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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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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一路上丫鬟们照顾妥当,回到自己院子里时,静安王妃还是咳嗽的更严重起来,丫鬟们倒茶的倒茶,熬药的熬药,徐倾城也在床边照顾着王妃。

徐若姝站在外间打量着静安王妃的屋子,屋里的布置也如同她的人一样冷冰冰的,空旷寂寥,看不出丝毫温暖。

听着里头王妃的咳嗽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徐若姝有些担心的皱起眉头,想了想跑去厨房,正好前几天庄子里送来一些秋梨,她快速切了,手脚麻利的炖了点秋梨汤,她上辈子家里就是开私房菜馆的,里面专门有药膳,这个秋梨汤对于咳嗽很有效果。

徐倾城在屋里忙活了半天,出来见徐若姝端着汤过来,还愣了一下:“你怎么还没走?”

徐若姝把汤递给她:“我听王妃咳嗽的有些严重,像是旧疾,这个秋梨汤是我从一个厨师手里学的方子,治疗咳嗽很厉害的,你快端去给王妃喝了,要是真的有用,我以后再炖。”

徐倾城默了默:“谢谢。”

静安王妃的咳疾已经好多年了,吃了不少药也无济于事,除了夏天好过点儿,从入秋开始就会一直咳到来年过了春,有时候咳嗽的一晚上都没法睡,换了多少大夫也没用,以前徐倾城想过让宫里的御医给看看,但静安王妃排斥皇宫的一切,徐倾城也只好作罢。

把秋梨汤端进去喂着王妃喝下,也不知是不是当真起了作用,过了不久王妃的咳嗽就渐渐止住了,徐倾城守在她床边,直到她睡着才轻手轻脚出来,见徐若姝还在外间等着,心里一暖,轻声道:“怎么还没回去休息。”

“我看看王妃怎么样。”

“走吧。”徐倾城带着她出了王妃的院子,这才开口:“今晚谢谢你。”

徐若姝见她神色脸掩盖不住的忧心,安慰道:“你别担心,以后我每天给王妃熬汤,除了秋梨汤,我看庄子上还送了上好的陈皮,就是现在没有枇杷,不然那个止咳更有效果。”

徐倾城站定脚步,第一次认真注意到这个庶出的妹妹:“辛苦了。”

徐若姝眼睛一转,顺着杆子往上爬:“大姐,你要是真的觉得我辛苦,不然今晚就让我陪你睡吧?”

徐倾城嘴角笑容一收,毫不留情的拒绝:“你院子到了,快回去吧。”

徐若姝拉住她撒娇:“求你了,人家一个人真的睡不习惯。”

“那就让冬梅陪你睡。”

“我不要冬梅,我就要你。”

徐倾城不解:“为什么?”

徐若姝哼道:“冬梅那丫头睡觉不老实,都快把我踢到床底下去了!”

徐倾城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念竹睡觉老实,你叫她陪你睡吧。”

说完毫不顾念徐若姝怨念的眼神,绝情的转身离开了,气的徐若姝跺了跺脚,指着她的背影小声叨咕:“你给我等着,早晚把你拿下!”

冬梅从院子里跑出来,不满道:“小姐,您干嘛在大小姐面前给我造谣啊,我什么时候睡觉不老实了!”

徐若姝忿忿跺了跺脚:“我就是给你造谣,她也没让我陪她睡啊,可见你是真没用!”

冬梅撇了撇嘴:“明明就是你自己没用,美人计失败了就赖到我头上!”

徐若姝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是啊,美人计居然都不管用,你说她是不是不正常?”

冬梅:“小姐,不正常的是你才对吧,你就没想过可能因为她也是个女人?”

静安王妃回来没两天就到了宫宴,这是宫里每年都要办的,尤其这两年大皇子跟二皇子年纪都慢慢大了,到了赐婚的年龄,宫宴就更马虎不得。

宫里照旧给静安王妃专门送了帖子,但静安王妃也依旧没留任何情面的拒绝了,她素来这样,又是当今皇后的表姐,二人在闺中是感情极好,因此皇后也不计较她的态度。

宫宴下午才开始,徐倾城早上还要去军营,就吩咐徐若姝跟其他几个姐妹一起先进宫,就连徐静雅也被徐老夫人特意放了出来,她今年刚及笄,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让徐倾城带她们去宫宴,实则就是为她们相看,也是让别的家族知道徐家有女儿可以提亲了。

担心徐若姝从庄子上回来,会被其他官家小姐看不起,徐倾城特意早早就进了宫,才刚到御花园,就听到几个小姐讽刺的笑声:“静安王府什么时候败落成这样了,竟连一件像样的衣裳也拿不出来,宫宴上就穿着窗纱出来丢人了!”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恐怕连新衣裳都没见过,看到一块布就想做衣裳!”

