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舍得伤你?”许澜无奈地道。
纪琛有些紧张地道:“那太子有没有怎么你?”
“他把我关在一处院落,严加看守,我打听到的消息是他准备公开处决我。”
纪琛问:“那你没有受伤吧?”
“没受伤。”
“那你被看守时有没有人对你做那种事?”
许澜眉头微皱:“什么事?”
“就是,就是刚才我想对你做的那种事……”
许澜脸色忽青忽白,没忍住一巴掌拍在纪琛头上,“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鬼玩意!”
纪琛被打得晕乎乎地,捉住许澜的手,“有没有?”
“没有。”
纪琛将许澜抱在自己腿上,轻轻扯开许澜腰封,见许澜并未阻止,就道:“你刚才打我,要补偿。”
许澜环住纪琛的脖子,垂眸看了他许久,才低头吻住纪琛的唇,可又在纪琛的动作下乱了呼吸,“别在这里。”
外面的天还未完全亮,灰蒙蒙的,躺在床上被子一遮,纪琛就什么都看不到,格外不情愿。
直到一颗透亮的夜明珠滚进被子里,照亮了纪琛小小的世界,纪琛被面前米白色的光亮闪了眼。
外面许澜躺在床上,死死地压着被角,不让夜明珠的亮光透出分毫,他约莫是猜到纪琛想做什么,紧张中还有一丝期待。
渐渐地,天亮了,朝霞晕染了大半边天,有风从窗户里渗进来,不停地亲吻捉弄着柔软的窗纱。
不知何时,太阳爬上来,金黄色的光线刺目,灼热烫人。
清晨,街上小贩的叫卖声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让人听不清卖的什么东西,热闹非凡。
许澜鬓角的发丝尽数被汗水打湿,有些涣散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不曾从纪琛脸上移开,看着纪琛的嘴张张合合,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纪琛觉得自家澜宝傻了,刚想起身抱着许澜去卫生间,就听到许澜哑着嗓子道:“继续。”
纪琛愣住,看着许澜身上的痕迹,又是自责又是心疼,哪里还敢继续?偏偏许澜还在可劲的试探他的底线。
半推半就间,两个人荒唐到中午,都如同死鱼般瘫倒在床上,动弹不得。
“你……”许澜刚说出一个字,就被纪琛捂住嘴。
纪琛欲哭无泪,这都四次了,他是真的有些吃不消:“澜宝,下次吧。”
许澜说不出来话,又累又气。
纪琛在许澜脖颈上亲了一下,闷闷地道:“下次一定让你满意,好不好?”
许澜挣开纪琛的手,声音沙哑,脸色涨红,“你出去。”
纪琛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额头冒虚汗,有些昏沉的脑袋还没转过劲,茫然地道:“去哪儿?”
许澜从纪琛怀里挣扎出来,努力地爬远一些,艰难的披着衣服,想去卫生间,可腿又颤抖得厉害。
纪琛突然从身后抱住他,突如其来的重量让本就摇摇欲坠的许澜腿上一软,两人差点都跌倒在地上。
“澜宝,你去哪儿?”纪琛在许澜脖颈处蹭蹭。
许澜指了指卫生间,纪琛就无比殷勤地扶着他过去。
见纪琛围着他忙前忙后,许澜有些不自在地道,“柜子里有新的被子、床单,你去换换。”
“等会儿换,我帮你。”纪琛试试水温,觉得可以后就搂住许澜的腰,“你搂着我脖子,你身上滑,可别一会儿掉下去了。”
等两人洗完出来,房间里味道窜进鼻腔,很浓郁以至于让人觉得不适。
纪琛把许澜抱在软榻上,打开窗通风,“澜宝,我们以后养一只猫好不好?”
许澜身上疼得厉害,调整姿势侧躺在软榻上,听到纪琛的话,轻轻地嗯了一声。
纪琛重新铺好床,忙完后,就听到敲门声。
许澜从软榻上坐起来,纪琛开门,店小二就端着饭菜进来。
吃饭的时候,纪琛很敏锐地察觉到许澜的脸色不太对,他紧张地问:“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许澜抬头看着纪琛,有些一言难尽,“纪琛,可真有你的,能接连误解我三次意思。”
纪琛声音嗡嗡地,头也垂得很低,“是你说继续的。”
“呵……”
纪琛小心地瞥了许澜一眼,往许澜碗里加了一块肉,有些不安地问:“澜宝,你,你是不是对我时间不满意?”
许澜道:“中途你以为我说的什么?才能让你跟发疯了的狗一样不停歇,我差点没死在床……”
纪琛脸颊染上红意,有些不好意思,又无比矜持地道:“你说了三次继续。”
许澜手里的筷子咔嚓断裂。
纪琛吓得立马噤声,一动不敢动,如同雕塑一般保持咬筷子的动作。
僵持许久,纪琛见许澜一直不说话,心思又开始活跃起来,讨好地又加了一块肉放在许澜碗里,小心翼翼地道:“澜宝,你尝尝这个。”
说着纪琛拿了一副新筷子放在许澜碗上,放完就生怕被发现似的立马收手。
“今天下午我想出去一趟。”
纪琛本能地问:“出去?去哪儿?好好好,我跟你一起。”
许澜道:“去县衙一趟。”
“见巡抚?”
