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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每次重生都看到天下第一在领罚 > 第10章 010

第10章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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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闹出这么大动静?”

——来人正是清逸,他身后还跟着万剑宗的四长老元旗,以及一众随行弟子。

清逸的身上依旧披着那件厚重而繁复的外袍,半张俊秀的脸隐在洞窟昏暗的光线里,神色看不真切。

站在他旁边的元旗则与他形成了鲜明对比。

元旗看上去模样要比清逸和折风都年长些,剑眉星目,脸上还留着不少胡渣,显得有些沧桑。他的长发未束,肆意地扬在风中,一身单薄而简练的劲装,身后背着一把用绸带包裹的重剑,看上去不像是仙家弟子,倒像个四处闯荡的侠客。

见有人来,玄落不放心地看了眼倒在林藏锦怀中的岁晚青,眼见众人的视线将要逼近,它只好缓缓退至角落,悄无声息地化作一阵青烟而去。

清逸站在洞窟正中,环视一圈,视线掠过林藏锦时停留了片刻,最后看向了折风。

折风收了剑,从林藏锦的手里拿回骨匣,垂眸向众人解释道:“此仙器内封着沈师侄的神魂,几日前被魔修燕长亭窃取,方才本座与那魔修争夺仙器,如今完璧归赵,也算是有惊无险,只是……”

走在后头的元旗闻言,皱起了眉,他数日前才游历归来,对宗门近期发生的诸多大事并不了解,于是上前一步,急迫问道:“那魔修呢?”

折风正欲开口,却听得身旁传来一道沙哑的回音:“不凑巧,二位长老赶到时……那魔修便刚好借机逃走了……”

众人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向了岁晚青。

怀里的人不安分地晃动了一下,林藏锦手上加了些力,扶稳了他的身子。

岁晚青此刻已开始产生轻微的幻觉,只勉强保持了几分清醒,他攀着林藏锦的手臂站稳了些,用晦暗的眸色看着折风,气息不稳地说完了未竟的话:“沈小友的神魂虽被封在匣中,但这是目前能够保存他神魂不灭的唯一办法……切不可……强行将其从匣中取出……”

折风看向他时,神色里的探究意味愈发明显,拿着仙器的手紧了紧。

清逸这才注意到他,眉梢轻挑,似乎在权衡思量着什么:“宗门剑冢乃我万剑宗的禁地,非得掌门亲允,任何人不得闯入——岁先生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岁晚青的喘息声重了几分,张口刚想要回应些什么,却被愈发强烈的幻觉扰得说不出话来,双唇红似滴血,正在轻微颤着。

折风转而看向清逸,抬眸冷然道:“三师弟,岁先生虽未得师兄允许私闯禁地,但他方才也确实帮本座从魔修手中夺回了这仙器,此事还是让掌门师兄来定夺为妙——更何况,沈师侄的神魂还被封在这仙器之中,我们理应以宗门弟子性命为重。”

元旗对此事毫不知情,不由震惊道:“沈师侄出事了?”

清逸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敛眉对折风回道:“也好,那便先带着这仙器去离华殿找掌门师兄复命吧。”

说罢,他又转而看向状态明显不太对的岁晚青,想起方才那魔修来过,多少猜到是如何一回事,便召来身旁两个随行的弟子,吩咐道:“去,扶岁先生回溯风居。”

那两名弟子领了命正欲上前,却被林藏锦一记眼刀拦住了脚步。

林藏锦紧紧地攥着岁晚青的手腕,目光落在他拧紧的眉心和泛红的面色上,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淡淡开口道:“别动,我来。”

清逸有些意外地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便交给你了。”

·

把人送回溯风居后,林藏锦找来澜秀,命她去取来些凝神清心的丹药。

月已低垂,夜风寒凉。

林藏锦关紧了屋里的门窗,隔绝了外头的凛冽的冷风,坐在床边,眼神无法抑制地转向床上那人,一寸一寸描摹他的眉眼。

而躺在床上的那人却全无所觉,反倒眉头轻锁,紧闭双眼,长睫微微打着颤,面上染了薄红,极不舒服般一深一浅喘着气,似乎沉浸在一个不怎么安宁的幻境中。

自幼时记事起,林藏锦便总是会反复做一个梦。

梦里的青年远远地立于桃树之下,捧着一卷诗文翻阅。

林藏锦只能看到那人在风中飞舞的发带,飘扬的青衫,还有披于肩头的白发,背在身后的那只修长的白腕上不知被谁用朱砂勾勒了一只半眯着眼睛的小狐狸。

梦中他似乎轻声唤了句什么,那人便施施然转过身来,耳垂上佩着的藏青色玉坠荡开一阵如水的清辉,在微凉的月光中反射出细碎的流光。

可还不待他看个真切,梦境戛然而止,桃林、皎月、人影,尽数化为绕指而过的清风,还未触及,便已散了个彻底。

不知为何,他每次见到岁晚青时,总会有种熟悉的感觉——他想,若是梦里那人转过身来,大约也便是这般模样吧?

他久久注视着岁晚青,忽然很想知道……那人的幻境之中,都有什么?

