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南宫烟路过时，看见屋里的灯还亮着，她好奇的过去，“还没休息么。”

昏暗的烛火下，南云霜不知在奋笔疾书什么，听见来了人，她还是又画了几笔，才肯放下，“你刚回来？”

“嗯，”她径自坐下，捶着自己的手，“又到了安排弟子去分派的日子，咱们现在分派多，往年倒没有这般费神，光是看名册眼睛都快花了，不过，这也说明，咱们百花宫越来越好了，”

对方皱了眉，“其他人呢。”

“凝儿么自是去了分派，琉璃现在也成天跟着她转，至于雪儿跟她那个宝贝家伙呀……”

南云霜递了一杯热水，她笑着接过，却嗅见那甜香，“你加了东西？”

“百花蜜，还有我自己调制的一些东西，饮了好睡些。”

“嗯，”许是热饮的缘故，南宫烟的脸开始微微泛起了红，房里一时安静，她便道，“你在写什么？”

对方直接将东西递给了她，上面是一些招式与心得，“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招数，写给你的。”

“可我一般都用右手……”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云霜，”

南云霜摇摇头，“江湖太凶险，如今百花宫一家独大，可是也太过招摇，你多学些也是好的，若我不在……”

“你在胡说什么，”南宫烟立刻红着眼气急败坏的打断她，“什么不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说这话……”

她淡淡的扯出一个笑，“我只是希望你能无事，”

“我本来就没事！不需要学你这些劳什子的剑法！”

“烟儿，我，没有别的意思，”

“云霜，你让我觉得，我随时都会失去你。”

“我本就是个废人，现在更没了一只手，我只是怕，若我有什么事，你一个人无法应对……”

“不会的，”南宫烟握了她的手，“发生了这么多事，大家经历过许多，雪儿和楚若，琉璃与凝儿，她们都好好的，我们也一样。”

南云霜的手很凉，她道，“我从前犯下的罪孽与杀戮太多，烟儿，我不想连累你，”

“我们之间，何来的连累，当日/你为了我背负一切，甚至连你的手臂，若说错，那皆是由我而起，我才是罪人。”

“不，”

“云霜，”南宫烟拥住她，“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她不明白，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为什么，云霜眼里还是深邃和漆黑。

“我没有什么可想的，现在我唯一在意的，便是你的安危。”

“我不会有事，是你，云霜，不要再把自己困在过去好么，清霜和云极两位前辈也不会想你这样的，就当是为了我，好么。”

南云霜用仅剩的一只手紧紧抱住对方，“烟儿，天下都放弃我时，至少还有你，”

“我，”

“我说过，从此我的以后，只为了我们，”

“那你……”

“现在的生活很平静，有你在，便足够美好，但我还是惶恐，这一切，早晚会破碎，”

南宫烟便笑着安慰她，“不会的，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

“我在夜里总是看见娘，虽然，我从没有见过她，但我知道，梦里的那个女子就是她，她总是朝我笑，可是我怎么也抓不住她，等我惊醒，脑海中便全都是你，我怕有一天，我们……”

“不会，一定不会，”她们注视着彼此的眼，“上一辈的悲剧，绝不会在我们身上再次发生，”

南云霜抚着她垂下来的发，“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我只需要你在我身边，陪着我，足矣。”

“烟儿，”在这有些寒凉的夜晚，带着温热的唇瓣，终于也贴在了一起。

“云霜，”南宫烟羞得满脸通红，唤了对方一句后，又不知说些什么，便整个人靠进了她怀中。

“我记得，上一次也是这样，你打了我一耳光，”

“你，”她又羞又急，“你怎么这么记仇，我还没说你，那时候你……”

南云霜只是拥紧了她，“这次，我不会放开你。”

“我也不会了，”

“分派的事，还忙的过来么，我手里的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可以助你，”

南宫烟靠着心上人，有些幸福，“不要啦，咱们四个那么多年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你这大护法最忙，我这边自己能处理。”

“有楚若在，许多事倒不必我担心，”

“你现在对她评价挺高啦？”

“雪儿调/教的好，”

“这话要让她听见，不跟你急才怪，”她笑着感慨起来，“真没想到，她们俩真的走到了最后，我以为雪儿那般清冷的性子，却原来她是比我们最早动情的。”

“不，”南云霜道，“她只是比我们更早，承认自己所爱，”

“嗯，谁也没想到她居然敢，真是胆大。”

“最早动情的，是我们，”

呵，“嗯，你说得对。”

“过几天，我想你同我下山，去拜一下娘和云极前辈，好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