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草的肺都要给宫子羽这叛徒给气炸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挟持了金繁之后,宫尚角听到响箭声很快就赶来捉拿云为衫,说除了宫子羽其他人原地斩杀,这可让袁草和宫远徵兴奋坏了,经过一番缠斗,几人全部被请到了执刃殿,云为衫则中了宫远徵的暗器跑了——袁草气急,就差一点她就抓到云为衫,却被那个白头发的小次老给拦下,给了云为衫逃走的机会。
他奶奶的,宫子羽作为宫门执刃居然当场包庇维护云为衫,把黑的说成白的能力特别之牛掰,兄弟俩群战舌儒,老头最终决定派六个黄玉侍卫和宫远徵去后山雪宫捉拿云为衫,宫子羽又跳出来说要一同前往,袁草觉得这厮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袁草的脸气红成猴子屁股,跟在宫远徵身边,鸟不都鸟一眼身后的宫子羽,后山下着细雪,一头发蓝不蓝白不白黑不黑的小毛孩站在前面,像是专门等在那,而后宫子羽上前跟小毛孩搭上话了。
“雪莲生长之处十分危险,不知云姑娘贸然采摘,有没有生命安危?”宫子羽问道。
“暂时没有。”
袁草:“……”
他娘的当人是傻子吗?
“这么爱聊在这继续聊呗,”袁草冷哼一声,没好气,“最好别让我看到云为衫,不然她现在没危险,过会儿后就不一定了。”
宫子羽闻言,愤愤然转过头瞪向袁草,当场跳脚:“你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有资格在这里说话?我劝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袁草正要骂回去,宫远徵接过话茬,眼神同以往相比异常的冰冷,话语中装满怒意与嘲讽:“她可比你有资格多了,一个细作杀了就杀了,你生在宫门却包庇一个无锋细作,不惜与宫门为敌,宫子羽,我以前只认为你是蠢,没想到你是天生的敌我不分,颠倒黑白,要不是因为你是执刃,那么你唯一的下场,就是比云为衫先死一步。”
他讥讽地看了眼哑口无言和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的宫子羽,目光转向雪重子,冷漠道:“带路。”
雪重子走上水中铺的扁石小路,转眼一看,就瞧见宫远徵带领侍卫直直走进水中,对着自己恶劣一笑,期间侍卫踩坏了立在水中的雪莲。
不久,他们进到一处房中,房中有一道石门,雪重子开口道:“各位稍微往后退一些,寒池寒气很重,涌出来的瞬间会伤到各位。”
宫子羽这个功力还跟半吊子似的废柴都快贴石门上了,袁草偏偏就往前迈了一大步。
然后宫子羽拿出一块玉佩放入石门的机关中,石门瞬间打开,她见状正要跟进去,宫子羽却一掌打出,试图将她拦截在外,袁草心中冷笑,凭借掌力将宫子羽拍出一尺远,见石门马上就要关闭,她迅速踏进石门,转身之际通过最后一丝缝隙看见宫远徵担忧的眼神。
她回头狠狠瞪了宫子羽一眼:“耍心眼耍到我身上,等抓到云为衫,我立马削了你。”
说罢,飞速越过宫子羽,冲里面跑去,宫子羽暗道不妙,立即追上袁草。
云为衫躺在石床上,底下一张草席垫着,身上盖了毯子,见到来人是袁草和紧随其后的宫子羽,虚弱地撑起身子。
袁草都还没拔刀呢,宫子羽倒是已经横刀拦在她面前,阻止她上前,估计是因为见识过袁草的武功,不敢贸然动手,但只要袁草率先动手,那他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跟袁草死斗到底。
身后的云为衫道:“羽公子,我已经中了宫远徵的毒,没有解药,我活不了多久了,你趁此机会把我交出去,告诉所有人我是无锋细作。”
……
“阿云,你在我心中就已经是我的新娘了……”
……
……
袁草:“……”
她根本插不上话,这小两口视若无睹地互相诉说煽情表白的话,在袁草听来,这俩人有种企图给她造成心理上的抨击,让她产生一种“我不该拆散你们小两口”的该死感。
但他们俩一个残杀宫门中人的无锋组织中的刺客,一个还是宫门的执刃,在一起真的好吗?
“闭嘴,”袁草觉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了伤害,撩袍抽刀,架在俩人中间,对宫子羽说道,“请问你给云为衫的彩礼是整个宫门吗?你要是脑子还有点清醒,就该唾弃自己的行为。”
“我承认你俩对彼此的感情很珍贵,但如果你觉得你们的爱情感天动地,我明确地告诉你并没有,我代替整个宫门鄙视你,如果你是中邪那就赶紧找个神婆驱驱邪,你要真铁了心帮助云为衫逃跑,我先一刀砍了她,之后再削了你。”
话音未落,长刀一横,抵在了宫子羽的脖颈前,云为衫瞬时惊慌无比,宫子羽被我说的脸色有点难看,看向袁草反问道:“你敢杀我吗?”
