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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黑莲花弑夫后决定单干 > 第23章 04(五)

第23章 0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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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不可理喻。”场边飞入一个披金戴银的男子,发冠、脖颈、腰部与手腕处皆累饰金环,玄色披风与华服上绣满金色的不知名图腾,履蹬云纹银靴,连佩剑的剑柄均是金色的,荣华富贵、金碧辉煌、气宇不凡,若不是知晓当今皇帝甚幼、先帝已薨,都要以为是圣上驾临。

那人落地便走向高臣樱,走近看清她的脸才兴奋道:“苏潼,我寻了你好久,你果然还活着!这段时间你为何不与宗门联系?”

江言越皱眉深思,而臣樱听见他说了个陌生名字,问:“你在叫我?你是谁?”

男子沉默半响,而后恍然大悟道,“……难怪、难怪。”他恢复了笑容,“潼儿,你失忆了,连我都不认得。我是苏元。玉柳门的人寻了你好久,却始终没有下落,原来你改了名随江少主一起了。”

臣樱感到不可置信,从江言越手里挣脱,问道:“阿元?你是阿元?”

“正是。你还记得我的名字,这很好。”苏元神情高涨,即使失忆了,她仍然记得自己。多简单的幸运!

“……苏潼是我的名字?你认识我,那我是谁?”她面露迷茫。

苏元环顾四周投来的目光,心中不喜,遂对她道:“此处人多眼杂,不是个叙旧的好地方。若你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离开此地。”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的事情远没有结束。

江言越出声:“你还不能带她走。”戏还没演完,如何能走?

但臣樱却受够了,她毫不犹豫的答应道:“我们走!”

苏元本就不是个随意听别人话的主,便不再理会江言越,带着她轻功往场外离去。

众人见此情形,皆是一愣。她怎么突然就被带走了?江少主求婚成功了否?赐宗一案是否水落石出?那幕后之人还来不来了?

江言越望着二者离去的身影,握紧了手中的剑。他转头与韶郡对上目光,后者知道事已至此,是否功亏一篑都在此一举,是如何都阻拦不了江言越的了,无奈忧愁地点头,让他放心地去。

瞬时之间,江言越施展莲步飞跃而去。

苏元瞟了一眼背后追上来的身影,道:“江少主倒是痴情。”

臣樱眼里糊了一层蒙蒙雾,眼睛遇风发酸,马上流下泪珠。她也不擦去泪水,就迎风把泪吹干再覆盖上新的泪水,割出一条条伤痕。

苏元本欲甩开江言越,但尝试几次后,发现他跟得更紧,心下越发不喜。

他原本是打算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告知高臣樱的来历,然后杀了她,好堵住门内那些对她还抱有希望的一派,完全掌控玉柳门。这么多年来,他蛰伏许久,终于让他撞上这一幕,他必须把握这个机会。但他希望最后的时光只有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细细密密回顾她的过往今生,令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眼下却做不到了。

江言越武功在他之上,若是他此时杀了高臣樱,自己恐怕也不容易走。

该死的江言越,坏他好事。

“就这里吧。”苏元柔声道,将她放下。江言越也已追上,缓缓走来。

高臣樱道,“我失忆已有半年之久,除了一次梦里,我再也没有其他记忆。我到底是谁?若你是阿元,你为何没死?在我梦里的记忆中,你已经七窍流血……”

“你原名苏潼,出生在玉柳门。玉柳门是西北边境的一大门派,百年的根基都在那里。至于我……我的确本该死了,但后来长老为我从西域寻来解药,又被救活了。那时候你应该已经在中原失忆,不知所踪。”苏元无奈道,“其他事情,等你回到宗门之后就会一一得知的。”

“苏潼……玉柳门……好生疏的名字,我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她摇头,盯着手掌里的水晶。

苏元暗自惊讶她的记忆消失的如此彻底,一丝共鸣也无。但又庆幸她还能记得自己,心中不免雀跃。

江言越持剑走来,山风令他衣裳烈烈。青空白日悬挂在上,他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白白喊一句她的名字。追她到这里是怕她出意外,还是怕她跟别人走,或是想完成自己的局……他不知道。

高臣樱冷面道:“我不叫高臣樱,我叫苏潼。你来做什么?”

“这人动机不纯,你和他走会有危险。”

她凉凉地笑,似乎听见了一个极讽刺的笑话,“你江言越的动机就纯了?”

江言越沉默。

苏元在旁边戏謔地观览,他巴不得高臣樱把江言越赶走。

“至少现在想利用我的人是你。再继续当那个什么赐宗遗孤,我恐怕会被人捅成马蜂窝吧。”她无不厌恶地道。

欺骗的怒火灼烧了她的心,掩盖所有曾有过情谊,无论是□□或情感,无论多少次,都抵不过一次背叛。她还曾认为自己十分聪慧,想利用他利用自己的机会反制于他,然而稚嫩的终究是自己。

她才十六岁,失去记忆,有什么资格跟这位从小浸淫阴谋术的野心家相较。

“你后悔了?”江言越问。

“我后悔了!是个白痴都会后悔!”然而无论心多狠,臣樱仍然鼻头一酸,“江言越,你告诉我,是不是从头至尾都是一场骗局?你没有真心帮我寻过身世的线索,也不曾对我敞开心扉!你把我从扬州带走,不过是让我成为计划中的一环,对不对?”

