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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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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浑身痛意越清晰,视觉也逐渐回归。

由一片黑暗到看到模糊光影,沈流灯便迫不及待地转动滞然的眸,于朦胧模糊中搜寻陆痕的身影。

仿佛从梦中一脚踏空惊醒,满头冷汗深喘着气,于一片空茫中满心惶然,却隐约记得有件极其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挣扎着迫切地想要理清混沌思绪。

晃晃色块渐清晰,石地上的大片血迹,茕茕横于血迹中的断剑,以及扭曲的断肢纷纷一股脑地挤入眼帘,却唯独不见她心心念念的人影。

“陆痕……咳……”含着血的喉咙嘶哑得不像话,可怕陆痕听不清,她不顾紧绷声带的干涩感大声呼喊着陆痕的名字。

始终没能得到丝毫回应的沈流灯心沉了又沉,此刻的她似乎全然忘记了系统的存在,她强行撑起快要散架的身体,继续之前的举动,朝陆痕最后消失的方向而去。

重伤的身体脚步蹒跚,因为着急重重摔倒在地,掌心手肘再一次被尖锐的石块划开,沈流灯却像不知疼痛似的,撑着身体爬起,奔向,摔倒,再撑着爬起来,如此反复。

并不算长的一段路,也不知沈流灯摔倒了多少次,到最后实在没了再站起的力气,她便一点点朝陆痕消失的方向爬去。

她爬过血块断肢,看过被血污染得看不出原貌的断剑,张扬的红衣脏污残破不堪,可那鲜血淋漓的手仍是不停歇地扣进石缝,借着双手与坚硬石块的摩擦,拖着沉重的身体前进。

她绝不信陆痕会就这般死去。

血肉模糊的手指攀上悬台边沿的那刻,沈流灯似乎听见了细微的动静,犹如瞎子摸索过河眼前骤然出现微弱亮光,沈流灯连忙探头往悬台下望去。

悬台下大概三尺之处,有道人影正单手挂在陡峭的山体。

是陆痕!

认出他的沈流灯干涩眼眶一时发酸,刀割般的喉间哽涩。

她就知道,陆痕……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死去。

许是单手攀岩难以为继,陆痕另一只手摸索着崖壁试图找到另一个落点,可几乎垂直的山体落手之处极为难寻,本就摇摇欲坠身体更是似乎风再稍稍大些就会被吹走,看得让人心悬不已。

沈流灯立马大声制止:“陆痕你咳……先别动!等我!”

厚厚的血污盖住了他发白的指尖,但支撑身体手指的颤抖是掩不住的。

危急时刻他耗尽全身内力在身前凝出道屏障才让他不至于像孤柏渡般被炸得残肢四散,可重伤的身体气力已然被榨干,现下的陆痕已是强弩之末,快没了知觉的五指死死扣住崖壁只是凭借着强烈的求生欲望。

可沈流灯让他等,他便停下了摸索的动作。

他们俩距离太远,光是伸手根本无法碰到对方,更别提沈流灯伤口遍布的手是否还有余力将陆痕这么一个成年男子拉上来。

沈流灯迅速拆下腰间看似是装饰品的金属腰链,将其拼接成合适长度,在右手手腕上缠了好几圈,牢牢扣住,再将剩余腰链放下给崖下陆痕。

“抓好,我拉你上来。”

陆痕顺着血迹斑斑的腰链往上望,蓦地有滴温热滴落他眼角,眼睫难受其重般颤了下,鲜血犹如血泪般顺着坚毅脸庞往下滑。

他看见了被银链缠绕血肉模糊的手,她苍白的脸色,以及被鲜血染得近乎诡艳的唇。

又有鲜血自其上流下,重重坠在他眼尾,下淌间留下片烧心的灼热。

救命稻草就在眼前,可陆痕并未迫不及待地伸手抓住它,染血薄唇张了张,嗓子嘶哑得险些没能说出话来,“……我会把你拖下来的。”

他能看出沈流灯的状况较他而言也好不了多少。

若不是怕他摔死,沈流灯都想拿链子狠狠抽他几下。

她趴在上头望眼欲穿希望他赶紧抓住递过去的链子,他迟迟不抓还在说些有的没的。

着急的似乎只有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摇摇欲坠挂在崖壁的人是她呢。

疲惫又精神紧绷的沈流灯耐性全失,“少废话!你若是死了,我便立马去广招男宠,在你的尸体前大肆庆祝!”

