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觉得和陈长生一起太引人耳目了,毕竟他们不认识苏言,可认识陈长生,所以苏言与陈长生干脆分开进入碧云楼。
陈长生没有异议。
“那行,你把钱给我。”苏言大大方方地伸手,“我的银子不够。”
陈长生:“……我要求加薪。”
“那你去跟姒婕姐谈条件去。”苏言毫无怜悯,心安理得地把陈长生手里的钱袋子抓过来,起身准备离开。
“默之你等一下!”陈长生忽然想起来什么,猛的站起来把苏言拽回座位,“我想起来一件事……”
时隔将近一个月,陈长生才想起来把那晚与碧云楼的人打斗的事件告诉苏言。
苏言:“……你为什么不早说。”
陈长生也很委屈:“我以为你们高层的商议,说好的。”
苏言:“………行了,我知道了。”
这次江南的问题,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七皇子顾鑫海拿了假信件,碧云楼又和太子勾搭上了。
怎么,碧云楼是在两方势力之间来回斡旋吗?
那竹玦还真是厉害,牛/逼/啊!
苏言在心里面吐槽一番,然后就和陈长生分开了。
他在陈长生指给他的路摸索一会,终于看见碧云楼的牌匾。
一栋红木建筑精雕细琢,房屋上的瓦片琉璃,窗棱飞花,珠帘挂饰,无不凸显其明艳动人,奢华豪纵。
苏言打量了一下,跟记忆中的碧云楼没什么两样。
但他并不想从正门进入。
苏言靠着自己依稀的记忆,七拐八拐走进了一处小径,踩着墙壁借力翻了进去。
那是一座花园。
碧云楼有许多小花园,苏言一时间也不清楚自己进入了那个花园,但是看这里的花应该都是些名贵的品种,花园一角还有一个雅致的小亭子,摆了一张古琴。
苏言对乐器不感兴趣,但是在姒婕身边待过一段时间,认得那张琴是上好的佳品,用得起这种琴的,恐怕只有竹玦本人了。
苏言收回目光,想着在这里转转,最好可以直接摸到竹玦的房间潜入一下,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转悠一圈,觉得还是翻到另外一个小花园更合适,于是看准方向,踩着一株树就准备从墙头跳出去。
谁曾想,这株树苗如此弱不禁风,苏言只听见“咔吧”一声,若不是他反应敏捷,恐怕就直接摔在地上。
苏言换个方向闪至一旁,有些头疼。
这株树苗看样子价值不菲,应该怎样才能弥补一下。苏言站在一旁沉思着,忽然听见一阵说话声,于是连忙躲到旁边的灌木丛中。
看样子像是歌伎搀扶着喝醉的客人,苏言眯着眼睛看,仿佛能从中看见几丝端倪。
“大人,您醉了,不要乱走动,我扶您回去吧。”
“别急啊妙妙……这是哪啊,没来过这里……”
“大人您快走吧,这是我们楼主的院子……”
“竹楼主啊……”大腹便便的男子搂住妙妙纤细的腰身,哈出一口酒气:“竹楼主可真是个美人。”
苏言在一旁看的胃疼。
他还不知道千机司的情报处还能供客人动手动脚。聆袖阁的客人要是敢乱碰乐伎,姒婕能把他们的手指头给切了,若是敢出言不逊,姒婕能把他们舌头丢了喂狗。
苏言完全理解,甚至非常支持。
姒婕的年龄似乎是个谜,据苏言的了解,她与千机司同寿。
姒婕也曾说过,她能活这么久,是因为始皇的那颗长生丹。
苏言对于这些其实兴趣并不是很大,权当一个神话听,姒婕活的时间太久了,看起来无欲无求,一心扑在千机司上。
忽然一阵重物倒地的声音,妙妙一记手刀拍晕了试图猥/亵自己的那位大人,当苏言松口气时,听到了更让他心梗的声音——
“楼主,楼主!您的同心木断了……”
苏言瞥了那一眼拦腰折断的那株可怜的小树苗,感觉自己要玩。
不对,碧云楼明明是自己的家的,我慌个屁,那还鬼鬼祟祟地躲什么?大大方方地出去问啊!
苏言内心与自己扯了一会,被一阵杀气打断了自己的思路,苏言一闻味就知道是陈长生。
陈长生其实杀气并不重,他平日里也并不喜欢杀人,和和气气写写小话本不好嘛。只是因为他杀的人太多了,身上有丝怎么都掩盖不住的杀气,苏言对于这种气息十分不喜欢,因此连带了陈长生也不怎么让他和自己一起,陈长生对于此事也是十分无奈,但是没有办法,这又不是他可以控制得了的。
苏言朝陈长生使个眼色,示意他帮忙糊弄过去。
万年收拾烂摊子专业户陈长生认命地叹口气,暗自哀叹自己老妈子的命运,然后又认命般地跳出来,与匆匆而来的碧云楼主差点迎面相撞。
竹玦往后退一步,一弯柳眉微颦,清冷的面容上带着丝焦急,不过转瞬即逝,明明贵为碧云楼主,但无丝毫贵气的逼人,而是归隐般的美人风骨。
但再清冷的美人,也是要管理这个纸醉金迷之地。
竹玦认得陈长生,她虽贵为千机司江南的主事,但陈长生是司主身边的人,隐形权力更大,她再生气只能压下怒气,不轻不重地打个照面:“陈公子,来此处作甚?”
