣,甚至可以参与将魏国变为自己的傀儡国。

但此时公子宣即位,还和楚国有所联系。而自己派出的剩余兵力还被魏国扣押。现下弱势的竟成了自己。

这场风波中,看似楚国只在最后以被依附者的身份出现,实则从起始到落幕都有楚国的影子。

而挑起这些的两人此时正在舟舍的小院里晒太阳。

近日有什么消息,楚肆都让小六等他到舟舍后再一并通传。

听到魏令宣手刃亲父时,楚肆眉头一挑:“他还算有几分魄力。”随后似是联想到了什么,一时不言。

“他要成事,做出此举也不稀奇。倒是主公你,怎得天天往我这里跑。”

天色正好,白自坐在院中,难得用打趣的语气同楚肆讲道。

苍白的面容在日光下好似要融化一般。

楚肆的注意力便被转移:“我只怕等楚国被牵连时,便再不能和子卿这样一起商在舟舍如此安稳地在院中商讨国事了。”

自从那夜之后,子卿的面目便常在自己的脑中浮现,烛光下他神色淡淡,面如冠玉,好似山鬼,只片刻被世人所睹,但终会归于山间。

这种直觉让楚肆感到不安,虽然他也不知其从何而来。

他想,许是近日将近入冬,子卿身体虚弱,自己一时便想岔了。

又想到,若是日后战争爆发,他定是不能再上战场,或许二人会分开很久。

自然要趁着现在多见见他。

白自听他这样说,心中失笑。

还真让他在阴差阳错中想对一回。白晋许的身体,能不能撑得过这场战事都很难说。

但无妨,剩下的时间也足够将姜衣的执念解开了。

他转而言道:“燕人擅于寒日作战,但极寒亦会对粮草兵马运行造成影响。恐怕最迟在入九前,燕国铁骑就将南下。”

楚肆默然,显然也想过此事,但他的语气中并未表露出担忧,傲然如雄狮:“如今,是我们借魏国整合南方势力,而非他们借赵国和我们分庭抗礼。”

“若真开战,兴许能借此战结束乱世。”

白自轻合着眼,感受日光温暖着身体,轻轻“嗯”了一声。

身侧又传来楚肆的声音,仿佛一切都近在咫尺:“等战事结束,把那些不安分的镇住。我就退位,和子卿一起云游去。”

“主公慎言。”

白自其实不以为意,但还是按照白晋许的性子打断他,转头认真道。

楚肆却还是一派放松的神情,还在闲聊:“让楚延继续当皇帝。他性格平和,适合治理太平之世。他清闲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忙起来了。”

他转头过去看向白自,和他对视,眼神中满是少年的风发意气:

“我带你去探访各地,定能让你的身体彻底好起来。此后我们便可游山玩水……”

他仍在碎碎地念着,日光照耀,他的发丝好像都在发光。

或许是他的语气过于坚定真诚,让白晋许关于二人少年时期的记忆又重新浮现,白自的心中柔软了一瞬。

虽然没有姜衣身死后的记忆,但根据白晋许未能活过这个冬天的命运,想来先前的楚国在内忧外患下冒然被卷入战事,结果恐怕并未太好。

本来自己的使命或许在战事结束前就能完成,而自己做的这些,已经至少能让楚国在自己离去前位于不败之地。

但此刻,他却忽然想让楚国真的能在这场诸国纷争中独占鳌头。

希望身侧这个俊伟狂妄的青年,能够站到最高的地方,得偿所愿。

不过自己应该无法亲身上战场,这可能是个问题。

白自忽然想到一些久远的记忆,自己应该可以效仿出名的军师,在他出行前献上锦囊妙计,多少能给这场战争添几分胜算。

将这件事加入自己的待办清单,白自开始考虑还有什么事要做。

姜衣已经找到了新的路,但自己终将离去,总要给她安排好后路。

城东药铺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和药铺掌柜交情不浅,想来也能安稳度日。

而真正的李炜是如何遭遇不幸的,也还是个疑惑,不过等战争爆发,这件事应该就会有答案。

对了,还有她被送来和亲的真正缘由,也需要找到姜王当面对峙。

而在这之后不久,当魏王魏令宣又一次暗访楚国,在表示忠心与感谢后,又面带紧张地告知周边诸国的异动时,白自就知道,战事即至。

此后,赵国暗中拉拢周边小国,意图截回俘兵。此事触怒魏国,与赵国正式开战。

一周后,赵国终于不敌魏楚两国之力,落败投降,同其有牵连的周边小国一时瑟瑟发抖。

又过几日,终于传来了燕国宣称魏国不仁,将出兵讨伐,为赵国及其他诸国讨回公道的消息。

而此时原本围绕在赵国边,现在位于魏国边的小国都已被魏楚两国或言语劝和,或武力压制,皆归于楚国麾下。

明面上是燕国讨伐魏国。其实双方都心知肚明,燕国盘踞北方,楚国扎根南侧。

这场争斗的输赢,实则可以宣告乱世究竟归于谁手。

当第一场雪轻落在舟舍的竹叶上时,楚肆终于要领兵出征。

喝完姜衣送来的药,白自将目光落在她怀里的药包上。

药包甚至还未封装紧实,可见准备之人来得匆忙。

小姑娘神色紧张,知道这场战争的重要性,生怕眼前心系楚国的国师不顾身体也要一同出征。

白自让她将药包放到桌上,温声道:“近两年我已甚少出战。此次有主公领兵,不必太过担忧。”

姜衣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白自道:“若是此次战事顺利,恐怕姜国会不复存在。你有何想法?”

