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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双黛玉秋日放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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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哲与黛玉两人也是累得狠了些,在船上又都病了一场,沐浴后,明哲便拉着黛玉到床上休息,虽然两人都多少有些心事,但到底没有抵得过身体的疲乏,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已有些黑了。明哲先起身收拾妥当,又将黛玉扶起,替她穿好外衣,才唤丫鬟进来。到了茶水与两人,才听紫鹃回禀说:“快酉时的时候,林夫人便让人来请王爷、王妃去用晚膳,只是那时主子们还没醒,我想着这一路舟车劳顿王爷、王妃怕是累得狠了,便做主回了林夫人说,让他们家人自用,只让厨房温着些吃食,待王爷、王妃醒了再用晚膳。”然后又向明哲、黛玉说道:“主子们既然醒了,我这就让人传晚膳来。”

明哲、黛玉听完自是应了。一觉睡醒,两人心情似乎都好了许多,黛玉也暂时接受了与家人在感情上的落差,总归如今时日还长,总有好的一天。明哲倒是仍未想通,但他见着黛玉心情甚好,便也暂时不再想这些事了,总归黛玉如今在自己身边,他也能感受到黛玉对自己也是在意的。

不多时,晚膳便送到了,都是些精致的江南菜,且如今已晚了,厨房没有做许多鱼肉,这些菜色吃起来颇觉爽口,两人进得也香甜,倒较往常多吃了些。好生歇了一下午,又吃了这许多东西,明哲便想拉着黛玉到园子中逛逛消食,虽说这里到底是官衙,无甚十分出奇的景色,但小小巧巧的,也有自己的特色,园中的假山还有点狮子林的味道。明哲牵着黛玉穿过一处处假山,找到了一座高建于山丘处的凉亭,又恐黛玉累了,便将自己的衣袍垫于长椅之上,拉着黛玉坐了下来,揽着黛玉,将黛玉的玉手置于自己的大手之中,揉捏玩闹起来,两人俱未有言,只静静看着园中光景。

忽而,黛玉想起近日跟贾敏说起的贾珠之事,便将此事告知了明哲一句。又说道:“祖母恐怕要失望了。”她思量过,贾母虽然宠着宝玉,但也多是看着他最像国公爷的事上,作为贾府的老封君,她心中必然知道,贾家的未来是要指望贾珠的,只是贾珠去后,却再无一人可担起家族门楣,方对宝玉多了份希冀。

想到这里,黛玉方想起原是打算婚后便与明哲说贾琏、王熙凤之事,只是当时心思都放在了回扬州的事上,倒将此事抛在了九霄云外,如今才方想起。想到此处,便同明哲说道:“说来,有件事,我本想早些与你商量,倒是混忘了。”

“哦?玉儿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还是荣国府的事情,说来这是家丑,本不该我说,但是想来你连太太想要让我带那些子‘陪嫁丫鬟’的事儿都知晓,荣国府的那些龌蹉事也是瞒不过你的。”黛玉看了看明哲的眼睛,又说道:“贾家子孙,纨绔居多,少有能担起家族门楣的,便是珠大哥哥,虽已中了秀才,但以后如何,尚不知晓。还有一些人,做下的祸事已不少,其中便包括......总之,如今贾家尚在,是圣人恩德,我并未痴心妄想,妄图保住荣国府,各人做下的祸事本该各自承担,只是我不想祖母年老后却逢家中变故,老无所养。”

黛玉又直起身,握紧明哲的手道:“我思来想去......”

“玉儿,不必多说,这事,也是我原想与你说的,只是咱们婚后便张罗着要来扬州的事儿,没有时间。”明哲刮了刮自己鼻子,又说道:“而且,你这段时间,心情变化极大,又忙得很,我也就没来得及。”黛玉听后,不免讪讪一笑。

明哲未察,只将黛玉搂在怀里,看着站在远处的丫鬟们,放低声音道:“皇兄本就想在贾家找个得用之人,虽然贾家如今地位不稳,但是荣国公余荫尚在,军中有许多人还是愿意给贾家子孙一份颜面,特别是平安州,那里许多驻扎的将士都是荣国公的老部下,若是能为皇兄所用,将来即便贾家有什么不好,皇兄说不得也可以网开一面。”明哲顿了顿,又说道:“我自观察着,虽然说贾珠是最正派的一个人,但是他欲从科举出仕,学问虽然尚可,但做事却不够圆滑。倒是贾琏,虽然没什么大出息,但是够聪明,况且他也没什么可以谋出路的办法,也只有依赖我们。只是若他起势,岳母怕是要气闷了。”

黛玉没想到明哲竟与自己想到了一处,正觉欢喜,忽又想到,他们如今离京,便是有想法也不能如何,明哲像是知她心中所想似的:“咱们离京前,我已安排人盯着他们,说不得不比我们出手,待我们回京,他们便要自己找上门了,这件事到时再说也无妨。”

