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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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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惊对账对到深夜,又命人连夜将孙县令主动交出来的赃物清点出来另行安置。

然后他就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弦惊也未亲自去升堂审讯,只是让张县丞主审洪刀派剩下的那些卒子。

他则是呆在自己院子里,优哉游哉地喝茶看书,还喝了一顿残机的大补汤。

然后周无应就来了。

“怎么?不顺利?”弦惊打量着周无应的神色。

其实周无应已不似几年前,早有了喜怒不形于色的风范,只是弦惊的敏锐非同一般,而且年岁越长,越是突出。

所以被弦惊看出来周无应也不意外,禀报道:“公子,那位春香姑娘着实是个麻烦人。”

弦惊了然,“她不愿意说?”

“是。”周无应叹道,“之前遣人去,无论如何问,她和老鸨都只说不知。今日我亲自过去,她只问了一句‘县令大人现下如何’,我如实相告后她就再也不开口了,我们又不能用那些强硬手段,只能……”

周无应不好意思地瞄了柳残机一眼,看向弦惊讨好笑道:“只能来求公子了。”

弦惊正觉得没啥事儿做有些无聊,听完便利落起身,抬脚便往外走。

“公子?”

“不是要我帮忙吗?走啊,去天香阁。”

弦惊自顾自出门去,柳残机紧紧跟在他身后,有些不愉。

“公子,可否把那姑娘请到衙门来?”

柳残机倒不是看不起春香的身份,她自己就是贫苦出身,知道这些底层女子谋生有多不易。她是厌恶天香阁那种地方,觉得不配弦惊踏足。

“那春香姑娘估计更不敢开口了。”弦惊笑了笑,安慰道:“此时天香阁还没开门迎客,应是清净许多。”

两人正说着话,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似是正在闲逛。

“王大人,好雅兴。”

弦惊打了声招呼。

王翦如同刚发现弦惊几人一般,忙过来打招呼。

他看了跟着弦惊的周无应一眼,笑道:“奚大人和周大人近日多有操劳,若有用得上王某的地方,还请莫要客气。本官对长泽府上下很是熟悉,想必多少能助两位大人一臂之力。”

王翦的话说得很客气,但显然是对弦惊和周无应的提醒。

他执掌长泽府一方,实权在握,即便心里清楚弦惊的身份,也并不生畏,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侠令府那边就更不用说,本也管不到长泽府知府头上来。

之前他没来洪县也就罢了,如今人都在这儿了,弦惊和周无应想做什么,怎么也得知会他一声。昨日他来的突然,暂时退让不过是为了看清楚情形,如今心里有底,这权自然是拿回自己手里才安心。

“王大人,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弦惊微微一笑,理直气壮地使唤道:“那就劳烦王大人,先清点下这洪县内被洪刀派强买强占的田产宅院等,过几日周边县域应会把游民们收拢送回,县衙自然得发还地契房契,好生安置百姓。”

王翦脸上的笑差点没挂住。

“实不相瞒,这种牵涉到百姓切身利益的事情,本官还真不放心让别人来做。那些小吏但凡有点私心,便易借机中饱私囊,也就只有王大人,有能力、有资格做这一府百姓头顶的青天!”

弦惊振振有词一番,末了还给王翦戴了顶高帽。但这也改变不了他把王翦给安排了的事实。

待几人走出县衙,周无应才笑出声。

“公子,王大人近日怕是需要败败肝火。”

“周大人不用担心。”弦惊敷衍道:“让厨子给他多煲点清火的汤吧。”

弦惊并不在乎王翦生不生气,他也不在乎得罪一个四品官员,先不说他本就无心那个位置,就算他想要,也不打算通过拉拢官员的方式来获得。

王翦想要他顾及官场规则多给些体面,那就得先拿出能说服他的能力和品德来。若德不配位,就别怪他以势压人。

*

天香阁在整条烟花巷里并不显得多突出,内里也布置得十分雅致,并无弦惊以为的浮华,就连老鸨也穿的是一身端庄雅致的襦裙。

“徐娘子,天香阁平日一般招待哪些客人?”弦惊随意问道。

徐娘子小心地跟在弦惊一行人旁边,笑意盈盈地回话。

“大人,来咱们这里的多是有文气的客人,若有那些爱文气的富商,他们也是常来的。”

“那江湖人呢?可有爱来的。”

“自也是有的,不过零星几个。”徐娘子笑道:“江湖上的客人多爱那些胆子大的姑娘,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娇弱,可招待不起。”

弦惊点点头。

若洪家兄弟选在这里招待孙县令,也算是投其所好,胁没胁迫不知道,利诱的诚意还是给足了的。

徐娘子正要把春香叫出来,却被弦惊止住。

“本就是请春香姑娘帮忙,客随主便吧,我们过去便是。”

徐娘子本就很拿不准弦惊的身份,此时又见他如此温和有礼,心里更是没底,直到看见一旁姓周的官老爷冷着脸对她点了点头,心里才稍微安定些,领着众人去了春香的屋子。

春香这两日心里存着事儿,做起其他的事便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徐妈妈教过她如何应对,但那些毕竟是官府的人,眼下人家还有几分客气,若之后没了耐性,还不知会如何呢。

其实,若官爷们更严厉些,对她呼来喝去,再带些鄙夷,她说不准反而觉得更自在。青楼女子遇到官差向来就是如此,若官爷态度太好反而让她们更害怕。毕竟她们这种人,别人对她们好不过就图那点事,若再好,保不准就是图财索命了。

听说上午刚来过的官差此时又来了,春夏心中愈发慌乱,一时十分无措。

“春香,见了两位大人还不赶紧行礼!”