袁草翻了个白眼,二话不说直接将刀往前一凑,他的脖颈瞬间出现一道血痕。
“羽公子!”云为衫一声喊。
就在这时,石门处传来爆炸声。
“我靠!”袁草惊呼一声,“谁他娘的这么敢,居然把石门炸了。”
紧接着,从尘土飞扬的石道中,快速走出几道人影,袁草眯眼看了看,正是宫远徵和那群侍卫。
只见宫远徵走到袁草身边,斜乜她一眼。
“哈哈,原来是我英明神武英俊潇洒霸气侧漏的少爷。”袁草摸摸后脑勺尴尬找补。
宫远徵轻笑一声,随即看向眼前狼狈不已的二人,提前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双手抱怀一脸神气,有点贱兮兮的样子,出言讽刺道:“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把毒解了?你侬我侬,宫子羽,你不想让云为衫活了是吗?那我之前可真是错怪你了。”
熟悉的配方,比以往更加毒舌了。
他余光扫到宫子羽脖颈的血痕,低头看了眼袁草手中的刀,上面有点点血迹,思索了一下,转身对身后的侍卫下令道:“将云为衫押到执刃殿,听候长老发落。”
宫子羽那厮一见云为衫被押走,赶忙紧跟上去。
转眼只剩下宫远徵和袁草二人,宫远徵说道:“把刀清洗了。”
闻草一听,把刀提起来看了一下,刀锋上沾了血,她小跑去池边,将刀放进池里清洗,随后屁颠屁颠跑回宫远徵身边,说:“看,又是崭新的一把刀了。”
“他现在是执刃,你还真敢伤他。”宫远徵轻叹一声,“走了。”
“谁叫宫子羽那厮居然把一个无锋细作看的比整个宫门还重,不削他一顿算好的了。”袁草扁了扁嘴。
“我知道,但以后不可以。”宫远徵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会有麻烦。”
“……嗯。”袁草点了个头,沉默着琢磨片刻,突然反应过来,开口问道,“少爷,你刚刚是在关心我吗?”
宫远徵无语地闭上眼睛,这人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慢。
“没有。”他丢下俩字,一点也不想承认。
袁草看着宫远徵越走越快的步伐,摸了摸后脑勺:我擦?怎么感觉生气了。
肺气炸了,那么接下来就该是鼻子气歪了。
执刃殿中,金繁和宫子羽将矛头指向了袁草。
“宫远徵,你的侍卫袁草想必更不清白吧。”宫子羽面向长老指控道,“迎接待选新娘那晚,宫门曾私闯入一名蒙面黑衣人,那蒙面人便是袁草,之后她又混在侍女中,贾管事那晚,她曾在羽宫屋顶偷听我与金繁等人的对话,不知意欲何为,又在今晚,袁草在羽宫蒙着面,金繁隐隐觉得熟悉,后山时又当着我的面从靴中抽出长刀,与那蒙面人的特征如出一辙,这才确认袁草就是那晚私闯宫门的蒙面人。”
而后,他转身看向宫远徵和袁草,冷声道,“而这袁草如今却成了宫远徵的侍卫,我乃执刃,在后山时袁草竟用刀划伤我的喉咙,欲要杀我,宫远徵你作何解释?”
袁草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想也没想没好气地答曰:“我途径梨溪镇,听不少姑娘口中提过徵公子是草药毒药天才,甚至是正处青春年华的少年郎,英明神武,眉目清隽,我虽未曾见过徵公子的真容,但光听就心动不已,一听钟情,于是我就萌生了一个错误的念头,那便是夜闯宫门企图追求徵公子,但却被发现,我只好另寻他法,通过高超的骗术,我成功混进宫门,成了一名侍女,在此期间我展开猛烈的追求,但少爷不为所动,之后我离开了宫门一小段日子,日思夜想夜不能寐,于是我又回来了,少爷见我如此心意,便给了我一个名分,那就是做他的侍卫,而我的使命就是守护好少爷守护好宫门,维护无锋的人除外。”
前面真情流露,慷慨激昂,仿佛身临其境,说到最后一句,也是真情流露,不自觉嫌弃地白了眼宫子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说的绘声绘色,让他们感受到了自己对少爷的情感,一时间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执刃殿鸦雀无声,沉默了好些久。
袁草瞄了眼身边的宫远徵,只见他不知何时羞耻地低下了头。
她摸了摸鼻子,好像说的是有点羞耻了。
“早在我回到宫门的第一天,就将袁草的身世查明,身份干净。若是不信,长老大可派人去查证,袁草绝无危害宫门之意,也绝非歹人。”宫尚角平静道,“你说袁草欲要杀你,那只是你当时产生的想法,也许是袁草要捉拿云为衫,却被你出手阻拦,袁草逼不得已动手,不小心误伤你也说一定,毕竟当时只有你和云为衫在场,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毕竟也不是一次两次颠倒黑白了。”
袁草向宫尚角投去佩服感激的目光:不愧是少爷的哥哥宫尚角!
“一派胡言!”宫子羽怒道,“分明是你颠倒黑白,当时袁草将刀架在我脖颈前,扬言要杀了我!”
宫尚角依旧面不改色:“我只是合理猜测,你今晚做了太多违背宫门的事,为了维护一个无锋细作,不惜欺骗长老欺骗整个宫门,还有现在根本就不是追究袁草的时候,重要的是云为衫这个无锋细作,所以请你少转移话题。”
宫子羽心里窝着火无处发。
云为衫则被下令押入地牢,由宫尚角亲自审问。
而袁草……
“袁草愿意成为宫门大家庭的一员,相信宫门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都将在江湖上永存,宫门英明神武成就霸业战无不胜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称霸武林!”
宫尚角:“……”
宫远徵:“……”
一番诚恳而马屁拍的让人心花怒放的言论,让长老们当庭宣判袁草无罪。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宫远徵说宫子羽带着金繁和后山那两个毛孩,一起炸了地牢,将云为衫救走。
她暴跳如雷,抽刀就要随兄弟俩一起去逮那几个恐怖分子的,结果宫远徵叫她待在角宫,盯着上官浅。
啊对对对对,上官浅那女人也是无锋啊,于是她态度坚定地选择看牢上官浅。
宫远徵临走前,袁草还抛了个飞吻,宫远徵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走到石阶时,差点一脚踩空。
作者有话要说:周四周五考试,俺要复习,星期六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