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诺夫人笑吟吟地走进来，直接往夏帝的怀里钻。

“夫人今日打扮地特别精致，是有什么开心事，说来让孤也听听。”夏帝轻轻地搂着诺夫人，眼神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奏本。

诺夫人注意到夏帝压根没正眼瞧她，有些不高兴，强颜欢笑道：“衡儿的事陛下考虑得怎么样了？衡儿说陛下再不答应，他就亲自来求陛下了。”

“韩诺，当真是衡儿亲自要求要去归元墟学习？”夏帝突然严肃地看着诺夫人，“孤让你做这个主，衡儿今后会怎么样，就在你这个当母亲的一念之间了。”

夏帝看得诺夫人心里发毛，她偷偷瞥了一眼腕心的莲花印记，狠下心来道：“自然是衡儿吵着要去的，我这个母亲，当然舍不得他了。”

夏帝看着诺夫人的眼睛，略显失望道：“孤允了。下月十五让他和九公主一起去。归元墟吃住上比不得皇宫，更何况那里以道为尊，生死由命。这段时间你好好教导他，尽尽做为母亲的责任。”

诺夫人撇了撇嘴角，起身恭敬道：“陛下放心。诺一定好好教导衡儿，衡儿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学成归来。”

“但愿如此。孤乏了，你退下吧。”夏帝甩了甩衣袖，似乎眼前的女子只是一个陌生人。

......

“母亲，衡儿不想去那里，衡儿想留在宫中，陪在母亲身边。”

“衡儿乖。”韩诺摸了摸夏之衡的头，眼前的孩子那么可爱，是她的唯一的孩子。然而只是这个孩子一出生就和她一样只是一颗最低贱的棋子而已，若不是需要这样的棋子，这个孩子或许根本不会出生。

“衡儿，去了归元墟，你要跟着你霜儿姐姐。母亲不能去陪你，但我会带消息给你告诉你要做些什么，你不能把母亲告诉你的内容告诉其他人，包括你霜儿姐姐和未来的师傅，记住了吗？还有你要好好学习道法，遇到有人欺负你，也不用害怕，打不过就逃，让你师傅替你出头。”

韩诺一边说一遍紧紧抱着夏之衡，生怕下一秒怀中的孩子就会消失一样，“我会让贺兰陪你去，他就住在归元墟外不远的村子里。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会主动出现帮你，但是你不要去找他。记住了吗？”

“母亲不喜欢衡儿了吗？母亲不要赶衡儿走。”夏之衡今年十三岁，胖乎乎的小脸上还稚气未脱，夏帝一向宠爱孩子，不强求他们学习兵法谋略，骑马射术，更不会让他们早早接触各类功法。只有年满十六岁后，才会送自愿前往归元墟的皇子皇女前去学习。夏帝一向看人准，十三皇子从小调皮，胆子又小，自然不是习文习武之才，只愿他平安长大，快活一世。大夏皇室虽不如前，却能保他一生锦衣玉食，只是夏帝原本以为虎毒不食子，韩诺不会把自己的孩子推进火坑。

“衡儿听母亲的话。最近好好识字，不要见你父皇。等你学会归元墟最厉害的道法，娘亲就接你回来，跟你拉钩钩。”

皇城外一座不起眼的茶楼，桌椅有很多的年头了，日积月累，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污垢，很多为了生计的赶路人在这里歇脚。角落里坐着一黑一白两名男子，正是那天的面具人和黑衣人，只是此刻面具人并未佩戴面具，露出英俊的面容。他们两人安静地喝着劣质茶叶泡出的茶水，但若是懂行人在此，便能看出他们素色的衣料上面绣着精美的暗纹，并且乃是上等的云丝编织而成，水火不侵，价值连城。

“公子，夏之衡下月便会跟着一起前往归元墟，韩诺派了贺兰跟着。到时候韩诺身边没有实境高手，要不要通知无忧阁那里干脆以绝后患。”

“不行，韩诺身上被人下了某种东西，但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这种东西包括下东西的人都在生死簿的推算之外。只能证明这个人和这种东西都不属于大夏，或者说不在这片星空之中。”面具男说着慢悠悠给自己倒满茶水，细细的品着，“但他一定是韩诺身后的大鱼，甚至是韩氏部落背后的人，我有很强的预感，他和生死簿上的那个预言一定有关系，而且此人的实力一定在实境之上，我们先不打草惊蛇。”

被唤作公子的面具人对黑衣人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心。“生死簿说你我都能长命百岁，不用担心。”

原本安静地茶楼突然骚动起来，原来是走进来一位穿着紫色纱衣的女子，女子虽然未戴面纱，但周身似乎散发着淡淡的紫色雾气，让人看不清她的容颜，只觉得好似下凡的仙子，移不开眼睛。