两人又如此静坐片刻,明哲见黛玉有些冷了,便牵着她自回房去。次日,两人将将收拾好,贾敏便命人请黛玉、明哲去用早膳。寂然饭毕后,林如海便邀着明哲前去衙门,商量盐税之事,黛玉见他们欲起身,便说道:“姑父且慢,有件事昨日未来得及说,我瞧着如今时间还早,不若姑父再略等等。”黛玉又转向贾敏说道:“我们离京之时,皇兄担心我们,派了一个太医跟着,我细细问过,这位章太医医术是极好的。且来前,我听祖母说过姑母家的事情,虽然如今瞧着姑父、姑母并弟妹们都已大好了,但也还可以让太医来请个平安脉,这样等来日我回京,祖母问起来也好放心。”

明哲听了,在旁附和道:“王妃说得是,时间还早,待姑父也让太医把了脉,我们再去衙门。”说完,又使眼色,命抱琴去请大夫来,然后又说道:“我虽与王妃成亲不过两月,但这些日子却总能听得王妃念叨你们,都让我吃醋呢。”

听了这话,一桌人都笑了起来。略等了片刻,便见太医来了。又一一细细地把了脉,果然都无甚大事,只嘱咐林如海不要太过忙于公务,注意休息。另小黛玉身体还是稍微弱了些,进食也不好,往往吃不了东西。又说她如今还小,若多用药,恐虚不受补,还是要多吃多动才好。若是平日膳食进得不香,倒是可以练些五禽戏,身上疲乏劳累了,也会多吃些,到时身体自然也便好了。原来黛玉最担心的贾敏和安儿倒是身体很好,无甚大事,如此便更印证了黛玉心中所想,安儿之事乃是人祸,自己母亲也是在独子去世后,伤心太过才致早逝。

如此想来,黛玉心中便也定了。林如海见众人皆无碍,便同明哲去了衙门。余下黛玉便留在家中与贾敏等人闲话,自说京中众人之事,见贾敏除关心贾母一二外,对其余众人并无甚兴趣,便转而拉着小黛玉说道:“表妹如今也快七岁了,可曾上学了?还有安儿,起了学名不曾。”

“爹爹正给我找先生呢,只是还不曾有合适的,如今都是母亲教我读书,现今正读着《四书》。”

小黛玉刚说完,便听贾敏道:“小孩子家,略读些书罢了。我也没精力教她许多,倒是她自己认学得很。”又听她说:“安儿满周岁时,老爷就给取了学名,叫做林昶。”

黛玉看了看,坐在贾敏身边,像个大人似坐着的安儿道:“果是个好名字。”

“不光安儿,爹爹也给我取了学名呢。叫做林晗,取天色将明之意。”

黛玉听了却有些惊诧,不曾想今世“自己”竟也有了学名,之前,父母虽给自己延请老师,让自己读四书五经,假作男儿教养,却也只是聊解膝下无子之意。哪曾想到......

“明明是娘亲让爹爹给姐姐取的学名,姐姐怎得不说娘亲。”说完,安儿又挨着贾敏说道:“姐姐只同爹爹好,我疼娘亲。”然后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黛玉自知弟弟玩笑,并不同他计较,只上前去掐了掐林昶的脸蛋,姐弟两个笑闹了起来,惹得贾敏也脱了正经的神色,扬起了嘴角,笑看一双儿女打闹。

只不多时,便有林家的管家婆子们前来回话,原来此时一般是贾敏管家理事之时,黛玉见了便笑说:“姑母且忙着,不如让我带着弟妹们在院子里顽会儿,正好太医也说让晗儿多动一些,对身体也有好处。”

贾敏略思忖了一番,见着两个儿女也十分愿意,便也同意了,只让两个孩子的丫鬟、婆子好生跟着,又说:“不许离得远了,不许让他们闹到王妃。”

黛玉见贾敏同意了,便拉着小黛玉和林昶自去玩了。只是林昶到底还是太小了,小黛玉也多少还是弱些,黛玉便让人去寻了风筝来,带着他们放风筝,在园中跑了几圈,又出了许多汗,身上黏腻得很,林昶倒是不甚在意,只是“两个黛玉”自是受不了的,又瞧着时辰要用午膳了,便让丫鬟婆子来,带着他们自去擦洗一番,准备用午膳。

到了午后,两个孩子歇息好了,自觉黛玉待他们好,又十分相处得来,便主动和贾敏说过后,找黛玉玩耍。只黛玉恐他们累着了,便拘着他们在房内读书、说笑。待明哲回府时,见着黛玉,哪里还有昨日的忧愁之色,倒是看起来容光焕发的。却是明哲,一天下来,劳累得很,回房后,也不去和贾敏等人用晚膳,只在自己屋里草草吃过,坐在榻上,静瞧着黛玉看书,方觉得舒坦了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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