“竹楼主不欢迎我?”
“并无,只是陈公子进入碧云楼的方式挺特别。”
陈长生尴尬地咳嗽几声,略有局促:“那什么,来江南办点事情,看见碧云楼的围墙修得挺别致的,就……翻进来看看。”
一旁的妙妙忍不住阴阳怪气道:“这哪里只是翻进来看看,我们楼主的同心木……”
“妙妙,接客去吧。”竹玦打断她,“顺便把刘大人安置到屋中。”
妙妙“啧”了一声,单手拎起那位肥胖的大人,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这的乐伎臂力不错。”陈长生称赞道,“那个,竹楼主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株树多少钱,我赔您。”
“陈长生。”竹玦皱眉,“碧云楼的门不够你踏?非要翻墙?”
虽说是压下来怒气,但竹玦毕竟是江南主事,又是姒婕的直系徒弟,被同事冒犯肯定不爽。
“竹楼主,我赔一个一模一样的不成吗————”陈长生拉长了声音,挑眉道。
竹玦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拂过袖:“不必,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妙妙是个孩子,没见过世面。你来江南办事,需要碧云楼协助吗?”
“其实不是办事……那是我骗姒婕姐的借口。”陈长生悄声说,“其实我是来江南采风写话本的。”
竹玦:“…………”
她深吸一口气:“也罢,陈公子自便。”
“话说,我挺好奇这株树的,什么品种啊,能让竹楼主你刚刚生气成那样。”陈长生看向竹玦,眼神中闪过狡黠。
千机司人尽皆知竹玦出了名的冷漠不通人情,失态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属实不合理。
竹玦没有理会陈长生,转过身准备离开:“我生气不是因为那根木头,木头而已,天下多的是,但是千机司陈长生的命,只有一条。”竹玦抬手往门框一按,数支利箭径直刺向陈长生。
陈长生满不在乎,抽出佩剑将箭尽数击落。
“碧云楼有成千上万的机关,若是误踩丢了性命,这笔章是算你的,还是归到碧云楼头上。”竹玦留下这一句话后,便款款离开了花园。
陈长生吹了一声口哨:“行,算我头上,我随便逛了!”
竹玦没有回复他就算默认了。陈长生心安理得地想,他往后退退,示意苏言可以出来了。
良久没有动静。
陈长生扭头一看,苏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没影了。
苏言开溜的能力的确一流,不止开溜,他自幼习武,陈长生甚至都稍逊于他,陈长生曾经绝望地指责苏言:“你你你为什么要找一个不如自己的人来当你侍卫啊!”
苏言淡定地咬一口苹果:“我懒。”
不过苏言坦白自己的武艺近年是下降了,因为批改公文,又喜欢睡觉,分给练武的时间着实不多。
只是现在陈长生有些苦恼苏言究竟跑哪了。
苏言是趁竹玦转身时轻功飞出去的,他的气息隐藏得很好,比死人都死人,按照叶霁的话,跟死了十八年的老头差不多。
苏言没有打算找陈长生,反正他总会找到自己的。刚刚听到竹玦的话,苏言感觉应该还漏了点东西……那个应该就算关键,江南整个事件的关键。
苏言七拐八拐地溜进了碧云楼内,又下楼来到大厅。
苏言觉得他应该是被陈长生带坏了,都不愿意走正门了。
但是不得不说,不走正门,真的好爽。
碧云楼和醉月楼,聆袖阁不同,它是一个大型的复合娱乐场所,途中苏言见了不少于八种游戏场子。
苏言在这里转转悠悠,还想着竹玦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走进了一个圈子。
直到他突然被一位女娇娥拉住了他,把苏言摁在座位上。
苏言:“???”
什么情况?
“这位客官真是好魄力。那么,今日的玲珑棋局——”侍女拍拍手,“开局了!”
苏言:“啥?”
正在楼上看似找苏言实则找话本灵感的陈长生一个踉跄:“啥?”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各位老婆我最近有事(其实是和亲友跑出去玩了)暂时停更一下下我很快回来!!!
等我吃完KFC的联名我就开始更新(信誓旦旦)
我尽量在玩耍中抽空写,虽然之前请假三天但实际上三天也只是写了三章.......对不起(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