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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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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无应来报的时候,弦惊一脸震惊。

“不是,这都能遇到?!我们和他的缘分有这么深吗?”

弦惊看向武荧芝,“他不好好在鹤城呆着也就算了,还特意又和我们来了一场偶遇,这样你还觉得不可疑?”

武荧芝忍笑,“你都把他查了又查了,可不可疑你不清楚?”

弦惊气闷,这个何唳,就是个属橡皮擦的,啥尾巴都捉不到。

“既算是熟人,碰见了总得寒暄几句。”武荧芝笑着吩咐道,“周大人,让何公子过来吧。”

弦惊不大高兴,也懒得再陪自己“不听话”的二哥,索性溜出去自己骑马去。

结果也不知道那个何唳和武荧芝到底说了什么,武荧芝竟然让何唳跟着他们一路同行,说是何唳正好也要去京城,顺路带他一程,确保路上安全,也算是还了之前桃花林里的人情。

弦惊很不痛快,他们在桃花林里也救了何唳啊,不然凭他一个没有武功的书生在里面瞎晃,没准儿现在头七都过完了。

更别说自从何唳和他们同路后,就经常有事没事去找武荧芝说话,也不知道是他是哪里合了武荧芝的眼缘,两人说说笑笑,一路上还挺乐呵。

弦惊骑在马上,听着后面马车隐隐传来的说笑声,嘟着嘴巴、垮起个脸,只差把“我不高兴”刻在脑门上了。

柳残机跟在他旁边,看得有些想笑。

“殿下,要吃点心吗?”

“不吃。”弦惊愤愤道,“你说,他怎么就是不听劝呢?都说了那家伙很可疑了!”

“殿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残机靠近了些,低声说道,“您若不放心,让人继续盯着即可。”

“话是这么说,但是……”弦惊纠结着,叹了口气,“哎,算了,就当他是二哥的陪聊吧,二哥每天待在马车里也是难熬。”

弦惊自己宽慰了自己一番,终于开始惦记起吃得来,“残机,点心有啥?”

柳残机微微一笑,把早上出发时准备好的栗子糕递给弦惊。她不关心何唳其人究竟如何,那都是武荧芝自己的事,只要何唳别把心机用到殿下身上来就好。

“三殿下,之前追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周无应突然骑马跟上来,还屏退了附近一些护卫。

“这么快?”弦惊诧异地看向周无应,见对方神情严肃,低声问道,“可是坏消息?”

周无应表情复杂,“禀殿下,疑是玉奴的女子与同行十七人,在冀湳道一个村子附近被发现,侠令府一路追击,斩杀十五人,重伤一刀客,女子与一少年坠崖而亡,刀客失踪。”

弦惊皱眉,“找到女子尸体了吗?确定是玉奴?”

“因崖高路险,侠令府搜山两日后才找到两人尸首,两人脸部均被树枝划伤,很难辨认。我们找有经验的仵作辨别了骨相,和玉奴应有几分相似……”

弦惊暗暗叹气,这要是放千年后,检测下DNA就真相大白,可惜现在没这条件。

“其他同行的人可能辨认?”

“被斩杀的十五人中,有六人是侠令府一直通缉的江湖恶徒,另有五人是之前陈贤庄的人,其中一个可确定是陈则,另有四人尚未查清。”

弦惊点点头,若有所思。

此前他听照顾茹娘女儿的那对夫妻说年前曾被叮嘱多准备御寒衣物,就有些怀疑按照玉奴的计划,应是焚毁陈贤庄后就会带走孩子,这个时节,只有往北去才需要特意多备御寒之物。加上茹娘曾说玉奴嫌南方多雨水,想去多晴日盛的地方,弦惊便根据舆图和玉奴可能的身世,猜测玉奴想经冀湳道去往北边的幽雁,前朝皇族的兴起之地。

