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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得而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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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的那天晚上。

灯已经熄了,外面的天光和路灯把窗户上并蒂莲的图案斜映在地上。其中边角的部分,映在南絮的绣花鞋和裙摆上。

“你真的不走?那我去把灯点着,再说会话吧。”南絮此时正被抱着坐在云深腿上。她想要起身,却还是被捉住了手,动弹不得。

“别去。就这样,挺好的。”云深边说边亲吻她的手,无形的张力让呼吸都有些粘稠,“明天分开之后,你会想我吗?”

“那你呢?”

“感觉不到吗?我现在已经开始想你了。”

南絮低下头,不再挣扎了。慢慢把头靠在人肩上,在无限寂静中感受他的气息从鼻孔进入身体,到处流淌:与五年前有些细微的变化,但底色还是一样的。“我有话想对你说。”

“说吧,想说什么都可以,全都说出来。”云深轻轻拍着她的背,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在此刻停转。

“我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一直觉得心里乱糟糟的了。”

“为什么?”

“因为你一直让我相信你,我也想相信,可是……”白葱似的手指在他胸膛上来回打着圈,“可是我不敢。”

“为什么?我有那么不值得信任吗?”云深想要反驳,但立马想到了她在这里挨的巴掌和那个荒唐的婚约,捧起她的手,“真的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不会骗你的。”

“是吗?万一下次你又十万火急需要什么支持,只有别的什么姑娘能帮你呢。或者说我的存在只会拖累你呢?”南絮心里突突突地窜出来这些问题,但终究忍住了没问——她没信心对方的反应会是自己想要的。

其实,哪一次是真的有了全然把握才相信他呢,都不是,只是愿意相信。

“或许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双手勾住云深的脖子,直直看进眼里,“过去每一次相信你,就算是赌输了,大不了就是伤心错付而已。我还是我,依然可以安稳地待在天阶殿。”

靠得很近,近到云深能感受到她的吐息和心跳,一双眼成为黑暗中最亮的光源:“但现在,像你说的,情势不同了。我如果相信你,最后却赌输了,那就是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了。”

云深的心凉了一大截,在脑子里搜索着有什么可以说服她的话,但一片空白。只能紧紧搂着她的腰,抓住她的手,好像用渴望的目光就可以将人锁住。“乱说什么粉身碎骨。我不会——”

南絮打断了他,“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你”。说完就直接吻上了云深,小心翼翼的,带着疼痛和颤抖。就算已经不是女王,身后的忧患如深渊一片,她还是不能违背自己的内心,就算是最后一次,也想搏一搏。毕竟,从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她最想要的,就是和这个人在一起。许多事情都变了,但这一点竟没变。

唇舌交缠,心跳相连。“你可以一直相信我。”

既熟悉又生疏,南絮把手伸进他衣襟时,到处都是新鲜的战栗。全身每一寸,从头皮到脚趾,都兴奋得火烧火燎——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么细微的地方也能有这么狂热的感觉。

他当然喜欢看她穿漂亮衣服,但此刻不穿衣服的她才是美的难以言说。平日里,看她露在外面的脸、脖子以及手,绝对担得起“雪肤花貌”。但眼下,全身光滑如玉的肌肤沾了一层薄汗,整个人白到耀眼又透出粉嫩的血色,宛如桃花枝头的朝露,晶莹剔透。他怕她真如露水一般消散了,只能抱得紧一点,再紧一点。

跨越了五年,再次相拥,云深像是一盏熄灭了很久的旧灯,终于再次亮了起来。温暖,光明,呲呲作响,甚至烫得吓人。

“怎么有这么多新的伤口?”乌发如锦铺了半床,南絮说这话时,手指轻轻点在他背上。

“没事的。看着可怕?吓到你了吗?”

南絮摇摇头,“没有,很漂亮。你比原来更漂亮了。”她那似笑非笑又清澈见底的目光,让本已经沸腾的云深进一步迷乱升温了,滚烫的血液里开出一朵朵花来。上天啊,她知道自己随口说出这句话的样子有多迷人吗?

她轻轻去吮吻他腰上、腿上的伤口,而他舒展着四肢一副任她摆弄的样子,轻飘飘的。闭上眼是一望无际蔚蓝的天,自己恰如一朵毫无重量的白云,随风流转、飘散,以至于逐渐消失。

到最后,他只是贴着她的后背,不断用下巴、鼻子和额头在她脖颈之间来回蹭着。重逢后第一次见面,她还昏迷着,云深就是这么做的。好像自己是只没有手的动物,只能通过脖颈的交缠表达。表达什么呢?

