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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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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来间屋子,有了晏长华的帮忙,不一会儿就关好门窗了。

少顷,便下起了如注暴雨。

“你这孩子看着听话柔顺,性子却是最犟最硬的。”李嬷嬷嗔怪道:“还不把药拿过来我给你重新上一遍,脸上沾了灰,脏得跟山猫儿似的。”

李嬷嬷绞了帕子给他擦了脸,又重新上了药,便不准他再乱跑了,免得沾了雨,又浪费这金贵药。晏长华这下倒是听话,乖乖坐在书案前温书习字,中间李嬷嬷来给他送了一碗热姜茶,见他用功,轻手轻脚放下就走了,生怕惊扰了他。

这《尚书》晏长华在家时便跟荀夫子学过,如今又听了郑讲书的课,课上又与同窗探讨,反复嚼读了数遍,现在这书真是烂熟于心了。他估摸着接下来要么学《礼记》要么学《春秋》,这两科自己虽也学过,但不过是囫囵吞枣。他打算自己先啃一遍书,背得详实些,再听讲书的课肯定大有收获。

晏长华也不拖沓,从大书箱里翻找出《礼记》便开始翻,直到那碗热姜茶冷了也没发现。

午间,暴雨依旧,学生们下了课吃完午饭都回了南斋,冷清了一个上午的南斋重新喧闹起来。

“这雨淋死我了——”

“今晨出门时还朝霞满天,没成想竟下这么大的雨。”

“算了,权当洗了个澡。”

......

众人出门时都没带伞,都是淋雨回来。

“谁说不是呢,不过你这头发湿了,倒真像只落水狗,哈哈哈哈哈——”

“你才像狗,你全家都像狗。”

“我夸你呢,狗子多可爱啊~”

......

众人看着斗嘴的人哈哈大笑,只当逗趣。

晏长华早就帮韩昭准备好了干爽的衣服和巾帕,他出门时没有带伞,回来肯定浑身湿透了。

“咿呀”一声,门扉轻开。韩昭将伞抖了抖水,放在了门槛旁。

晏长华见他撑伞而归,头发干爽,只鞋袜衣摆沾了水,诧异道:“这伞是哪儿来的?”

“思济给的。”

今日这雨来得突然,整个南斋就秦航带了伞。

韩昭出门时就感觉膝盖微微酸疼,但没放在心上,没成想越来越疼,后来就下起瓢泼大雨来。

他这落了寒症的病腿倒是比天气预报还准。

韩昭在课上极力忍耐,但为了缓解疼痛,他时不时地就会敲打膝盖,难免引起身边人的注意,连郑讲书都注意到了,问他是否身体不适,让他去隔壁暖房歇息。他只好如实相告,众人本就知他体弱,没成想还有腿疾。有那直率心热的一听是寒症,便把自己的外袍解了盖到韩昭腿上,自己只着中衣端坐上课。

膳堂与明理堂有长廊相连,可以免受雨水浇打,可回南斋的路就没这么幸运了。众人吃过饭都冒雨奔回,秦航把自己的伞放到韩昭手上,还没等韩昭说一声“谢谢”,一溜烟地奔进了斜风骤雨之中。

晏长华听了腿疾又犯了,修眉紧蹙,担心道:“你的腿可还疼得厉害?你先换了衣裳,我去温一碗药酒,等会儿给你揉揉。”

“不急不急,今日雨太大,骑射课取消了。你今天还没用饭吧?我上午去问了监院,他说会给厨房打招呼,这两日用你的腰牌可以去厨房拿餐食。”韩昭知他脸上有伤不愿见人,两餐没吃肯定饿很了,“把你的腰牌给我,等我换双靴子就去给你拿饭。”

“我已经跟嬷嬷一起吃过了。”

晏长华午饭是和李嬷嬷一起吃的,吃过饭李嬷嬷又给他上了一次药。

韩昭换鞋的手一顿,笑道:“倒是我瞎操心了。”

晏长华闻言嗔道:“嬷嬷可喜欢我了,只是你担心我哪里又是瞎操心了......”说着说着自己倒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甜甜一笑。

见他如此娇态,韩昭才明白原来看过的一句诗: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也是,这样美好的人,谁会不喜欢呢。

因着下午不用上课,南斋众人又活泛起来,呼朋引伴就是要去山中观雨,有那性急的,连湿衣服也不换了,就急冲冲往外走。最后还是程叔清这个斋长拍板,等雨小了,大家再去山里,免得山路湿滑摔了跤。众人一听都附议,有的小憩,有的看书,有的下棋,有的习字,还有那兴致好的端了软凳坐在廊下听雨品茗。

最终还是韩昭自己去茶房热了药酒,自己动手揉腿。

这药酒是上好的龟蛇酒,但气味不甚好闻,甚至有些刺鼻。晏长华平日里连头发丝都是香气氤氲的,他舍不得这抹香气因为自己沾上浓烈的药酒气。

下雨天睡觉天,两人上了床,不消片刻便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睡了过去,后来两人还是在谢少寅的捶门声中醒来。