原本只是不抱多大期望的推测,弦惊并不觉得真的能抓住玉奴。眼下这个结果,就像是玉奴猜中了他的想法,特意将计就计送上门来的一般。

“殿下,这事儿您怎么看?”周无应忍不住问道。

“我不认为那个女子是玉奴。”弦惊想了想,“只要不能绝对确定就是她,那就一定不是她。”

“可与她同行的人,确实都……”

“都是棋子罢了。”弦惊摇摇头,“她只不过是想给朝廷一个想要的结果,给我们这些查案的人一些完美结案的体面。”

“但是殿下,我们找到了茹娘的女儿,这说明茹娘透露的信息确实是玉奴意料之外的,那从那对夫妻得来的线索也应是玉奴未曾预料的,她又如何恰好安排了这一出结果呢?”

“不,也许我们都错了。”弦惊沉吟了一会,看向周无应,叹道,“我应该早点想到的,玉奴不是那种会信任别人的人,她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茹娘会誓死保守秘密。”

弦惊看向远处的山林,喃喃自语一般说道,“如果是这样,她会让茹娘变成一枚最隐秘的棋子,变成给我的一个充满解谜趣味的彩蛋,在这个彩蛋里给我精心设置各种线索,就像引导我们去陈贤庄一样,引导我们信以为真,去冀湳道发现她留下的最后一步。”

“这样,整个陈贤庄谋逆案才是圆满结束,我们获得完美的答案,她则真正地金蝉脱壳。”

弦惊深深吐出一口闷气,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我曾经有点疑惑,为什么玉奴杀死假陈拙,非得选择在玉湖中溺死他,然后再毁去他的容貌。如果目的只是杀人,只需一刀即可,为何却大费周章安排在容易暴露的玉湖呢?除非,那正是她为了让茹娘看见而特意安排的一出戏……”

周无应久久未接话。如果事实真如三皇子所说,那这个玉奴的城府之深实在令人骇然。放走此人,必贻害无穷。

“好一个玉奴。”弦惊捏紧手中的缰绳,冷笑一声,“竟妄图将我也变成她的棋子。”

“殿下,属下倒有不同想法。”一向话少的柳残机突然说道。

弦惊惊讶看过去,“什么?”

“此案如果不是殿下临时介入查办,玉奴根本不用做到这一步。她如今特意弄出这个破绽百出的结果,恰恰说明她是被殿下逼得不得不出此下策。”

柳残机露出浅淡的笑意,语气里很有几分骄傲,“她谋划数年的局,殿下不过数日就全数拆解,可见她的智谋远不足以与殿下相比,属实是班门弄斧罢了。”

弦惊闻言愣了一会儿,突然噗嗤笑出声。

“残机啊,没了你,本殿下的自信起码得少去一半!”

周无应有点脸疼地看了柳残机一眼,他知道柳残机很忠心,但显然,柳残机比他以为的更忠心,若真有一天要她为三皇子赴死,周无应怀疑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周大人,我说的这些如实告诉大哥即可,其余均由他定夺吧。”弦惊一抖缰绳,催着马儿向前奔去,“至于玉奴,无论她图谋什么,我都奉陪!”

他虽不是个执意要下棋的人,但也绝不容许自己变成他人的棋子。

*

当远远地看见高大的城墙时,立志于逃家的弦惊,发现自己竟也是想念这里的。之前在外面浪得乐不思蜀时自觉自己是个毫不恋家的人,真的回到这里时才发现原来这里的人他都一直惦念着。

弦惊和武荧芝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驶进宫里,马车刚停下,软轿就迎上来。待进了明德殿,更是早有御医等在旁边。

还不待两个儿子行礼,武帝就摆了摆手,吩咐御医给两人把脉。

“父皇,我不用吧?”弦惊看向武帝,讨好地笑着,“我又没受伤。”

武帝瞪了他一眼,当没听见。

弦惊撇嘴,得,这是等会儿要一起算总账呢。

于是他就站在一边,看着自家亲爹对二哥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好一副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

等武荧芝交差完毕被人扶着坐软轿回去的时候,只来得及给了弦惊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弦惊心里直咬牙,面上却眼巴巴地看着武帝,“父皇,您近来可好?儿臣一直挂念您呢!”

