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年12月，冬天的建业也并不经常下雪，不过天气还是称得上寒冷，往年总是要冻死些人在大街上。

上面涂有共和国邮政五个拼音单词和相关符号的马车在限速的前提下驶过大街，将包括公文在内的大量信件送到指定地点。中原君主制国家原本就有驿站，但主要是传递公文和军事情报的。

共和国现在新设立的邮政部门除了传递公文外，同样还承接民间业务。送件人只要支付相应费用，邮政部门就会在送信时顺便给你捎上。均一邮资制是不可能的，费用要看距离而且不会低。机密程度和重要性过高的文件可能不会通过普通的邮政马车运输。

在邮政马车抵达后，信件被送入邮局汇总，不同信件具体按址投递，其中有许多公文信件就是直接发往共和国宫的。

宁肇在定都建业后，在楚王宫殿的基础上大肆改造了一番，最终将其改建成了一个大型官僚中心。而这个官僚中心如今迎来了它最忙碌的时间，因为每年这个时候负责财政决算。

由各地方汇编而来的大量数据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处理的了的，宁肇干脆培养了一批财政人员专门为自己服务。这批财政人员可以说是多才多艺，除了在需要时负责处理数据外，管控和经营教会产业他们也可以负责，而且干的还不错。

这批财政人员中最佼佼者便是沃伦，她是南越人，在越盟时期入的教。拥有不少在教会体系下作为行政人员工作的经验，同时算术能力强，对数字较为敏感，掌握了领导传授的基本现代数学知识，还是双语人才，现在担任共和国财政部的部长。

等到宁肇和沃伦在财政上合计了一遍，财政本身是强劲的，但显而易见的存在不小的问题。在税收上，田税仍是毫无疑问的唯一正税，提供了大量收入。但田税不是一个灵活的税种，加征田税带来的负面反馈很大。

其余关钞、印花税税和采矿税等税种征收的效果也不错。那么问题究竟在哪呢？问题在于是财政支出非常之大，而教会+政府将近一半的财政收入靠的是持有和经营产业而非收税。

对于这点，沃伦直接持赞同意见，因为许多商品你根本无法在生产端和销售端对其征税，这个时候不如政府直接强制垄断一项行业，然后靠垄断经营摄取巨额利润。同样政府持有土地，矿山之类的不动产也可以在不从民众身上收税的前提下依旧源源不断地产生收入。

虽然宁肇觉得沃伦很明显有私心，但沃伦本人对她的好感一直在线，理论上对于事业是忠诚的，而现在也确实没有太好的征税方法，从公民收入上征收所得税在这个年代更是完全做不到。

由于教会的公立大学和科研部门一直在产出新技术，教会产业其实连通过法律垄断市场都不需要，只要新技术不对民间公开只对教会产业公开就能使教会产业轻松击败民间产业并获取高额利润。事实上现在教会的药品产业就是典型的这种模式。

宁肇认为这还是有道理的，如果教会从经营产业上赚取的利润全都能被投入公共事业的话，未尝不是一种公有制。持有一些产业来维持政府开支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方法，但也不能持有过多的产业。一是会导致公职部门庞大臃肿难以管理，亦会大量滋生腐败。无论是普遍的工人合作社经济还是中央计划经济以这个年代的生产力都不可能实施；二是国营产业与民争利，阻碍资产阶级获取利润积攒资本，钱都给你政府赚去了资本家还赚什么？

公元11年的财政决算可以说产生了不小的后果，财政数据本身的强劲促使宁肇准备在公元12年组织大规模北伐。而财政数据的结构又揭示出了教会通过经营产业获取生产性收入来取代向人民收税这个新的财政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