倒是面具人轻轻蹙了眉头，暗道:“琉璃仙境的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面具人隐隐觉得此女出现会给他的计划带来变数，但他无法准确推算关于琉璃仙境的一切，因为有人将其掩盖了，掩盖之人的修为远远超过了他，即便是号称当世第一人的元晟大师也远不如此人，这意味着琉璃仙境有或者曾经有过大乘境的至尊坐镇。九霄生死楼自然也是不知道琉璃仙境的具体位置，只隐隐知道琉璃仙境在守护很重要的东西，事关全天下的人。放出的话自是想要让其他人彻底断了打扰琉璃仙境的念头。

能在他面前隐藏真容的人没几个，如果是属于这个世界又是他不认识的人，也便只有琉璃仙境的人了。

面具人在思考的时候，紫衣女子直径向面具人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对面。其他人看到紫衣女子去了面具人和黑衣人那一桌，有的嫉妒，有的轻蔑，毕竟这两名男子在这茶楼里确实不一般。

女子挥了挥手，雾气散去，露出秀美的容颜，正是那位被叫做十七的来自琉璃仙境的女子。不过茶楼里的其他人只能看到三个人都被紫色雾气笼罩，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十七自说自话地为自己倒了杯茶，向面具人道：“陆羽，大名鼎鼎的羽公子，九霄生死楼楼主，修为不知，但至少有实境后期。”然后又转向黑衣男：“陆风，一直跟在羽公子身边，不知道具体身份，实境修为，感觉像个侍卫，不过羽公子应该不需要你保护吧，更可能是个打手。”十七的眼神又在两人之间来回瞟，“我感觉也可能有别的关系。”

陆羽，也就是面具人自然听出了眼前女子就是拿他和陆风打趣，便接着十七的话回应道：“姑娘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哪里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算卦的，不如羽公子给我算一卦，我今天是不是来特地找你的。”

“陆风，茶也喝够了，我们走吧。”陆羽并不想和琉璃仙境的人过多打交道，特别是之前那种预感让他很不舒服。

“喂！算卦的，你还没回答我呢！”十七一改之前展示的优雅形象，大步追了上去。其他人虽仍看不到十七的长相，但却发现她是行为举止有些粗鲁的女子，暗自庆幸，只觉得之前看走了眼。

陆羽朝着远离皇城的方向走去，并且进入了山间的岔路，越走越偏僻。十七还是壮着胆子跟了上去，直到被陆风拦了下来：“姑娘还是请回吧，你不认识这里的路，很容易迷失，这山间夜里常有妖兽出没，其中厉害的能一口咬死虚境的修炼者。如果姑娘一个人不敢返回，陆风可以护送姑娘回到皇城。”

“这个......”

十七之所以跟着陆羽一是她想要知道如何拜入归元墟，虽说她也有其他办法但那样会花费不少时间精力，找九霄生死楼打听自然是最快的方法。其次她没有钱，住不起客栈，世人都称赞九霄生死楼的羽公子仁义无双，从不坑穷人弱者的钱，以公子相称，并非客套而是真心敬佩于他。所以陆羽应该不会加害她，说不定财大气粗的羽公子还能借自己一点钱。

“那个......”十七不知如何开口，支支吾吾半天。陆风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九霄生死楼全部都是男子，陆风并没有多少和女子打交道的经验，更何况对方还是琉璃仙境的人。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陆羽回过头，折了回来，朝着十七说道：“你若是没钱住店，我可以给你。但是我要知道一件事，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在那间茶楼的。”

今天在茶楼歇脚也是陆羽一时兴起，但是眼前之人却是预料到他会出现在那里。从来都是推算别人的陆羽却被别人推算，自是心中不快。

“我小时候学过九霄生死楼的秘术，就是那种学了就可以帮别人算卦。”十七心虚地看了眼陆羽说道。

“你是说九霄生死楼不外传的读心术？”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现在十七想的就是把钱骗到手再说。

“陆风，给钱。”

十七两眼放光，这还是她第一次有钱，琉璃仙境里不用钱。她离开前也学习了一些钱的知识，自是知道陆风给了多少，不愧是九霄生死楼楼主，一出手如此阔绰，简直撒钱啊，更何况之前那个答案就是胡诌的。

虽然没问到拜入归元墟的方法，但是十七选择见好就收，拿钱跑路，走之前还不忘谢过陆羽。

“公子，你明知道她在骗你。为什么还放她走，要知道答案抓起来便是。老楼主一定有办法去除她身上用来掩盖天机的东西。”

“无妨。”陆羽思考着什么，说道：“应该是离开前有人告诉她的，以她自己的能力没办法知道。背后的那个人我们暂时动不了，只是我很奇怪会什么那个人不直接告诉她，而是让她来绕个圈子来找我。”

陆羽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这个答案师傅他老人家或许知道。他老人家欠了债结果自己躲起来了，让我这个做弟子的抛头露面，也难怪人家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