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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道的不满(武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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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很大,辉煌精巧的宫殿坐落四方,镶嵌的琉璃灯在夜晚能将沉沉暗色渲染得靓丽,而若是从城墙最高的望星台去看,就会发现这些宫殿俨然形成一个卦图,直指处在这个方位的皇陵。

因为望星台过去是国师窥探天机的地方,故而从这个地方观见卦图,有受天机以势如镇压之感。

皇陵离京城并不远,至少对于于将军来说,他踩着月色,赶上半夜的快马,在曙光微明的早晨便到了皇陵的石门前。

皇陵自然是有侍卫的,但是这些因着新帝不在意而居于闲职松散的士兵,对上一个身经百战的重将,显然是扛不住的。

于将军将人摞起来,拍了拍手,凭借蛮力一把推开了石门,健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饱满的肌肉可见力量感。

他取出怀里的火折子,一边探头进去一边点亮墙边的灯烛。

火光摇摇晃晃亮了起来,将阴冷潮湿的地下石室照亮,被珠宝装饰的玉石阶熠着璀璨的流光。

于将军找到最干净的一扇石门,推开了它。

昏暗的内室被钻进来的烛火点亮,那端坐在冰棺旁的人顺着光,抬起了头,曲盛着冷月般清寒孤绝的眉眼似是让整个石室又凉了几分、亮了几分。

在众人眼里清冷出尘如神祗的国师大人,当下如同冰棺上的无价珠宝一般,被囚在昏暗的石室。

或许是与世隔绝了几年,这人身上的人情味几欲散尽,更像一尊栩栩如生、妙手雕刻的神像,极为自然地融洽在这死寂的环境中,让人见了只会不自觉屏住呼吸,唯恐打扰神祗。

而来者却是最不屑怪力鬼神之谈。

一身烟红常服的男人举着摇曳的烛火,迈进这片死寂。跟着进来的温暖的橙红火光,一点一点攀爬上石墙,将阴冷孤寂感吞噬个干净。

于将军挑着眉尖,一惯的桀骜,他看着这张命栢依旧半死不活的样子,几年没说了的刻薄话熟稔滑向嘴边:“哟,这不是我们的国师大人吗?几年不见怎么瞧着瘦了不少?”

那人不理会他,之前顺着烛火抬升的眼眸落在于将军脸上的那一瞬,就收了回去。

于将军将灯烛放在墙上的支架上,先向冰棺行了个礼:“拜见陛下。”

再是撩开长袍在国师旁边随意坐了下来,他拍了拍那默如神像般的白发男人:“小栢子,你怎么不理人啊?”

国师还是沉默。

旁人会被他眉间的清冷疏离而顿住话语,不敢再亵渎,而见惯了国师冷冰冰模样的于将军熟视无睹,甚至靠近了几分,跟人唠叨。

他自顾自聊了半天,落下一句总结:“还是跟你说话有意思,小漳子现在仗势欺人得很,看不起我这种莽夫,都不愿意跟老子聊天了。”

被念叨了半天的国师终究还是开了口,空灵寡凉的嗓音在空旷安静的石室格外虚渺:“我也不愿。”

“嗤。”

于将军冷笑一声,被战争磨砺得稳练持重的男人在死对头面前格外幼稚:“老子就说,就说,管你乐意不乐意。”

没有于老管教的于将军滑头至极。

国师眼眸微动,透出一丝不耐烦,倒是打散了他那似不在人间的弃世感:“于览,你很烦。”

被叫了本名的于将军横眉冷对:“张命栢,老子是来救你的好吗?你这什么态度啊。”

那人干脆起身,坐向另外一边的桌子边。

“嘿你这家伙——”

于览给气笑了,凛冽凌厉的剑眉一压:“要不是那老头子非让我想办法捞你一把,老子还不爱管你闲事!”

