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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黑莲花弑夫后决定单干 > 第36章 07(五)

第36章 07(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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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春的某日,臣樱在“冰房”中练功。

这冰房是百年前的掌门祖宗专门打造用来练功的幽闭内室,房内四周皆镶嵌冷玉,地上仅有一面光滑寒冷的冰石,据说是专门从北国专产冰石的地方运来的,花了不少功夫。

老祖宗之所以要这么做,与玉柳门所传的玉柳心法与玉柳剑诀两项独门绝技有千丝万缕之关系。前者独门打造内力在体内的运转方式,后者借心法外溢内力,输出武力,二者融会贯通,缺一不可。要修习此功,需要稳定的环境、平和的内心,否则容易走火入魔。然而玉柳门地处大漠,温差极大,环境并不稳定。所以即使玉柳心法与玉柳剑诀强可睥睨武林,百年来宗门内能真正修炼出来的人屈指可数。

臣樱喃喃道:“若是一直突破不了,我的内力便只能停在原来的六成。这样下去……”她起身开门,外头的阳光刺得她直眯眼。

她径直去向书阁,想从古籍中寻找办法,却在路上遇到一批年轻的玉柳门弟子,颇感意外。她从中原回来后一直深居浅出,即使去冰房修炼,也常常深夜而归,是以从没见过新弟子们。

臣樱原想走到一旁,不声不响地离去,但眼尖的玉柳门弟子一眼便看到她,见臣樱一身非弟子打扮,先是向她作揖以礼,奇怪道:“这位姑娘眼生的很,是新来的吗?怎么不穿门服?”

她看了看自己一身女子裙裾,宽衣大袖的打扮,正想出声,却被一旁一个瘦高个的弟子抢先答道:“喂,苍然,你傻啊,这可不是什么普通姑娘,这是宫主!”

苍然听到,顿时肃然起敬,朝她又拜了拜:“原来是宫主,恕弟子眼拙,请宫主见谅。”他挠了挠后脑勺,“我也没见过宫主,再说了,谁让宫主看上去年岁与我们相仿,我给认错了。”

臣樱微微笑,“无妨。”她朝那个瘦高的弟子道,“你叫什么名字?”倒是机灵,竟然识得我。

“小生叫庄正荣,是’绝漠蓬将断,华筵槿正荣’的正荣。小生母亲喜欢木槿,便给小生起了这个名字。”他不疾不徐道,“小生听说最近西边一直空着的宫主殿很是忙碌,加之最近还没有刚入门的弟子,您的穿着打扮与我们不同,再看行路方向,您应是从大殿出来,如此种种,小生便猜是宫主。还好猜对了。”

臣樱心下叹然,这弟子当真是心思缜密,讲话井井有条,不愧为玉柳门弟子。“实在抱歉,我回来得仓促,没有通传大家一声,下次若有机会,我再正式和大家打个招呼。刚才这位苍然弟子说的也不错,我和你们年纪相仿,所以你们不必在我面前太过拘束,”她的眼神在几位弟子手里的书转来转去,“你们这是去哪?”

苍然道:“我们正准备去听无垢尘君的授论,说是从中原请来的居士呢。”

臣樱的心里微微一动,“从中原请的?”

“是,听说无垢尘君本来前几个月便要来的,但因为中原的什么事情耽搁了,便一直未能来。如今开春了,便马不停蹄赶来了。”苍然眉飞色舞道,“这位居士可不得了,我读过他翻译的梵音道经和写的道法,精妙地不得了,据说在中原也是赫赫有名!”

“我从前从未听说宗门曾请过什么中原的居士,他……是苏总管请的?”

庄正荣道:“非也。我听二长老说,是从前宗门和中原一个门派的约定,是他们欠我们的,所以专门请了居士前来,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也不晓得了。”他拜别臣樱,“宫主,时间不早了,授论就要开始了,我们须先行一步。”

“等等……”臣樱叫住他们。她内心稍微挣扎了一二,“既然如此,这授论应是极难得的,我也与你们同去。”

“那咱么快走吧。”

臣樱面色并不好看。她不知道这无垢尘君来者何人,但潜意识里觉得和中原那位关系不浅。此事既然明面上二长老已知,那么苏元也必然知晓。但他为何不告诉自己……难道他怕自己和中原再扯上关系?还是担心来人是……

不,一定不是,她心想,若真是他,苏元是如何都不会让他来的。那为什么……臣樱的脑子忽然很乱。

“宫主?宫主?”庄正荣问她,“你的脸色不太好,是出了什么事么?”

臣樱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没事,可能太久没出来走走了,还不太适应,一会就好。”

庄点点头,指了指前方道,“就快到了,宫主要和我们一起进去么?”

“不了,你们先进去吧,我等一等总管。”

说着,几人便到了三层塔状的楼前。庄正荣几人先行进楼,臣樱站在门口来回徘徊,内心焦躁不已。她很难不联想,一切太有指向性了。只是有关她和那个宗门的一切苏元不是不知道,然而他仍然大方地放人进来讲学,也没有想尽办法不让自己知道,他是为何呢?