许许多多高深又复杂的词在他脑海里闪过,但最后好像都不适用现在的情况。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后颈和头发。突然明白,只是喜欢,他喜欢她。

不管这喜欢从诞生到现在经历了多久,变得多么沉重有时候甚至痛苦不堪,都是喜欢。

“你快点来雨山岛找我吧。”枕着他的手臂睡着之前,南絮说了这么一句话。

从回忆中抽身,温暖的床榻变成了硬邦邦黄色毡布的营房——“你快点来雨山岛找我吧”,话音像波浪一般在他耳边回荡不止。但事情再一次超出了预料,他突然恨极了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带她一起来,或者把人留在将军府都行。居然会半路被劫走?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知护送南絮的人马并不少,绝非一般土匪山贼可以应付的。

“回禀将军。小的们护送姑娘,不料半路上有贼人杀了出来。看似不像是一般劫财的土匪,而是早有预谋。而且有好几拨人。本来好不容易带着姑娘杀了出去,结果还是中了埋伏。姑娘已被掳走了,他们留下小的活口,让给您带了这张字条。”

云深接过字条:“想要你的女人安全,拿思珞郡主母子来换。”重重地锤在眼前案桌上,“居然是宋岚那个家伙!”

他决定要关着思珞郡主母子的时候,内心没有丝毫愧疚,此刻才意识到这种做法过于卑鄙和残忍。一想到南絮现在不知道被关押在什么地方,会受到怎样的对待,他就坐立不安,浑身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可以算是一种报应吧,但为什么要报应到她身上?

当然这件事还有另外一层——宋岚很明显不知道自己绑架的是天阶女王本人。他们肯定认识,等见到了她,会怎么样呢?但不管怎么说,南絮被带离走远了。他千辛万苦找到她,安抚她,明明眼下什么都好了,却突然再次失去了她,朝夕之间。拳头再次砸下去,顾不得手上已有些破皮出血了。

“将军不必着急,宋岚必定还会再传信过来,我们等着就好——他多半是要找个地方交换人质的。”晚市立在一旁终于出声了。

“等着就好?”云深抬头看他,“这么轻巧吗?可我一秒钟也等不了!”哗的一声站了起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能干什么,只是完全坐不下去,必须出去走走。

正当此时,有人撩了营帐的门走进来,是林忘。

“怎么一个个这样的表情?不是应该开心吗?听说昨夜大破李家军,他们果然都是纸老虎。我特地带了好酒来庆祝的。”一只青色的小酒坛在他双手间来回倒换。

云深并未说话,倒是晚市将人拉到一旁,小心说明了原委,当然是在隐瞒南絮真实身份的情况下。

“天意啊。留着她对你没好处,这下正好让给宋岚吧。”林忘将酒坛放在案头,“那家伙可不算什么爱护妻小的好人,他一路外出都带着小妾侍女,如果不是怕被人说抛妻弃子估计根本想不起来还有人在我们手上。”他走近,拍了拍云深的肩膀,“他也就是诈一诈而已。那姑娘又不是你妻子,又不是什么人,还真能让他要挟到?”

云深回头看他,把搭在肩上的手退了下去。“我已经让京城那边把他们母子先往这里送了。”

林忘轻松的脸上瞬间阴霾密布——他没想到弟弟已经疯魔到这个地步。“丢掉思珞母子这张牌事小,但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在打仗,打仗。区区一个女子就拿捏住你的软肋了,予取予求?你还像个大将军吗?”

云深被骂的有些懵,他看一眼晚市,渐渐想起了他们的计划。接着要往北继续推进战线、乘胜追击,直取旧都。往后每一天都会越来越艰难,也越来越重要,决定着最终的战局。

“不会耽误战局的,你放心。”

林忘以为又和之前的婚约一样,他妥协放下了。正高兴地想拿起酒坛招呼大家,却听见云深又开了口:“但我要是护不住她,别说大将军了,连人都不配做。软肋这东西,既然长出来了,就不会消失。”他低下头,“你们喝吧,我出去走走。”

林忘还想拦住他说些什么。忽然嗖的一声,一支箭从门外射了进来,稳稳插在地上。云深追出去时已不见人影了。回头看,晚市刚拔出那支箭,他一眼瞧见那枚白色的云纹平安扣,心里一阵绞痛。

展开字条,上面写着:“下个月初五,锦玉城外交换人质。请云深将军亲自过来,且只能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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