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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机与杀机(武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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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拢山这一陪练,便陪上了一天,连晚饭都草草了事,才在天黑之前把虽输犹足的徐佳送回去。

但是那位晃眼的古牡姑娘还俏生生地呆在屋子里头同江兄谈论药方,云拢山索性在旁边厢房沐浴更衣后去了主院。

“没想到拢山你能把匀家的商契弄到手。”

男人拿着刻印了红章金线的薄纸抚胡感叹,目光赞许欣慰又透着些伤感:“若是盟主看见过去只用剑同人论理的顽固小童如今落落大方,在世道上广结善缘,定是要高兴地喝上一大壶酒。”

云拢山面色平静,眸光发暗,他不愿意接下这句话,提起了心里酝酿的另外一件事:“徐伯,徐舟他在偏院也关上了三月,我明日要去城外驿站,可否方便让他早些出来,陪我去一趟?”

徐常归呵呵一笑,带着对晚辈的纵容:“哈哈,拢山啊,你就惯着这不成器的逆子……去吧去吧。”

青年闻声轻笑,抬手作辞。

待他身影在院门外淡去,徐常归脸上的笑也跟着消散,神情慢慢变得疏离客气:“他去完偏院再回客房要不了多久的时间,你确定还要待在我这里?就不怕露馅?”

他侧过头,看着从屏风后慢慢走出来的人,称道:“江鬼医。”

现身的人慢条斯理坐在徐常归另外一边,淡淡出声:“徐家主,你的话太多了。”

徐常归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江鬼医真是奇怪,我昨日向云家那小子透露你的身份你倒是无所谓,我当下不过提了句他不爱听的,江鬼医便要警醒——若不是云家追杀云家小子的路径是你给的线索,我当真以为你们情谊深重。”

他知道云拢山不愿意听这些,但是又怎样?云拢山越是反感不喜这种虚伪的缅怀,他越能试探出眼前这人对云拢山的态度,至于那云家小子的感受,与他何关?

那人清冽的眼眸望了过来,莫名刺得他脊骨一寒。徐常归警惕地盯过去,却见人勾着温和的笑,未觉险意。

“徐家主,你是觉得国师一令死昭就能让我暴毙,所以如此张狂?”

“你兴许再等上一日,那死昭的名,说不准就是以徐为头。”

他嗓音温润轻扬,配上那副含笑的仙人面孔,让人只觉得亲近和善。哪怕那张温红薄唇里提的是诛灭江湖中大世家的家主。

徐常归微眯着眼,悄然握紧了拳,他一时被江唐的温润精贵皮囊唬住,差点忘记了他“鬼医”称号的由来。

五年前,外域有一荒城,其尽穷凶极恶罪犯,如似邪鬼上身,以屠杀为乐,侵占城池后将其改成围猎场,将城民当畜牲猎杀,实为狠毒残酷。而江湖十大高手前五,竟然都泯灭人性投入虎穴恶作獠牙,一时无人能破之炼狱。

后沉寂百年的医学大家江谷一族同折败的武林朝野攻进了外域。

一战,便是半个月,那血色染透了山河,熏寒了天幕,惨叫哀嚎巨大到像是撕裂着整个人间。

最后,荒城埋尽恶骨,也吞没了几个大世家积攒下来的势力、天子手里几位猛将连带他们的铁兵,和江谷一族几乎所有的人。那一日,在厮杀外围存活下来的人们,只看着一人从瘫成泥潭的血肉里爬了出来,白骨森森,眼落暗血,不像个人。

像是从地狱爬回人间的恶鬼,叫人望上一眼便浑身发抖。

纵是此人沉寂失踪三年后在江湖上悬壶济世,受尽百姓尊敬拥护,江湖上的人也只会敬畏称他为鬼医,而非神医。

那一战也血洗了江湖,也许新兴的江湖高手傲气凌神,不会真切嚇惧江鬼医这称呼,但是徐常归是见到过的,所以他心脏绞起了阵阵惧怕。

只是不等他说些什么,眼前的人便客气做了个同云拢山一样的晚辈礼而告退,和气的笑意没有任何威胁性,这反而比挂着攻击性的神情更让徐常归头皮发麻。

“该死!”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徐常归为自己的胆惧感到愤恨不甘,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把词狠狠咬在嘴里吐出来。

有鸟闻声而来,慢慢停在他手上,又似乎感知到什么,展翅要逃,却被那只手恶狠狠掐住。

徐常归垂眸看着奄奄一息的鸟雀,在心里劝慰自己不要紧。

国师大人灵通天地,既然说了江唐将死,那就是天意有杀机,那江唐便是活不过多久。

他这样想着,目光一动,恍然发现手上这只鸟的爪子上绑了一个不起眼的小信筒。江唐的话随即骤然响起在耳边,惹得徐常归眼神一沉,手里的动作越发狠戾……他只当没看见,江唐必死在徐家才行。

“来人,请疆教阁那位出山,请他把蛊女绑来。”

蛊女手法邪祟,又有外域的蛮横之风,一般的人难以取胜,只能请那位出手。只要绑了蛊女,那江唐的死机,也就能跟着牵动。

他死了,徐家的祸自然也没了。

“陛下宁可拿徐家来换他一人?”