于是,他试着分出一点灵识,欲探入岁晚青的识海之中。

然而他刚有所动作,床上那人便毫无预兆地伸出手,抓着他的衣摆往前一拽——

林藏锦下意识想要将他抓着自己的手挣开,可又想起岁晚青只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没有能耐拿他怎样,便收了力道,想看他究竟有何意图,半推半就地被他拉至身前,曲起双臂撑在他身侧。

岁晚青依然双目紧闭,并未从幻术中脱身,只是双唇微启,似乎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林藏锦神色微沉地看着他,静静地听了一阵子,只听得出他含混不清地念着许多不同的名字,而其中有一句,则是在唤他。

“林藏锦……对不起……”

那人沉闷而疲惫的语气像一阵涟漪荡开在林藏锦的心头,又仿佛是一支锋利的刀刃,温柔地扎在他的心口上,不见血,只有疼。

……可是这疼痛并不来自于他,而是来自于岁晚青自己。

“岁晚青,你看见什么了?”

林藏锦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人,他的呼吸好似也被这幻术扰乱了,逐渐变得急促沉重起来。

而床上那个真正身中幻术的人,却听不见他说的话,反倒抿紧双唇,不出声了。

他此刻这姿势实在诡异,与岁晚青的身距又离得太近。

衣袖被那人死死抓在手心里,林藏锦一时难以动弹,只好叹了口气,覆上岁晚青扯自己衣服的那只手,耐下性子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轻轻地将他的手放到一旁。

而后,他缓缓俯下身,薄唇不经意间擦过那人滚烫的面颊,伏在他的耳畔,声音喑哑而低沉,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引诱:“告诉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身下的人缓缓撑开眼帘,视线再次与他交错。

林藏锦看得心尖一跳,但他很快便发现——不同于平日里的清澈与皎洁,此刻岁晚青的眼眸里,只有一片望不到底的深潭。

“……没醒。”

他淡淡地下了定论。

不但没醒,似乎还更严重了。

林藏锦正要起身,那人不知哪来的劲,猛地一个翻身,把他按在了床榻上,垂下眼眸,像在看他似的。

而那双湿润却无神的凤目,却倏然落下一滴泪来。

长睫翕动,泪珠滚落在林藏锦的面颊上,燎起一阵近乎灼热的余温。

这变故来得突兀,倒让林藏锦一时招架不及,他屏住呼吸愣了半晌,才回过神制住了岁晚青的双手,将其连人带衣裹回棉被里,扣住腰重新压了回去。

方才那一下似乎已把所有的力气使完了,此刻被他按住的人一动不动,总是带着从容笑意的眼眸里盈着层潋滟水光,眉心不安地蹙着,眼尾捎了一抹艳色。

美人垂泪,竟是无端勾人。

林藏锦长这么大,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没掉过眼泪,平时也只见过他师妹哭,从没见过旁人哭,更遑论安慰和理解。

他于是疑惑地想:这人哭什么?

一想起此人的幻境中似乎也有自己,让他莫名生出一丝古怪的歉疚感。

林藏锦头一回如此手足无措,可这人叫又叫不醒,自己说什么他也听不见。

倒是撩拨得人心乱如麻。

正僵持着,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林师兄,我回……”

溯风居外,澜秀带着取来的丹药,推开了岁晚青的房门,恰好撞见了这一幕,顿时呆滞原地——

床是乱的。

衣服是乱的。

人也……

总之,林藏锦的一只手还放在岁晚青的腰上,整个人正压在他身上,平日里高高束起的长发此时亦有些松垮,而岁晚青只盖了一半的棉被,衣衫不整,面色微红,呼吸混乱。

……唇色也红透了。

澜秀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药瓶扔在地上。

所幸在万剑宗修习这么多年,她自觉心理承受能力比刚入山时好了不少,不敢再看林藏锦阴沉得吓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将药瓶放到了桌上,迅速退回门后,结结巴巴道:“林林林师兄,你就当我没没没来过……你继续!”

话音未落,她“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林藏锦又听到门外响起“咔哒”一声。

林藏锦:“……”

她甚至上了锁。

林藏锦心烦意乱地揉了揉眉心,从床上坐起来,伸手一勾,桌上的药瓶便被他引了过来。

他扶起岁晚青,取出一枚清心丹让他服下,而后以自己的一缕灵识探入了岁晚青所陷的幻境之中,寻找这魔修所下幻术的弱点所在。

一般而言,无论是否有修为,当识海为外物所侵入时,往往都会产生极强的排斥性。

所以林藏锦将自己的灵识探入岁晚青的识海中时,早已做好了被阻拦在外的准备。

但令他意外的是,他并未感受到哪怕一瞬的排斥,岁晚青的识海就像是早已熟悉了他的接触一般,无所防备地接纳那缕灵识的进入。

正当林藏锦以为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时,一阵压抑的窒息感让他被迫从岁晚青的识海之中退了出来。

林藏锦收回灵识,稍稍缓和了一阵,目光深邃地看向昏睡中的岁晚青。

……那人的识海完全对他开放。

但是他却无法忍受其中的混沌与压抑。

岁晚青的识海仿佛一片没有尽头的深渊,无数深藏于底的混乱心声喧嚣不止,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浓烈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林藏锦无法想象,这个平日里言笑晏晏的青年,内心深处竟是这样一番光景。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释放出那缕灵识,进入了岁晚青的识海之中。

这一次,他强忍着不适,看到了深渊的尽头。

那里只有一株参天的枯树。

——它很美,可是毫无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小锦:不想解释,懒得解释,就当是做了吧。(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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