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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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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烟火长燃,沿湖结灯数百里,璀璨的水面上香船如云,鼓乐喧天地泛于湖面。两艘船头紧挨着,一不留神便‘砰’的一声撞在了一处。

左边船里气冲冲地出来个丫鬟,对着另一艘船大骂一通,始终不见有人走出来,更气得要拿鞋砸过去。

丫鬟这边还没将鞋脱下,便见对面晃出来个高大的男子。男子银冠束发,一袭茶白织锦气韵上佳,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

柳争笑脸相迎,“对不住,真是对不住。”

“没、没事。”丫鬟哪见过这等气势的人,捧着一颗‘突突’乱跳的心,连话也说不利索。

“哥哥。”

柳争身后又晃出来个人,他手摇折扇,披着一身红袍缓步出来,正是换了衣的景闲玉。他红衣似火,桃花眼垂眸抬眼间都带着勾儿,倒显得五官有些平平无奇了。

“别多做纠缠。”景闲玉折扇搭在柳争的肩,随手扯了腰间的银袋扔过去,看都没看对面之人一眼,只道:“我们还要找客栈落脚呢。”

“玉儿说得是。”柳争朝丫鬟歉意地一笑,“这是家中幼弟,此次和我一道来参加品花会,若是有缘,来日定当面和你家小姐致歉。”

丫鬟手中捏着钱袋,哪还记得什么撞船之事,待到再反应过来时,人和船早就没了影。

那边景闲玉和柳争挑了间客栈落脚,掌柜是个粉面书生,他手下打着算盘,听着人走进店连眼都不抬,不耐烦地说:“天字号二两一间,其余没有。”

景闲玉折扇敲着柜面,语音嫌弃地说:“咦,二两一间的房,这怎么住人嘛哥哥。”

柳争拍着他的肩安抚了几句,玉掌柜却只看见了敲在柜台上的折扇,扇骨通体翠绿,瞧着便价值千金。他顺着折扇上移,一双眼睛瞪得差点掉出来。

“二、二位。”玉掌柜两眼放光,和善地说:“二位打哪儿来啊。”

折扇‘啪’地扇开,景闲玉道:“你管我们打哪儿来,我们是来参加品花会的。”

“那二位可是来对地方了。”玉掌柜抬臂一指,笑得一脸谄媚,“我们这儿住的都是来参加品花会的显贵,不是我自个儿吹嘘,矜州我这儿……”

柳争抬手示意他废话少说,他晃出块金锭子,道:“听说参选品花会须得先报个名儿是吗?”

“是了,公子说的没错。”玉掌柜眼随金锭瞟动,倏地反应过来,忙说:“报名是小事,公子将名儿写给我,我待会儿跑一趟就是。”

玉掌柜拿了纸笔,挣扎了少顷又道:“品花会品的是‘花儿’,两位公子……”

“自然不是我们,三妹!”柳争唤了一声,身后才慢吞吞移出来一人。

景闲玉和柳争长得惹眼,生得又高,玉掌柜只顾着看二人,都没瞧见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人。说是三妹,和二人简直是天壤之别,长得平平无奇不说,还甚是魁梧。

庙祝穿了一身粉嫩的女装,稍稍变换了下模样,身形却掩不住,叫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玉掌柜只瞧了一眼就忙别过头,不忍直视地夸赞道:“二位公子超凡脱尘,这妹妹长得也挺别致。”

待柳争写了名儿,玉掌柜亲自送他们三人上楼,走上梯时和正端着空盘下来的伙计错身,玉掌柜侧目睨了一眼,‘啧’了一声。

景闲玉的眼也从一排空盘子扫过,他听着玉掌柜那声‘啧’,便不经意地说道:“生意这般好呐,这个时辰灶火还没熄。”

玉掌柜自得的一笑,道:“我这客栈在矜州是排的上名儿的,不过也并非是公子说的那般。前几日啊店中来了一男一女,也是品相脱俗,也为参加品花会而来。”

玉掌柜顾看着四周,低声说:“两位那叫一个胃口好啊,尤其是那女的,毫无半分女儿家作态。”他将人引到门口,侧身让景闲玉先进,“客观您看这间房可还满意?”

景闲玉用折扇半遮着脸,面上瞧着嫌弃,嘴上却还算客气,“勉强吧。”

“那便好。”玉掌柜笑得殷勤。

他也看出来了,这三人中,魁梧的三小姐最没话语权,最高个的瞧着温润如玉,也是听这娇纵小公子的。所以只要将这小公子哄好了,那便万事大吉。

玉掌柜道:“还有两间房就在隔壁,我带二位过去。”

“不必了。”柳争道:“家里人还有贴心话要聊,待会儿我们自己过去就行。”

“那我叫人先送些热水来。”玉掌柜跨出门,又转身温柔地说:“我们客栈灶台从不熄火,几位若是饿了,招呼一声就是。”

玉掌柜将门合上,爱不释手地从袖中抖出金锭。他笑得合不拢嘴,将金锭卡进齿间咬了一口,却没注意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咕咚’就从梯上栽了下去。

他重重地撞上花盆,撞得眼冒金星,金锭子却还牢牢地抓在掌心。

流光擦拭着手,唇角勾笑地盯着紧闭的屋门,将玉掌柜的惨叫尽收耳底。

照舞从屏风后探出头,“这客栈看着没什么特殊,那恶灵会不会是在骗我们?”