“我吗?”姜衣似是有些惊讶,忽然想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想起过从前在姜国的日子了。

而自己除了母亲和李炜外,那些与姜国有关的回忆竟只剩下痛苦的底色。

伴随着战争到来,那些记忆自然也该被埋于尘土之下。

于是她开口,言语间是自己都没想过的平静:“那本就与我无关。”

白自又问:“你应当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久治无方,恐怕往后将外出寻医。到时国师府可能会被遣散。你对今后的去处有什么想法吗?”

姜衣不假思索道:“我跟着大人。”

话语间多有愧疚:“是我无力,不能让大人有所好转。若您要外出,我想跟着您一起,不断学习,精进医术。”

“若你不能跟着我呢?”白自的语气淡淡,仿佛又成了初见时那个不近人情的国师,“我出行不想带太多人。看你同城东药铺的掌柜关系不错,又与侯爷交好,我会提前打招呼,到时你可在此处安身。”

姜衣愣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下来:“听从您的调遣。”

语气却低沉下来,显得有些落寞。

白自便不再询问,只慢慢将桌上的锦囊收口,送走姜衣后便和竹枝一同前往和楚肆初见的书房。

楚肆正在和麾下其他人吩咐行军前的最后准备,听到小六通传白自来了,匆忙起身出门。

“下雪正是冷,子卿怎么来了。”

他看到竹枝在一旁撑着伞,来时的路上,伞上已积了一层薄薄的新雪。

而白自身着冬衣,披着大氅,脖颈旁围绕着柔软的兔毛。

白色的兔毛,洁白的新雪,显得他的面容似要与雪色融于一起。

他当即就要将白自迎入室内。

但白自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看着楚肆,年轻的国君此时披挂整齐,俊朗非凡,犹如武神在世。

而这孔武有力的武神此刻眼中满是对自己的关心与担忧。

白自将锦囊拿出递给他,轻声道:“臣因病体不能随军出征,故特来祝主公此战告捷。锦囊中是我近几日所虑,行军途中若有困惑可解开查看,或许会有帮助。”

楚肆伸手接过,在触及白自的指尖时被冰了一下,随后珍视地将锦囊放在身上。

他低眉看向锦囊放置之处,风将雪花带在他的睫毛上,为他的神色平添了几分温柔。

他又将手伸出,将白自的大氅紧了紧:“多谢子卿。你快回去吧,别受着寒。”

白自行礼后便同竹枝离开。

楚肆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远去,直到小六提醒他,其他人还在书房中等着,才转身进房。

大军是雪停的时候出征的。

灿灿的阳光轻柔地经过霜雪,转而照耀楚军昂扬的士气,使其更加昂扬。

楚肆带领下的楚军驻扎在原先赵国地界,这也是燕楚两国默认的交战地。

在燕军真正到来之前,楚肆指派队伍抢占先机,先暗中针对可能给燕国提供供给的国家,一时势如破竹。

可当燕国的主力军队真的和楚军碰上面时,竟是楚兵更显败落之势。

原因无他,燕国有一支精卫部队,是真正意义上训练有素的死士。他们没有感情,仿佛失去痛觉,是真正的战争机器。

楚国当然也有这样的队伍,但是远不及燕国士兵那般只会机械而强硬地执行命令。

但楚国补给充足,燕国补给早日便被动了手脚。双方一直僵持不下。

某一日夜里,楚肆在处理伤口时,发现贴身放着的锦囊竟也沾上了血。

他匆忙将锦囊打开检查里面的情况。

却发现了一张绢布,里面用小字密密麻麻的记下了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以及应对方法。

当下的情况在绢布上也有。

白自是这样写的,自己曾让楚延带着自己的话,去牢中再和景谷阳交流。终于得到关于燕王行事作风的信息。

燕钰对所有人都瞒得很紧,景谷阳也曾多次打探,但却不能得知燕国详细的计划。

但他能从和枭的交流中感觉到燕王的为人与行事作风,此人没有感情,视万物为工具,行事精密,是个相当可怕的对手。

于是白自便猜测对面培养出来的士兵,应该多少也会带点这类特征。

由于只是猜测,故未提前告知主公。只将应对方案写于锦囊中,以供战中采用。

楚肆一边看着,一边不由得攥紧双手,他自然能看出里面的意见十分可靠,若将其执行下去,眼下的困境很快便会烟消云散。

他紧握的手却在此时捏到了一处凸起,锦囊中似乎还有东西。带着期待和疑惑,他将里面的东西翻出。

是一颗红豆。

作者有话要说:山鬼是男是女有争议,这里凭感觉把白晋许形容成山鬼。

红豆前面在姜衣出门那一章有说过,姜衣开的药里有一味是“赤小豆”,赤小豆就是红豆。

一些写得破烂的感情推进,写到最后困得我满地乱爬。

最近有点忙,所以拖了几天。这周完结这个小世界,还差最后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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