提及于老,国师信了,他心神一动,拨动了桌上的星盘,上面的符号发出淡淡血色,蔓延出一道痕,指向出口,是为昭昭天意。

“你会死。”

“你不是说废话吗?谁最后不是一个死。”

于览没有跟国师神神叨叨打哑迷的兴趣,他走上去把东西一把包进带来的包裹里:“走吧,国师大人。”

他没有拒绝,不过先起身看向了冰棺:“陛下,就此别过。”

见国师真的愿意跟他走,绷紧手掌的于览有些遗憾,他以为按这家伙的执拗性子,肯定是劝不动的,他都准备打算把人打晕扛走来着。

又听人说着这话,他到底还是没有憋住,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跟这家伙约的是十年,如今都快陪了他二十年,他也该知足了。”

国师淡淡看了他一眼:“你在非议先帝。”

于览拽着包裹,拿下烛火,扯出一抹客气的笑:“敬他是先帝我才没有说什么,这算什么非议?那以前在学堂的时候我往他墨汁里倒木胶,岂不是要诛我九族?”

国师默然,不愿再理会这滑头。

二人聒噪又安静地走出石室,只见一身素白的姑娘靠在摞起来的人群上,精致张扬的五官透着平静的恬淡。

她像是听见了动静,侧目而视,向踏步出来的两个人打了招呼:“国师大人,于将军。”

于览先回了声:“小漳子?你不是跟宰相大人回老宅了吗?”

鼓漳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我没说过我要退出去。”

她打量了两人几眼:“于览,你好慢。”

莫名觉得这句话耳熟的于览疑惑皱眉,又琢磨看着鼓漳那细直的青眉,平和得陌生:“你...”

鼓漳对于览这个只会打战和挖苦国师的脑子十分了解,径直给了他答案:“没什么,就是不想演了。”

她看了眼错愕的将军,又转眼去看旁边清冷疏离的国师:“我此番,是想向国师求问一卦。”

国师也看着她,那坚决认真的眉眼与她儿时一般无二:“但行心,不论果。”

鼓漳满意一笑,从腰间掏出一枚印章递给了于览:“你到时候是要跟云拢山接头是吧,代我把这个还给他。”

于览看向手里造型独特、单覆一个“云”字的印章,一个念头在心里若隐若现。

他凝着深邃凌厉的眼去望鼓漳:“你会很危险,跟我一起走。”

鼓漳看着他眼里真切的关心和表现出来的庇护姿态,无奈叹气:“你总是这样。”

好像从她跟于览订下娃娃亲的婚约后,他就把保护她作为自己的责任。无论是先帝有意让她和亲,于览在御书房外跪了一日;还是新帝拿她做棋子去试探云拢山,于览承下羞辱不让她难堪。

可是她不需要,也不喜欢,这种保护更像是套在她脖子的绳索,以温和宠溺的姿态逼她屈服,屈服着去做一株被温养的、无害的、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菟丝花。

没有于览,她也有办法让先帝收回心思,让新帝的试探变成她的武器。

哪怕曲折困难一些,但是自由。

于览不知道她为何叹气,心里还没有接受鼓漳的变化,担心她这个娇纵蛮横的性子留在喜怒无常的天子身边太过危险:“小漳子,别胡闹了。”

鼓漳摇了摇头,看着这个像家人一样一直纵容保护自己的男人:“于览,你要是真的为我着想,你就应该记得,我说过,我要自己决定自己的路,哪怕铡刀落下,我也要是我自己躺在铡刀下。”

于览欲言又止,最后憋出几个字:“别说晦气话。”

她看着二人身影淡去,转身看着仍有意识的侍卫,她伸出一根嫩白纤长的手指抵在唇上,眼神泛凉:“哑巴和瞎子,你们选一个。”

太阳从山头冒出,与精致华丽的宫殿交相辉映。

“真没想到,朕的国师会从皇陵逃走。”

天子低声惋惜,招手唤来一人,那人年纪不大,一身强壮的腱子肉,眼中寒光森森。

闲坐在龙椅上的帝王撑头看着台阶下恭敬的棋子,漆黑的眸子晦暗,混着眉间阴霾,更加沉郁:“由他助你,去请国师回来。”

鼓漳点头答应,带着人退下,没有分出一寸目光去疑惑帝王寝殿里坐着的另外一个人。

“她很可爱,不是吗?”

帝王笑吟吟问着旁边的人,阴暗黑沉的眼眸像是能看穿一切:“她与顾夫人像极了,特别是那双野心勃勃的眼睛。”

“可惜以后看不见了。那位来自外域的客人,可不知道怜香惜玉。”

他没有得到回答。

天子也不恼,笑意不变:“对了,昨日派出的人已经把蛊女请来了,听闻江鬼医当年就是为了红颜而死,不知道...江鬼医若是在挚友和心上人面前会做什么选择?”