徐倾城走近,看到徐若姝被围在中间,身上穿了一件淡粉色纱裙,这种纱是前几年江南才进贡来的,因其颜色如烟似雾,十分的好看,因此得名云烟纱。

刚开始的几年特别受大家喜爱,只是后来发现这种纱有些硬,做成衣裳不太舒服,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发现云烟纱用来做窗纱不仅好用,还特别好看,因为其颜色多样,远远看上去犹如彩霞一般,逐渐的世家勋贵便都拿它来做窗纱,但普通百姓却是见也没见过的。

前几天徐倾城让下人给徐若姝了好多绫罗绸缎等等,估计下人大意,忘了告诉她都怎么用,被不知情的徐若姝拿来做了衣裳。

徐倾城瞟了眼站的离徐若姝远远的徐静雅和徐芸汐,她们三个今天是一起来的,徐静雅和徐芸汐肯定早就发现了徐若姝穿的不妥当,却故意不提醒让她出丑。

徐若姝正要回嘴,就见徐倾城从不远处走过来,冷冷扫视了眼刚才开口讽刺的几个世家小姐,然后看向徐若姝从容说道:“不必在意别人怎么说,这东西做出来就是给人用的,谁想如何用都是别人的自由,只有满脑袋草包,才越需要用华丽的外表去掩饰!”

旁边几个世家小姐脸色一变:“你……”

她们刚想要回嘴,却慑于徐倾城身上过于冷冽的气势,一个个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却谁也不敢开口挑衅,她们敢讽刺徐若姝,是因为她从庄子上回来,在静安王府无依无靠,但徐倾城可不一样,她常年在外领兵,是实实在在见过血的,这些世家小姐都很怵她,更何况徐倾城代表的是静安王府,她们敢跟徐倾城作对,就等于跟静安王府作对。

徐若姝心里一热,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徐倾城:“大姐当真觉得挺好看?”

徐倾城含笑点头:“衣服美,人更美。”

徐若姝开心的拉住她:“那我回头也给你做一件,咱们两个一起穿,才不要跟那些草包绣花枕头一般见识!”

徐倾城:……

徐若姝有些失落道:“你不喜欢?”

徐倾城急忙摇头:“喜欢,那就麻烦你了。”

徐若姝这才高兴起来:“我就知道你喜欢!”

徐倾城:“好了,别在这儿胡闹了,我带你去见一下皇后娘娘吧。”

徐静雅跟徐芸汐一听,连忙跑过来:“大姐,我们也要去。”

徐倾城神色冷下来:“刚才你们的妹妹被人为难嘲笑,怎么不见你们过来!”

徐静雅不屑嗤道:“人家又没说错,她本来就是个土包子……”

“放肆!”徐倾城厉声打断:“跟着别人一起贬低自己的妹妹,你们觉得脸上很光彩?”

说完扔下两人拉着徐若姝离开了,其他世家小姐见徐倾城这么重视徐若姝,暗地里互相递了个眼神,都慢慢收起刚才轻蔑的态度,徐倾城的态度就代表静安王府,她看重徐若姝,其他人自然就不敢轻视。

皇后其实早早就等在宫里了,从徐倾城带徐若姝进来,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她,还是徐倾城行完礼咳嗽了一声,皇后才回过神,急忙招呼徐倾城坐下,两人寒暄了几句,这才又赶紧把目光转向徐若姝:“这就是小七?”

徐倾城看了徐若姝一眼:“是。”

皇后正想说什么,皇上身边的徳公公就过来了,说皇上要见徐倾城。

徐若姝一听也急忙站起身,亦步亦趋跟着她,徐倾城看了看皇后,拍拍徐若姝的肩膀将她暂时留下:“乖乖在这儿待会儿,我稍后就来接你。”

到御书房时,永昭帝正在批阅奏折,他的面相有些刻薄阴鸷,虽然登基多年,身上的煞气倒是越发的浓了。

徐倾城等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第一句竟是问:“听说你母亲前几天上山礼佛了?”

徐倾城垂下眸,遮住眼中的冷意:“是。”

“还没回来吗?”

徐倾城心里泛起一阵厌恶,却还是回道:“才刚回来,只是咳疾又犯了,故而才没进宫。”

皇上叹了口气:“派个御医去给你母亲瞧瞧吧,总这么咳也不是回事。”

徐倾城拒绝道:“多谢陛下,已经有大夫瞧过了。”

皇上这才话头一拐,问道:“听说你前两天打了张家的小子?”

徐倾城态度淡然:“他冲撞了我的妹妹,只是给点小教训而已。”

皇上顿了顿,才又说道:“打便打了吧,只是日后还是收敛些,朕近来看着张家一个孩子不错,你年龄也大了,女孩儿花期短,再耽搁下去过了花期就不好了,你跟张家闹的如此难看,日后果真嫁进了张家,又该如何跟他们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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