“哦?”武帝瞅了他一眼,“你跑出去近两月,朕可是只收到了一封家信。”还只有薄薄几张,夹在老大的密折中间,寒酸得很。

弦惊眼睛转了转,故意叹道,“哎,父皇,您有所不知,那陈贤庄的案子实在忒麻烦!忙得儿臣和大哥、二哥都脚不沾地,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快没了。”说完还装模作样给自己捶了捶肩,“那主谋又狡猾至极,真的累死儿臣了!”

武帝冷眼看了一会儿幺儿的表演,终是忍不住笑了,无奈摇头,让内侍们上些点心茶水,又示意弦惊,“你小子,惯会卖乖,过来坐吧。”

弦惊心下得意,喜滋滋坐过去,嘿嘿笑道,“我就知道爹最疼我了!”

武帝细细打量了弦惊一会儿,待等他吃了点心喝了茶,才笑问道,“出去玩得可好?”

“那当然……”弦惊刚兴致勃勃地开了个头,又意识到不太对,赶紧又收了回来,讪讪笑道,“还可以啦,但肯定没有家里好,嘿嘿~”

武帝满意点头,“既如此,那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待在京中,跟着赵先生好好读书。明年你也可以入朝观政了,正好给为父分忧。”

“啊?”弦惊急了,“父皇,我还小呢!大哥二哥不都是十八岁才观政吗?”

“他们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破了陈贤庄谋逆这等大案。”武帝朗声笑道,“你既有超越常人的能耐,自然要更早地担起重任。”

“别了吧,父皇!”弦惊苦着一张小脸,“我其实也就脑袋瓜勉强灵光一点,其他都还很不成熟呢,您可不能揠苗助长。”

“都能自己出去闯荡了,何来不成熟一说?”武帝不为所动,笑着反问道。

弦惊撇嘴,终于认输,“父皇,对不起,儿臣知道错了。”

“嗯,错在何处?”武帝品着茶,缓缓问道。

“未经父皇母后允许,私自出宫。”弦惊瞥了一眼武帝,见对方等着他继续交代的样子,只得又干巴巴地补充道,“行事鲁莽,以身涉险……”

“嗯,还有呢?”

弦惊皱着眉头,绞尽脑汁,“隐匿行踪,让父皇母后担心……”

“担心你的可不止为父和你母后。”武帝语重心长道,“灵溪挂念你,眼见着又瘦了一圈。正梁和重岩也惦念你,就连赵大人也时不时来问朕,问你何时回京。更不用说你两个哥哥,边辛苦办差还得边挂记着你,寻找你的行踪。”

武帝的语气并不严厉,是弦惊惯常熟悉的和蔼慈爱,但就这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却让弦惊瞬间红了眼睛,心里真的愧疚起来。

“父皇,对不起,是我错了。”

武帝轻笑起来,疼爱地摸摸弦惊的头,“看你这灰头土脸的,快去好好洗漱一番,陪你母亲和妹妹好好说说话。”

弦惊点点头,又不解问道,“您不听我讲讲鹤洲府的事情吗?”

“不急这一时。”武帝笑说道,“去吧,皇后和灵溪正等着你。”

弦惊顿时笑得灿烂,“谢谢爹!我给您带了好多好东西,您记得看看哦!”

武帝看着弦惊雀跃跑出去,忍不住笑叹一声,虽是早慧,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

弦惊带着柳残机到了容芳殿,远远就看见柏千山正跟个柱子一样立在门口。

“卑职见过三殿下。”

“千山啊,才两月不见,你好似又长高了?”弦惊上下打量柏千山,颇有些羡慕,“你到底吃了什么啊?又长个子又长肌肉的,简直羡煞旁人!”

“回禀殿下,侍卫府膳房做什么,卑职就吃什么。”柏千山冷着一张脸,一板一眼地答道。

“千山,你看见容芳殿的门板没?”