“不无可能。”流光支着脑袋,折扇敲桌,“此地也不合口味,不如我们走罢。”

“你没吃饱?”屏风后‘噼里啪啦’一阵翻找,照舞将面蒙得严严实实走出来,“走,我们去那首富府上找找吃的。”

景闲玉坐在窗边,红衣扬在风中,他道:“那庙祝自个儿住一屋,月黑风高的,不会跑了吧?”

柳争躺在椅子里,悠闲地摇晃说:“跑不了,下了咒呢。”

“你信他说的?”景闲玉回首。

“信啊。”柳争盘腿坐起,“骗我们于他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他不敢诓骗。”

景闲玉逆着光,神色在阴影里晦涩不明,他思索良久,斟酌着说:“那人要庙祝拉着我兜圈,分明是在套你,可又没了下一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再仔细想想。”柳争循循善诱,“我们为何要来此地?”

“庙祝说他见那人往南边走,往南是矜州,又恰巧要举办品花会,可这些也只是猜测……”景闲玉被一语点醒,他惊愕道:“引诱我们来此才是目的!”

景闲玉靠窗眺望,“这矜州城里到底有什么?”

“时下最热耳的便是品花会,再看看吧。”柳争将手枕在脑后,又躺下了。

夜里乌云聚顶,狂风大作,景闲玉半夜被呼啸声闹醒,他烦躁地钻进被窝,谁料一侧身就撞上了一堵温热的墙。

柳争睡得正香,景闲玉这一钻正撞在他胸口处,他半梦半醒地哼了一声,便将景闲玉圈了个严实。

“柳争!”景闲玉当下清醒了大半,“你给我变回去!”

景闲玉音刚落,笼罩着他的气息便瞬间散去,又缩成小小一团,依偎在他额心处。红火讨好地蹭着他的眉眼,‘哼唧’了几声,像是睡梦中的呓语。

景闲玉不知他说了什么,心却突突跳得厉害。

红火团在景闲玉的颈间,鼻间被似有若无的清香萦绕,一双黑眼狡猾地半眯。他听见景闲玉心跳如雷,又蹭着滚去脖颈间,紧挨着跳动的脉搏。

景闲玉渐渐沉入梦乡,他缩在被褥里,后腰处环着一只手。此刻柳争下巴抵在他头顶,笑得像只狐狸,怀中的猎物浑然不觉,蹭着他的胸膛酣然入梦。

柳争环着景闲玉的腰,将他一点一点引入陷阱,慢慢地两人越贴越近。景闲玉又做了美梦,他似也习惯了那温热,两人亲密无间地相拥而眠。

翌日晌午,景闲玉醒时红火还窝在脖颈间。他披衣起身,将漏光的窗半打开,见街上已是人流如织。

柳争也起身穿了衣,他出去片刻,伙计就送了热水进来。景闲玉擦了把脸,套得依旧是身红衣。他开门下梯,玉掌柜从柜台后露出脸来。

“呦,小公子醒了。”玉掌柜鼻青眼紫,一笑就扯得脸上生疼,他忍不住痛‘嘶’了一气,才道:“昨夜睡得可好啊?”

自从挂了厄珠后,景闲玉便再也没有做过噩梦,夜夜安眠至天亮,也无好不好一说。他缓步下梯,眼角正瞥见个熟悉的身影晃过大门。

柳争走在他后面,见他盯望着一处,便顺着瞧了一眼,大门处碰巧跨进来个人,正是庙祝。庙祝今日拿布遮了脸,胸前抱着一个鼓鼓的包裹。

“我的哥哥们。”庙祝捧着包裹,笑脸嘻嘻地说:“此处不少好东西呢。”

景闲玉将他推开一侧,径直走去柜台。柳争看一眼庙祝的包裹,抿唇一笑,温声同他说:“我与你二哥有事,没事你便别出门了。”

柳争一直是温声细语,庙祝却知他的厉害,心不甘情不愿地抱着包裹上了楼。

玉掌柜昨夜摔断了条腿,他起身不便,后靠在椅子里说:“你说一男一女?那可就多了,小公子是寻人呐?”

“方才好似看见了故人,随口一问。”景闲玉道。

柳争走近来,贴在他身后问:“你看见谁了?”

景闲玉欲要答话,玉掌柜却掏了块木牌出来放在二人面前,他道:“刚领到的,品花会序牌。”

玉掌柜压着木牌,愁苦地诉说:“其实品花会报名两日前就截止了,小人我昨夜拖着断腿亲自跑了一趟周家,今日一早才收到了这序牌。没有这序牌可进不去百花楼,二位可千万收好了。”

柳争翻掌变出一锭金子,玉掌柜乐呵呵地捧手接了,才将木牌推过去,“收好收好,价值不菲呢。”

景闲玉将木牌推入袖中,柳争手掌里又躺了一锭金子,柳争手肘搭着柜,道:“我们初来乍到,也是第一次来品花会,掌柜的再与我们讲讲。”

“讲!讲。”掌柜喜笑颜开,他急不可耐地撑起身,眼珠子粘着金锭子说:“今年的品花会不同以往,是此地首富周家一手创办,意在为自家老五挑个称心貌美的侧夫人。”

景闲玉不解,“权贵讲究门当户对,这周家怎么会选个瘦马呢?”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玉掌柜捧着双手,随时准备接过金锭,他道:“现任当家作主的周老夫人曾为侧室,是老爷子在正妻病故后不顾族类的反对,将她扶正为妻。周老夫人也是手段了得,她弃旧姓改周,短短三年,周家再没有人敢再说她不是,往后还多了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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