出声发问的人站在高阶之下,面色凝重:“徐家为盛名的武学世家,又颇受太后娘娘看重,是颗权重均衡的利棋。陛下还望三思。”

高高坐在龙椅上的人不说话,反而是旁边的官袍老臣引袖作礼,先开了口:“国师大人,徐常归虽有用,但江鬼医这些年为百姓济苦,江谷一脉向来救世救苦,在那一战为保天下太平几乎绝根,陛下仁德,怎么会漠视心济天下的江鬼医性命?”

白发清透得像层薄雾的国师大人望着阶边那位侍奉三朝的元老大臣,神情冰冷:“于老,江鬼医是为世贤,却不是朝贤,天象有警,留着他对陛下不利。”

他的职责是拥护帝王权势,以固山河。更不要说天机所昭——不论何人。

老臣抚胡叹息,话中意有所指:“天虽明,也寒。”

正也是他们私下对国师的评价,他眼里只有庞大的星河江山,道近天法淡漠,故可灵通天地拥澄明,却装不下一毫对百姓苦难的怜悯。

国师的冷漠让一起长大的龙椅上那位也有顾忌,国师所护的是天道认可的帝王,而不是身为帝王的那位……天道若择子,只怕……

他不敢细思,侧身望向高台之上:“陛下,江鬼医一死,难向天下百姓明昭。”

那明黄的身影微动,传出一道深沉稳重的声音:“江鬼医有仁有德,不可妄杀,朕不认为天道会苛刻这般贤良才士,国师,你且再观。”

帝王既有言,便不会有他们多话,那也没有待下去打扰帝王的必要了。于是在高阶下的两人也顺从地告退,跟在眉慈面善的太监总管后面走出去。

“国师大人,陛下这几日旧疾暗动,兴许之后还会请江鬼医来宫中一趟。老臣希望国师大人勿要失了分寸。”

年已古稀的大臣语重心长地劝告旁边的人,他到底是看着这孩子长大。

只是他有心劝,眼前的人不愿听。

年轻的国师张着灰而黑的重瞳,漠然望过来,眼角的红痣泛着冷艳的暗光:“于老,你的善心终究会成为推上棺材盖的恶手。”

他嗓音清冷淡漠,虚点在安静的宫门边,更像是一语成谶的天意所指。

不等老臣说话,一身着铁铠持着长剑的青年将军大步流星走过来,戾气横生在那张硬朗的面孔上,他径直插进两人中间,冷冷瞪向国师:“你这阉人给老子管好嘴!”

于老先动了手,他狠狠拍了下这看上去就不好惹的青年脑袋,老人歉意看向国师:“愚孙蠢笨,国师大人见谅。”

国师不言,向于老回礼便离去,一眼都不曾放在那青年将军身上。

惹得那坏脾气的于将军张嘴要骂,脑袋便又遭了狠狠一记,他吃痛地摸着脑袋,实在不解一大把年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爷爷怎么打人力气这么足。

于老吹胡子瞪眼拽着自己不争气还暴脾气的孙儿:“你这混小子!国师你也敢这般冒犯?!”

于将军不乐意沉着脸,粗声抱怨:“他都咒你早死了,我还不能提一句了?我也没说错,他张命栢本来就是个……”

他看着要飞过来的手,悻悻住了嘴。

于将军从小就跟着父亲在沙场摸爬打滚,可以说是在刀光剑影里长大,多次拿命从敌人重围中突刺而出的战功也让他坚信命是自己争来的,所以对于爷爷他们这些朝臣对那摸测天机的张命栢心怀敬畏,他是嗤之以鼻的。

但是让老人家总是动怒也不好,他只好把怨气混着自己的狗脾气一起吞进肚子,依着于老对着那国师府方向叨叨道歉,才把老爷子扶上回府的马车。

马车离宫门渐远,于老才再开了口:“他净身是为纯灵,方可透彻通明,这是开朝下来的规矩。你这般胡言是不尊国师,也不尊国法。”

于将军闷闷发声:“孙儿晓得。实在是听见他那句话气得不行才会如此。”

于老摸了摸自家孙儿那颗被他当鼓拍的脑袋,轻言道:“天命难违。”

却不知这句话是在说国师依天命行事,还是在说他做出的行为而招来的天命。

只见得,那岁月积攒的皱纹因他的笑蔓延开,未因年纪而混浊的精明亮堂眼眸里扬着从容坦荡。

这个看上去便觉沉稳睿智的老人在心里高兴地想,一条老命换得那济苦救世的江鬼医为生,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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