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大刀卡在树上,如果反应不及,我们现在已经被削掉半截。
品味糟糕的奶牛花纹站在刀上。
这个男人和先前那两个雾隐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这个感觉应该是上忍,或者比普通上忍更危险的存在。卡卡西往前走,把我们护在身后,借打招呼的机会告诉我们对方的信息。
雾隐叛忍,桃地再不斩。
叛忍,因为各种原因叛离村子的忍者,人头也因此挂上悬赏,无不是刀口舔血的极恶之徒。估计在他看来,杀死我们就和捏死几只刚出生的鸡仔一样容易。
我拉住鸣人的后领没让他上去凑热闹,现在可不是能由着他乱来的时候。我带着三人慢慢后退,到不论是逃跑还是攻击都较为便利的距离,等待卡卡西的指令。
是否执行就是另一回事了,我漫不经心地想。
“……写轮眼的卡卡西。”
再不斩的下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写轮眼的,卡卡西?
我一时没能把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写轮眼是宇智波的血继,有且仅有我们一族的人能使用,而卡卡西显然不是一个宇智波。我想到他一直被护额遮住的左眼。
移植。
卡卡西拉下面罩,露出那只无法关闭的血红色左眼。
卡卡西可以信任吗?他是怎么得到这只眼睛的?
我的家人们,他们的尸体,还完整吗?
并没有多激动,我甚至没感觉到愤怒,只是波之国的雾气太冷了,冻得人感受不到自己的肢体,内脏也吸饱了水分,沉甸甸往下坠。
“佐助,放心吧,我会拼死保护你们的。我绝不会让我的同伴被杀掉。”*
我其实比卡卡西预想的要冷静,甚至有心思猜测那只眼睛的主人是在五年前丧命还是死的更早,我有没有在族地里看见过他,或许是警卫部?比起鼬哥和止水这样规格外的强者,三勾玉的实力在族里算顶层了。
鸣人和小樱看上去迷惑而不知所措,就算是灭族前,写轮眼也不会随随便便出现在大街上,到了现在,估计很多人都已经忘了这双眼睛了。
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部,现在不是想七想八的时候,我还要保护他们。
“保护达兹纳!”
我总是庆幸他们足够听话,只要我讲一遍,就会乖乖执行命令。
“写轮眼的事之后再解释,现在先保护老头,你们自己也小心。”我站在阵型最前端,直面再不斩,这句话是对鸣人他们说,也是对卡卡西说。
再不斩选择站到水面上,对雾忍来说极其有利的环境,在这样的优势下,踩水浪费的查克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僵持下,四周雾气渐浓,不仅是使用了忍术的桃地再不斩,连卡卡西也消失在浓雾里。我打开写轮眼,试图寻找他们两人的气息。
后背发麻,比视觉更快察觉到突然出现在我们中间的杀气,我回身劈过去,鸣人和小樱趁此提着达兹纳跳开,卡卡西用堪比瞬身术的速度来到这边,刺中了再不斩,水分/身哗的散落在地。
“老师,后面!”鸣人指向再不斩,提醒道。
假意攻击我们的只是诱饵,真正的目标是卡卡西现在空白的后背。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卡卡西用同样的方法诱使再不斩露出破绽。两人的战场往外迁移,卡卡西破坏水分/身,躲过再不斩的攻击,却还是被一脚踢进水里,用水牢术困住了。
“不过,原来这里还有一对写轮眼啊。有点麻烦,先把你杀了吧。”
再不斩要保持水牢术必须守在卡卡西那边,就算他要杀我,也只能用水分/身,只要一击就能破坏。我看向鸣人和小樱,突然感到庆幸——还好,在杀了我之前,再不斩应该不会对他们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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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总能出乎我的预料。
影分身加变身术,至少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是绝对想不出这个计策的。
“不然我怎么说他是意外性第一的忍者?”
卡卡西虚脱地躺在床上,任我对他的伤口动手动脚。那天战斗结束他就脱力晕厥了,还是我和鸣人把他搬到达兹纳家,明明是声名在外的“木叶第一技师”,居然这么不耐久。
“不过真是没想到,写轮眼对老师的身体负担这么大啊。”
“佐助,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吧。”
我也不客气,直接问他眼睛的来历。
卡卡西还是那副病弱的样子,和平时不同的呼吸频率连我都能听出来,他一只手摸上面罩,语气带着几分怀念:“这只眼睛,是我最好的同伴给我的,他是我的英雄……”
看着他的表情,我突然感觉不太妙。
然后被迫听了个集友情、爱情、死亡于一身的青春疼痛文学。
卡卡西:“你那是什么表情?”