许澜嗯了一声。
“那我能不能知道原因?”
许澜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又艰难地躺回软榻上,蜷缩双腿,闭上眼睛道:“你既然不喜欢权力,想要安稳生活,自然要另做打算。”
纪琛本能抵触,可此时又不好直接拒绝许澜,他压下心里的不舒服,问:“那你们给我安排的什么?”
他想要的生活只想自己去争取,而非是靠别人给他谋划打算,这种被圈起来的、被框架的人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过两日安世子会过来,届时他会拆穿你与纪国城的伪血缘关系,再有巡抚作证,如此旁人就会相信。”
纪琛心里发冷:“父亲呢?他也同意了?”
“还未敲定。”
纪琛压抑着怒意,忍着不对许澜发火,声音平稳:“澜宝,他是我父亲,我不可能跟他断绝血缘关系。”
“只是表面。”
“表面也不行。”
许澜睁开眼睛看着纪琛,轻声道:“小琛,你还有我。”
纪琛耐心地道:“澜宝,他是我父亲,是这个世界与我血缘最亲近的人,也是最爱我的人。”
许澜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纪琛又加了一句:“你也是。”
许澜嘴角微微上扬,好心情地收回目光,重新合上眼睛,轻声道:“好,听你的。”
-
下午,许澜身体恢复些许后,还是坚持要去衙门,纪琛无奈之下只得陪他一起去,满脸不情愿,怨气隔着马车都能感觉到。
许澜撩开帘子,看着马车外怄气的某人,笑笑:“夫君,一会儿天就该黑了。”
纪琛听到夫君二字嘴角不自觉地勾起,飞快地上了马车,紧贴着许澜坐。
随着马夫扬鞭,马车徐徐往前走,路不太好走,以至于有些颠簸。
许澜被颠得脸色苍白,头无力地靠在纪琛肩膀上。
“澜宝?”纪琛脖颈处被许澜额头上的冷汗弄湿了一片,一低头就察觉许澜状态不对,想着可能是又不舒服了,连忙把他抱在腿上,“澜宝,有没有好点?”
许澜喉咙里嗯了一声。
纪琛眉头紧拧,对着外面道:“停车。”
“你做什么?”
“不能再坐马车了。”
这里距离衙门并不远,纪琛不顾许澜反抗,强硬地抱着许澜下了马车,朝着衙门走去。
“快放我下来!街上这么多人!”许澜声音恹恹,急促中泛着病态。
纪琛:“你是我夫郎,怕什么?”
许澜也不挣扎了,逐渐安静,过了片刻,又紧紧地搂住纪琛的脖子,看着纪琛的侧脸,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小琛。”
纪琛嗯了一声。
许澜道:“我总觉得这是一场梦。”
纪琛垂眸在许澜脸上亲了一下,“我也觉得是一场梦,”他一脸期待地道,“那我们晚上要不要再来一次?”
许澜:“……”
许澜忍不住捏捏纪琛的脸,“虚死你得了!”
纪琛权当打情骂俏了,厚着脸皮又在许澜脸上亲了好几下,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不少人认出纪琛,还借他怀里的许澜打趣他,纪琛笑笑就过去了。
等到衙门,许澜非要下来,纪琛拗不过他,只好把他放下来。
“澜宝,说好了,你们谈话不能支开我。”纪琛再三交代,“你答应过我的!不能言而无信!”
许澜失笑:“你说了一路,我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纪琛按住许澜肩膀,一脸严肃地:“我是你夫君,不能背着我做小动作!”
许澜好笑地道:“知道知道。”
“以后做什么也不能瞒着我。”
“好。”
纪琛交代完,这才拉着许澜往衙门进,走了几步又实在担心许澜的身体:“我看你腿一直在发抖,要不我抱你走吧?”
许澜垂眸看了一眼,抖的很细微,只要不仔细看压根就看不出来,许澜一想到今天早上的事就气得肝疼,狠狠的瞪了一眼纪琛,可对上纪琛无辜的眼神,他的气又消失了。
依现在的状态来看,怕是明天后劲更大,指不定连床都下不来。
“我没事,走吧。”
“澜宝,你身体可真好,不像我,已经虚得没力气。”
许澜:“……”
两人被官兵直接带到巡抚面前。
巡抚此时刚从大堂里出来,县令陪同着,说说笑笑间,突然就看到不远处的纪琛许澜,连忙迎上来。
巡抚看了一眼纪琛,对许澜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
进到一个安静的房间,巡抚检查了下四周,见无人后,才坐在许澜身侧,低声道:“怎么现在才过来?”
许澜道:“昨日有事耽误了。”
巡抚对许澜目光示意,许澜也看向纪琛,叹了一口气道:“无碍,他本就是当事人,也是时候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