他不说话,但臣樱把这当成一种默认。

“说真的,我虽然傻,但我不蠢……与其给我一场幻觉好像一切都是真的,不如痛痛快快说都是利用,那还更纯粹一点……”她痛苦地道,“江言越,装深情的日子是不是特别难熬?”

良久,江才答,“……你说的不错。”从她承认自己后悔那一刻起,江言越知道那个结局已经到来了。即使没有苏元横插这一脚,臣樱也会自己觉察出真相。

理想的说,他设的局到这里已经十分完美。该钓的鱼已经浮出水面,扰乱赐宗案背后之人,搅动了江湖风云,甚至他还收获到臣樱手上的水晶,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高臣樱已然是个废棋,至于退路……他曾想过,若她怨恨没那么深,宗族愿意养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大不了囚在地牢里,永世受人照顾,但永远无法见到外面的天日。

但……他还是心有不甘。

故事的女主角快要退场的时候,他却不愿意收手了。当他真正说出那句“娶她”的时候,他已经醒悟,他不再当臣樱是颗棋子,也不配把她当成棋子。她有血有肉,有泪有笑,会耍小聪明,虽然嘴上说着无情利用,却是个有情有义,视别人的生命高过自己的人。最危险的时候,她为了救他不吃不喝守着自己,直到他醒来,自己还穿着不蔽体的衣衫。

那双眼透过污漆的黑发,颤动着睫毛,亦像在他心房颤动。

然而种种情感他却说不出口,即使说了,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借口。他何必自讨苦吃。

当爱不再纯粹的时候,那还是爱吗?

“我的确,利用了你,对不起。”他只能这么说。

但江言越显然低估了臣樱那似乎埋在血脉中对利用与欺骗的痛恨感。高臣樱紧握水晶,愤怒包裹了掌心,竟然将它捏成粉碎。水晶里极其微量的气本源逆向她的经脉向上涌冲,顿时臣樱开始全身痉挛抽搐,皮肤下不断涌动着紫色,面部开始扭曲,口吐白沫向后倒去。

苏元立刻接住已经昏过去的高臣樱,焦急喊她:“潼儿?潼儿?醒醒!”

江言越欲向前探查,苏元怒气冲冲地抬头,退后一步道:“你还想做什么?滚回去做你的江少主,她的事情再也和你无关!”

江言越抽出身侧的剑:“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手。把她放下,我自会带她回去疗伤。”

苏元冷笑,护住她的身子,“我如何不能插手?我是她兄长,潼儿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如今这副模样都是因为你江少主道本事!你竟然还痴心妄想将她带走,休想!”

江言越没有放松警惕,怒道:“我不能相信你,把她交给我!”说着抽出剑对苏元。

苏元不屑一顾道:“在你眼里,潼儿是个物件,说给就给,指哪她就要去哪?难怪潼儿对你恨意如此之深。江少主,你不要把自己想的太伟大太崇高了,人也是有感情的。潼儿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会把她带回最适合她的地方,不劳您大驾,告辞!”苏元说罢,兀自腾空而起,口中吹哨,便有一只金鹏从远处极速飞旋而来,载着二人离去。

苏元的确想要杀她不假,但他不容许高臣樱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因江言越死去。他既不感到十分的快乐,也不庆幸,反而非常愤怒,愤怒眼前的这个男子伤她这么深,也愤怒高臣樱如此在意他。他宁愿把她治好,令她在自己手下安然活着,也不给江言越再多一丝机会侵占。

江言越收回剑,没有追上去。

他仍然无法相信苏元,但他看得出来,苏元那番认真的神情不是装出来的,而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似乎能笃定将她医治好。

而自己呢,没有任何立场说任何话。若要继续查明真相,定然是危机四伏,徒留高臣樱在身侧日后只会是多重危机,他没有把握护得住她;何况,臣樱的背后还有天泽阁在追杀——这一切又是他曾故意为之。

他不能再让她冒这个险。如果她不走,即使治好也只会被囚禁起来。远离中原江湖,回到边境的玉柳门养伤恢复记忆,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安排。

江言越只恨自己不能两全。少年天才又如何,不过是外人对他这个年纪拥有更高的实力的称赞,可那远远不够。张束无显然只是明面上的一环,他也绝非表面手无缚鸡之力,那幕后之人更是深不可测,竟然到现在都不露痕迹。凭江言越自己之力如何能撬动这么大一盘局?

他不愿再令自己吓自己,轻轻一跃,留下山谷时时吹拂西风,恍若无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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