几人一进门,徐娘子就在一旁提点起春香,眼色乱飞。

可春香哪还顾得上徐妈妈的眼神,她的心神都被走进屋内的年轻公子勾住了。

春香是见过一些翩翩公子的。他们读过书,说起话来斯文有礼,穿着得体的文士衣衫,再带些儒雅的书卷气,但凡五官端正点,便能引得姐妹们争着去服侍。

不过,若姐妹们见过真的珍珠和美玉,又岂会将鱼目、顽石与珍宝混为一谈?

“春香姑娘不用多礼,坐着说话吧。”

弦惊见春香有些紧张,行止间便很是随意,只是他越是如此,反倒越显得矜贵。

周无应扫了一眼春香微微泛红的脸,又瞅了弦惊一眼,心中直犯嘀咕,好看的人果然更招人待见么?

弦惊并未和往常讯问时一样,直接进入正题,反而是先和春香聊了些日常话题。

春香觉得很是稀奇,不是因为对方谈及的那些,而是这位年轻俊美的奚大人,言行举止中未有半分对她的看低,亦没有男人对女子的亵玩态度,倒更像是……这么说也许对这位大人十分不敬,但春香是真的觉得,和奚大人说话,有种平日和姐妹们在一起闲聊时的亲切。

在这样的亲切中,春香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弦惊便笑问道:“春香姑娘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春香愣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若你成了我们的证人,朝廷自然也得有所奖励。”弦惊看着春香,温言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便是。”

春香心下惶恐,又忍不住期盼道:“大人此话可当真?”

“自然是真。”弦惊笑道:“本次的案子涉及洪县县令,你提供证据也冒着大风险,我们当然不能让你只冒险,却得不着好处。”

春香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在弦惊的笑容里点了点头。

柳残机站在弦惊身后,瞥了一旁的周无应一眼。

周无应如芒在背,心里直喊冤。这话他之前也和春香姑娘说过,但无奈人家就是不信,他能怎么办?怪自己没长成三殿下那般模样么?要是能长他自然求之不得,起码柳姑娘对他的态度就会好上许多。

洪家兄弟一直是烟花巷子的常客,但就像徐娘子说的那样,他们几乎不怎么来天香阁。直到去年夏末,洪家兄弟想招待县令孙樘,才选了文人乡绅更喜欢的天香阁,特请了头牌春香伺候孙樘。

洪家兄弟前前后后宴请了孙樘十来次,每次都豪掷千金,很是下了些功夫。春香每次都在席间伺候,对几人的来往都看在眼里,别的暂且不论,至少孙樘是半点儿没有勉强为难之感,反而很是乐在其中。

“孙樘每次都是独自前来赴约么?可有其他人与他一起?”

“偶尔有一位姓王的大人与他一同来,不过来得少,徐妈妈说那位是县衙的县丞大人。”

弦惊点点头,示意春香继续。

“去年约莫是……”春香想了想,说道:“应是秋收时节,洪家的客人宴请孙大人,不知为何他们竟在席间吵了起来,孙大人发了很大的火,酒没喝完,也没留宿便走了。此后他们便再也没来过天香阁,徐妈妈怕惹出事端,给阁中的人下了禁令,不许谈论此事。”

“你可有听清他们吵了什么?”

“不曾。”春香摇头,“他们要谈话时便把我支出去了。”

“此后孙县令独自一人也未曾再来过么?”

“是的。”春香淡笑道:“其实这些官老爷不来,我们也轻省些,不用担心惹出什么麻烦,那些官太太们若心气大点儿,便是我们遭罪。”

几人正说着话,跟在春香身边的小丫头很勤快,特意给众人换上了新茶。

弦惊打量了不过六七岁的小女孩一眼,不禁想起远在京城的侄女承平,笑着掏出个小荷包递给她,把小丫头欢喜得不行。

“春香姑娘,原先伺候你的婢女呢?”弦惊突然问道。

春香很是诧异,“大人如何知道之前是另一位婢女的?”

弦惊笑了笑,“这小姑娘委实太年幼了些。”

春香恍然,解释道,“原先伺候我的兰草年前被人赎出去了。徐妈妈本打算让她跟我两年,然后把牌子挂出去,不过她运气好,被贵人相中,倒是免受许多苦。”

弦惊思忖问道:“为兰草赎身的人你可知晓?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是去年快过年的时候,姐妹们当时可羡慕兰草了,去贵人家里过年可是好福气。不过那位贵人我们都不知晓,是托了牙人来赎身的,所以我们都猜那位兴许是有些身份的人,不愿落人话柄。”

“兰草自己也不知晓么?”

“兰草说她不知,我们还觉得奇怪呢,不知为何贵人独独相中她……”

说到这里春香忽而像想起了什么,迟疑道:“也许兰草是知道的?那几日她尤其开心,但如今想起来,被人赎身自是好事,但就算知道对方是谁,姐妹们也会有些许忐忑,只是兰草……”

春香仔细回想了一会儿,确认道:“她很是欢欣,但并无忐忑,好似很确定自己会去哪儿。”

“之后你和兰草还有联系么?”

春香闻言笑起来,“大人,离开这里的姐妹是绝不会再与我们有任何联系的。”

弦惊怔愣一瞬,而后反应过来,微微点点头。

“不过,大人,我还想起些事情。”春香回忆道:“我当时没多心,但现在细想起来,那段时间兰草有些怪异。”

“如何怪异?”

“她显得比往日里更懒散些,时常打瞌睡,又饿得快,我当时还以为是她犯了冬乏,但似乎……更像是有了身子……不过我也不确定,只是现在想起来觉得那个情形有些像罢了。”

弦惊若有所思,问道:“那个牙人你可认识?”

“看着面熟,但具体是哪个牙人,还得问问徐妈妈,她与这县中的牙人都相熟。”

弦惊看向周无应,周无应点点头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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