“不会是你照着我、鸣人、小樱的人设现编的故事吧?”
卡卡西愣了一下,似乎才反应过来两边的相似,他噗地笑出声,又因为扯到伤口疼得吸气。
“不是不是,我那时候可比你糟多了。”
卡卡西看着我,眼里是还没散去的笑意:“佐助,你比我,比我见过的绝大部分人都更强大,也更温柔。”
……我要尴尬死了,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那个面具人有问题。”
“面具人?啊,带走再不斩的那个少年?”
我把卡卡西失去意识后的事复述了一遍,他低头若有所思。
“这样的话,那个雾隐暗部八成是再不斩的人,再不斩也只是假死,我们要做好再次应对的准备。”
“就算再不斩没恢复,那个面具少年可能趁你受伤突袭,我们三个不一定拦得下他。”面具人和我们年龄相仿,实力却不是一个层级的,现在的我们几乎没有胜算——如果不用从家族卷轴里自学的忍术的话。
我还没准备好向卡卡西暴露这点,虽说真正威胁到性命的时候不会犹豫,但现在,还是允许我观望一下吧。
卡卡西还是颓丧地躺铺垫上,堂堂上忍,只是用写轮眼打一架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给他移植眼睛的人是怎么想的?
“毕竟不是自己的眼睛,和你的身体没那么匹配,别太依赖它。真是,器官移植也不考虑排异反应,外行就是外行。”
明明卡卡西才是被质问的一方,他看上去竟然心情不错。一口气憋在胸口,我得出去散散心,至少短时间内别让我看见卡卡西那张脸。
小樱在厨房帮忙,看我要出门,问了一句:“佐助君?快要吃饭了。”
“我出去走走,不用等我。”
波之国四面环海,空气潮湿,迎面吹来的风里带着挥不去的咸腥味。达兹纳家出门往北一公里,有一片森林。
我小时候喜欢缠着鼬哥玩忍者游戏,他也会借着玩的机会教我查克拉的控制以及一些简单忍术。鼬哥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他最清楚如何挑起我的兴趣,就算我练到失去耐心,只要他朝我微笑。
“再试一次吧,佐助。”
下一次,再下一次,我不知不觉就被他哄到成功。
如果是鼬哥自己,是不是一次就能成功?
身为宇智波的小少爷,鼬哥的弟弟,我自然会被人拿来和他比较,但我好像哪里都比不上他。鼬哥是族人的骄傲,而我,只是天资平平的普通人。越是羡慕,越是憧憬,我离鼬哥的距离好像就越是遥远,像是太阳,我能感受到温暖,但他的真实遥不可及,他的烦恼,他的痛苦,他的选择……我一无所知。
鸟叫声在一瞬间变得急促杂乱,扑棱着翅膀飞离树林。我踩着树干跑上去,看到了动乱的大致方位。
不是忍者会闹出的动静,看来那个面具人不打算行动。
确定目标,我直接往那伙人前行的方向赶。是了,我们这边的主力也受了伤,就算他们没有再不斩,还是可以趁虚而入,取走达兹纳那条命。委托给再不斩的任务还另找人出手,看来卡多并不信任再不斩,这点说不定可以利用。
混着雾的冷风擦过皮肤,我终于在半路上截住了这伙人。总数十三,没有忍者,只是拿着斧头、大刀的小混混而已。
“嗤,达兹纳那老不死居然还要靠一个小鬼来保——”
没说完的话从脖颈处随着血液喷溅而出,我侧身避开,毫无愧疚地道歉:“抱歉啊,我不是那种愿意给你留下完整遗言的好心人。”
还有十二个。速战速决吧,还有人等我吃饭呢。
我把苦无拿得离衣服远了点,免得沾上不该有的脏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上一章二少杀人太利索而担心的卡老师,决定用嘴遁怀柔学生,出师不利:D
佐:嫌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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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再不斩后,想要保护同伴的二少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会在什么时候爆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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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原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