江唐侧头看着这个犹似胜券在握的帝王,语气平淡:“陛下,你想要的太多了。”

天子笑意一收,面色有些阴暗:“是天道欠朕太多,朕不过是取回来罢了。”

天道。

江唐看向窗外,玉削的皮肉裹在瘦长的指骨,轻轻搭上红木窗沿,日光在透出粉色的指尖停留,照得那寸肌肤通透惹眼。晨露在窗檐滚了滚,凝成水珠,砸在他筋理修长漂亮的手背上,溅出剔透的光。

一颗。

昏天暗地的荒林内,黑鸦发出难听的叫声,森森枯木被阴风横扫而过,折成痛苦的弧度,远远看去,像一个个拦腰折断的尸体在尖叫。这是一个是被遗忘和被诅咒的地方,一切都显得荒凉、孤寂和令人窒息,毛骨耸立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包着纤瘦的湖蓝色,她那挂着猩红皮肉的手指叩进干瘪的枯根,颤栗的傀儡线顽强缠了上去。藏在阴暗里的眼睛咕噜噜转动,密密麻麻盯过来,这张清灵秀美的白嫩脸蛋在漫天盖地的恶戾荒芜中像块鲜嫩多汁的肉,惹得豺狼垂涎。

两颗。

尸横遍野的剑冢里,断剑在腥膻黏腻的血泊里震震嗡鸣,以虐夺人命为兴趣的恶徒踩着血肉模糊的地面,咧开森齿寒笑。地面上覆盖着无数扭曲的尸体,蜷缩在一片废墟和残骸之中。鲜血和内脏溅洒在周围的墙壁和地面上,形成了一幅可怖的画面。剑影没有停歇,在这个逼仄的空间直压恶徒,半跪在地上的人撑着白骨森森的手站了起来,她身体内的筋骨已然碎裂,渗着血肉,横冲直撞的剑气挺直了这副高薄的躯体,她再次握上了剑。

三颗。

黑魆胆寒的牢狱间,弥漫开浓郁的腥臭味和污秽气息,墙壁上的墨渍渗透出恐怖的气息,无数蛇虫纠缠在一起,冷不丁地从墙缝中钻出,蠕动在黑暗的地面上。被囚在这狭窄空间的人无论是行动还是呼吸,都会引起蛇虫的触动,它们会蜿蜒在血腥的腿上、缠绕在没有一块好肉的手臂上,用冰凉的触感催化恐惧。尖锐的毒牙、冰冷的触感,黏腻的蠕动,密集的啃咬,宣泄着它们残忍的本能。悬着的破烂红色分不清是衣料还是血肉,她趋向死亡,却不屈向死亡。

四颗。

罡风狂躁的郊野间,枯败的草木上被泼尽冰冷的鲜血,狠辣的猎人张着野兽一般的瞳孔,玩弄似的找寻偷跑了的猎物,那娇弱可怜的猎物。心悸的窒息感被狂风吹开,沉沉压下来。猎物其实很好找,因为她身上尽是被刀割出来的翻肉腥血,只是恐怖的猎人乐于将人逼在绝境,掐着脖子让她恐惧窒息,生不如死。这片破败的郊野也在为猎人欢呼,树枝折断、樹冠佝偻,阳光透过阴云洒下,冷酷而薄弱,仿佛世界自身也在呼应着死到临头的绝望。濒危的猎物如同被遗忘的幽灵,无法摆脱死亡的窒息。

落下的露珠像灼烧的火焰,在江唐手上燎开滚烫的刺痛,很快钻进骨肉,张开剥肤之痛,从这副躯壳直直扯进他的识海数据。

是世界法则在驱逐他。

像是要淬出寒墨的黑云层层叠叠在天幕翻滚,状似獠牙——天道在生气。

它的法则下,她们应该弱小凄惨,做个楚楚可怜的美人,在奄奄一息中满心期盼等待它的主角的救赎,而不是蝼蚁撼大树,可笑不自力,可恨自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3-08-09 19:42:04~2023-08-10 22:5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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