一行人撑着油纸伞浩浩荡荡地出了南斋,只有李嬷嬷在门内高声嘱咐,让他们走山路注意些。

此时骤雨已收,只下着小雨,山中云雾缭绕,挥散不开;天上乌云浩荡,犹如墨汁瓢泼挥洒一般;极目远眺,层峦叠嶂,青翠欲滴;滴滴雨珠更如谪仙泉洒凡尘,鲛人泪落人间。

众生在山上亭中观雨,皆被如仙境般的仙鹿山景倾倒。

“这春风夏雨,秋月冬雪乃是文人骚客最爱吟咏之物,不如我们今日也附庸一回风雅,作两首诗出来,方不辜负此番美景。”有人提议道。

“此言甚妙,不如你先打个样。”

众人闻言皆起哄,谁挑的头谁就先来。

“我来就我来。”这人笑笑,在亭中踱步一巡,朗声道:

“雷鸣电掣雨倾盆,

玉簟枕衾最留人。

棂星半日水千尺,

蛙声蝉鸣惊晚晴。”

谢少寅听罢笑道:“你怕是还没睡醒吧——”众人闻言,也是笑作一团。作诗人也在笑,他本就是为了活跃气氛,抛砖引玉,“我这诗按少寅的话便是一个俗字了事,我看还是让我们妙笔公子作一首不俗的,让我等开开眼。你们也都快动起来,等会儿我可是要点将的。”

谢少寅也不扭捏,在众人面上一番逡巡,把百花折扇一展,张口念道:

“南舍清凉花叶新,

一雨如注洗诸尘。

微风吹乍美人面,

白玉盘中见红颜。”

众人皆知谢少寅擅丹青,对这诗书文章不感兴趣,但这诗做得倒是四平八稳,规规矩矩,还颇有一股清新恬静之感。

“少寅兄这诗倒是清新雅致,只是这孤山屹屹,哪里来的美人?”有人笑得促狭,“莫不是方才在房中看了什么不该看的,梦里见了美人面。”

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一听便知这人说的是什么。

谢少寅却正色道:“非也,非也——”他踱步至亭中,收起扇子:“这山里怎么没有美人?这亭中便有美人。”他长眉一挑,望了望苏襄和晏长华。

“嗐,原来在说商卿和紫英。”沈符笑道:“不过他们二人确实是美人面。”

两人皆是白玉肌肤,昳丽形貌,妙成自然,无须矫饰。

况且这晏紫英右脸有些微微红肿,众人又知他受了些委屈,更觉得他楚楚可怜,竟有了几分西子的意态。

两个美人被盯得不好意思,苏襄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美人又岂止两人。”一道冰冷而平缓的声音传来。

只见一直站在亭角赏雨的崔延缓缓走向苏襄,华丽的绛紫锦绣掩住了美人面。

“十一郎说笑呢,这里哪儿还有比紫英和商卿还好看的人。”

崔延平日里最是冷淡寡言,独来独往,今日能跟他们来观雨已是奇事,他突然插话,众人更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屈子曾云:‘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诸位饮木兰之露,餐秋菊之英;戴岌岌之高冠,佩陆离之长剑,乃是高洁之士,日后为臣,亦是忠贞之士,怎么担不起一句香草美人呢。”

众人一听皆惊诧,崔延竟出言夸他们,还尽挑些文人受用的夸词。

“哎呀,十一郎你也真是,尽说些大实话。”

“香草美人,哈哈哈哈哈,原来我们之中最会说话的竟是十一郎。”

“我配吗,我配吗?屈诗套我身上,我配吗?”

“你不配,我配。”

.......

都还是喜欢被戴高帽、贪虚名的年纪,你一言我一言地吵嚷了起来,也没人关注那两位美人了。

韩昭怕被点将作诗,一直站在最外围溜边。

他看得清楚,崔延说完话便只看着苏襄了,什么香草美人任他们争去,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眼中只有那美人面。

众人笑闹一阵便罢,谢少寅便开始点将。

韩昭和晏长华站在外围,中间点了数人,都没点到他们二人。韩昭平日也不出门游宴玩乐,闲暇时过着藏书阁和南斋两点一线的生活,上课时缄默少言,总之在书院就是个小透明。

“文进,你不去露一手吗?”晏长华自知诗才有限便不去凑热闹,可文进是七步成诗的才子,收敛锋芒太过可惜。

韩昭苦笑,摇了摇头。

他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让人以为他有子建之才,他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本人最清楚。他这几日温完书,日夜不歇地狂背《诗经》,这是同窗儿时的启蒙书籍,自己现在才认真研读背诵。课堂上,谈笑间,他们《风》、《雅》、《颂》张口就来,自己却是一头雾水,还要强装镇静,不可露怯,维持秀才人设。

如果自己私下不挤出时间亡羊补牢,到时候漏了怯,那才是贻笑大方,只怕那真韩昭都要托梦来骂他一顿。

想到那一本两指厚的《诗经》,韩昭心里的泪就跟亭外的雨一般————噼里啪啦地掉。

作者有话要说:呜呼,这章出现的两首诗都是俺自己乱写的,水平差不多,但是文章里面的设定是少寅作的那首比路人同学的那首好几个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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