劈头盖脸砸下的暴躁话语让紧皱的锋利深邃眉眼舒展,染血薄唇轻扯,陆痕似乎是笑了下。

是啊,他可不能死。

陆痕没再进行无意义的僵持,像沈流灯那般他将细链在右手掌心绕了几圈,而后紧紧攥住。

陆痕虽握住了沈流灯放下的锁链,却也并未将全身重量压在那条细细的银链上,他另一只手犹如不知疼痛的剑尖般插进岩壁上能够利用的缝隙支撑身体,一点点摸索着往上攀爬。

两人气力都已消耗殆尽,此时即使是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完全凭借毅力在坚持,以疼痛为刀的时间刻度拉得格外漫长。

一个以身体为绳,将悬崖下的人往上拉,一个以身体为剑,插进每个可利用的岩缝,向上奔赴救赎。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那段似乎难以逾越的距离在不断缩短。

可命运总是爱与人玩笑,两人指尖相差不过寸许之际,陆痕左手攀住的那块岩石却陡然断裂,他的身体瞬间失衡。

勉强维持的平衡被打破,陆痕全身的重量便突然一下子全都压在了通过银链连接的那只纤细的手上。

银链猛地绷紧,骤然增加的重量让被银链缠绕的手腕不堪重负地发出声脆响,就连沈流灯整个人都被硬生生往前拖了段距离。

好在迅速反应过来的沈流灯紧贴地面,死死扣在崖沿的手骨节发白几要破皮而出,这才勉强阻止了惨剧发生。

一阵失重后的陆痕摇摇晃晃悬了在半空。

若不是紧攥在掌心的锁链,他怕是要直接坠下深不见底的山崖摔得粉身碎骨。

竭力的手指抖得厉害,沈流灯咬牙抵抗那股几乎要将她往崖下拽的力道。

“快上来!我快撑不住了!”

在沈流灯催促下,陆痕也顾不上那么许多,落空的左手抓住了她颤抖的手,用最快的速度自己攀上崖沿。

陆痕双脚一落地,沈流灯就宛若骤然被抽去精气神似的。

紧绷的弦倏地一松,岌岌可危的疼痛感知便猛地炸开,浑身上下每寸肌肤无一幸免,连呼吸都扯着肺腑痛,冷汗涔涔的她轻微地吸着气,犹如搁浅已久的鱼,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爬上悬台已经榨干了陆痕的最后一丝力气,脚一落到实处,高大身影便危墙般轰然倒地。

天空堆沉已久的阴云似乎也到了临界点,漏下零星银丝。

冰冷坚硬的细链都被血的温度熨热,深嵌入两人掌心,连接着本就距离极近的两人。

远远看去,躺在崖边的玄红两道身影几乎都要被血色覆盖,让不知情的瞧见还以为是什么殉情的血色婚礼。

掌控他多年的孤柏渡终于死了,第一个顺着奔腾着未歇杀意的血液涌入陆痕脑海的念头,却不并是束缚锁链被他砍断的轻松,也不是将仇人解决的痛快,而是……

这世上只有她一人能唤他阿痕了。

他是真的完了,他想。

力竭的陆痕艰难地喘着粗气,望着近在咫尺同样狼狈的沈流灯嘴角弧度却越勾越大,大到他直接笑出了声。

孤柏渡不再是他们之间的阻碍了。

听着身旁越来越大的沙哑笑声,沈流灯有气无力掀起没什么精神耷拉着的眼皮望过去,看着满脸是血却朗声大笑的男人愣了好一会。

可真是破天荒了,她认识他这十余年,还未曾见他这般肆意大笑过。

杀了孤柏渡就让他这般开心?

许是放纵快意的笑声感染力太强,连沈流灯也不由自觉地也勾起了唇,逐渐扩大了弧度扯裂了过于干涩的唇,泛起细微却不容忽视的痛意。

回过神来后沈流灯立马拉平唇瓣,看着笑得开怀的陆痕心情微妙地不爽,心中暗啐。

疯子,差点死了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幸好此处偏僻,加之今日是她与陆痕的三月之比,动静大些也属正常,不然早就有人前来探查情况了,哪还由得他在这畅怀大笑……

在危机时刻榨干身体中最后一丝气力后,处在一个相对而言较为安全的环境中,很快随之而来犹如潮水般涌上的便是倦怠,松懈思绪散漫,再逐渐步入混沌。

张扬的笑声虽嘶哑得能称得上难听,却给了沈流灯难以言喻的安心感,本就无力的眼皮灌铅般越垂越下。

雨势渐大,有重量地拍打在身上,冲刷着层层血污,迷迷糊糊间沈流灯能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催眠似的雨声中她似乎隐约听见有人低声向她道歉。

待沈流灯再度睁开眼,看见的不再是坚硬的石壁和陡峭的山壁,而是柔软顺滑的床帐。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伤都被处理过了,她几乎被包成了一个木乃伊,内力也有所回归,沈流灯滞涩的眼睛动了动,碎散心神归拢,昏迷前的记忆蜂拥而至。

她和陆痕杀了孤柏渡。

孤柏渡一死,身为孤柏渡身前最为器重的右护法,陆痕自然而然就成了教主的最有力人选,只要她再推上最后一把,任务就能完成了。

第100章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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