“无垢尘君……梵音道经……道法……这些与斋莲宗的关系太大了,或许就是他们。可是为何二长老说这是他们欠我们的?”她百思不得其解。“只需要看一眼……我就进去看一眼,应该不妨事吧?”她默默安慰自己,悄悄进了门坐在弟子的最后。

楼内点满火烛。无垢尘君端坐在主坐上,手拿一册经法册。此人头顶剃发点戒,身披黑金袈裟,左臂膀裸露,露出武学之人孔武有力的肌肉。他的脖颈上挂一木色佛珠。只有一点特殊,虽然他的讲学的教派老套,面孔却十分年轻。

旁边的弟子也发觉了,悄悄跟身边人道:“没想到这无垢尘君真人如此清秀,我还以为是老态龙钟的老师傅呢。”

“说不定人家修习了童颜术永葆青春,真实年龄一百好几,也未可知啊!”同伴反驳道。

“嘘——别讲了,他睁眼往这边看了!”二人立刻装作读书的模样低下头。

只有臣樱不管不顾,仍然仔细端看,而后长叹一口气,和记忆中的人半分也不像,也没有一点宗门气息,想来是个独身的经法道士。

一个不注意,她就和无垢尘君的眼神撞了个满怀,她慌忙错开低下头,却仍然感觉到一股目光盯着自己。她深呼吸了几口,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几十次,才感觉扎人的目光被收了回去。

好不容易熬完了长达三个时辰的授道,臣樱正想随人流朝外走,却听到了一声极细极细的声音传入自己耳中:“施主请留步。”

臣樱以为自己幻听了,加快了步子向外走,却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牵住,她目带惊讶地转头,无垢尘君仍然端坐在主位上闭着双眼。能将她轻轻松松阻挡的,此人内力必然深不可测。

她走上前,“你在叫我?”

“正是。”无垢尘君并不动嘴言语,想来是腹语了。

“我不认识你。”她言简意骇。

“我见施主面带忧愁,应该是有事想寻求解答,为何如今却说不认识我?”

臣樱摆手称:“我……我没有什么事。”

“施主不妨有话直说,小僧必定知无不言。”

“我……”她说不出口。一时想问的太多,不知从何开始。

“此处我已设好结界,只有你我能听到,无妨。”

臣樱紧张道:“尘君……今年贵庚?”

“……”无垢尘君显然也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古井般的脸若有动容,令臣樱连忙说:“我换个……”

无垢尘君却道:“施主是在忧烦情还是权?”

臣樱呐呐道:“我不懂尘君的意思。”

无垢尘君不语。

臣樱觉得自己仿佛一张写满字的宣纸挂在无垢尘君面前。他一眼看穿了所有。她沉下心,垂着眉眼,“权和情都忧。我不知晓应该如何抉择。”

无垢尘君微笑道:“权之一字,在于杖。小僧观施主似乎并不全然为权担忧。”

“是么?”她喃喃道,“可我满心满眼都在想这件事,烦忧最盛。”

“你已有计划,所需要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臣樱追问:“需要多久?”

无垢尘君缓缓道:“天机不可泄露。你自感受,便有所得。”

臣樱知道他是决计不肯明说了,改口问:“你既然说我不为权担忧,那我就是为情担忧了,你如何晓得?”

“小僧与施主有缘,不过见施主面善而已。”

……说了跟白说一样,这么多人里,怎么专挑她有缘。

她思索再三,内心的某句话冲口而出:“尘君,若我被情所困,不知如何选择,应该如何解?”

无垢尘君终于施施然起身。他右手一挥,将火烛全数熄灭,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臣樱一时之间没能适应,在黑暗里站着不动。

她只想听听答案。

无垢尘君如同在白日中一般行走,似乎毫无阻碍,也不惧黑暗。他的脚步声愈来愈远,然而声音却越发清晰传入臣樱的耳内。

“若有心住,则为非住。心不住法,则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阿弥陀佛!施主,小僧只能帮到这里了。”无垢尘君的声音渐渐消失,忽然烛火又一齐亮了起来,满堂红光。

臣樱心事重重,宛如自己漂浮在虚空中。“若有心住,则为非住……如果我坚持要做,该当如何呢?”

夜里,她怀着心事去见苏元,开门见山道:“兄长,我今日得无垢尘君点拨,似有顿悟,决定闭关三年,专心修悟,或许能促我成玉柳心法。”

苏元顿了顿,似在思索,很快他便点头道:“也好。宗门的事情我会安排好,你放心。”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事,转身去内室,道:“我有东西给你。”

他把刻樱剑递到她手上,“这把剑应该还给你的。”

臣樱再次抚摸这把血红的剑,想起凶险的种种和大长老生前的话,一时情不能自已,落下泪来。

苏元安慰道:“我知你委屈难过。可要担心你的身体,别为不值得的人哭。”

她擦了擦眼泪,“我自然是知道。”她绝不能忘了,“一时之间没能控制住。”

苏元笑道:“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

臣樱轻轻推了推他。

烛火摇摇。她吸了吸鼻涕,倾身向前,握住苏元的手,说:“保重。”

“你也是。不要太勉强自己,有什么事记住背后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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