柏千山眼露疑惑,但依然老实答道,“回禀殿下,看见了。”

“它要是张人脸,表情保不准都比你脸上的要生动。”弦惊无奈叹气,“也就灵溪天天瞅着你还不觉得无聊。”

说着弦惊把一脸无辜的柏千山留在原地,自己进殿去了。外面一同守着的几个太监宫女看了看柏千山,偷偷笑起来。

弦惊自跨进殿里,举止就不自觉收敛起来,无他,只因比起武帝,他其实更怕奚皇后。

“娘,灵溪,我回来啦!”

“弦惊,你终于回来了!”武灵溪一见他急忙站起身,关切问道,“听说二哥受伤了,你还好吧?有受伤吗?”

“当然没有!”弦惊笑道,“有残机在,我怎么可能受伤?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呢。”说着他特意原地转了一圈、蹦了两下,好让两人放心。

武灵溪见弦惊没事,放下心来,给他使了个眼色。

弦惊心领神会,眨巴着眼看向奚皇后,“娘~”

“你还知道回来?”奚皇后冷着一张脸,盯着弦惊的眼睛却微微泛红。

“母亲,我知道错了。”弦惊乖乖跪下认错,柳残机也跟着跪下。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一个人跑到鹤洲去,还跟那些江湖人厮混到一起!若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本宫和灵溪怎么办?”奚皇后厉声说道,“本宫和你父皇为你忧心操劳也就算了,此次更是累得荧芝和望州为了寻你不知花了多少功夫!”

弦惊不敢吭声,更不敢辩驳。灵溪正想求求情,却被奚皇后扫了一眼。

“灵溪因为担心你,又病了一场,前几日才好些。”奚皇后怒道,“你倒好!在鹤洲府乐不思蜀,去信催了你多次都舍不得回来,本宫看你是彻底野了心了!”

弦惊闻言担心地看向灵溪,灵溪只能偷偷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你现在担心有什么用?灵溪在病中都记挂着你,你呢?”奚皇后怒气难消,“无知无畏、不知深浅,平日里赵先生是怎么教你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倒好,竟不管不顾往那凶险之地跑,若不是望州去得及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

奚皇后话还没说完,泪却淌了下来,她那日不过听武帝略提了两句,就连着做了几宿的噩梦,直到今天看见弦惊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跟前,心才略安了些。

“母亲,弦惊知错了。”弦惊见奚皇后落泪,眼睛也红了,“您别生气,我以后一定乖乖的。”

“你既知错,那就要认罚。”奚皇后擦了擦眼泪,情绪平复了一些,冷声道,“从今日起,你就在鸿武祠待着,每日为祖宗们祈福,本宫不发话,决不允许出来!”

“是。”弦惊老老实实应下。

奚皇后说到做到,马上就命宫人把弦惊送去了鸿武祠。

灵溪还是想为弦惊求情,缓声劝道,“母亲,弦惊才刚回来,您何必如此?况且父皇也未曾说过要罚弦惊。”

“正是因为你父皇没有罚他,我才必须罚他,还得重罚。”奚皇后叹了一声,“他私自出宫本就是大错,你父皇不罚,不过是因为他在鹤城立了功,所以这个恶人只能我来做,也好全了你父皇的意。”

灵溪想了想,不太赞同,“母亲,父皇也许并不是这个意思呢?”

“灵溪,你是觉得你父皇宠爱弦惊,不舍得罚他?”奚皇后轻轻摇头,“他是疼弦惊,但也疼另外两个,如今尚还能一视同仁,再过两年就难说了。若不把弦惊恃宠而骄的坏毛病改过来,以后有他受的。”

灵溪抿抿嘴,并不觉得是如此,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奚皇后摸摸他的头发,轻声说道,“弦惊毕竟是个女孩子,眼看年纪大了,再不给他收收心,这后面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你若有心,也多劝劝他,毕竟,以后你们俩还得互相扶持……”

灵溪微微皱眉,他这般身体,能有何指望,倒是弦惊,未尝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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