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那次谈话就是我和猿飞佐助最后的交集，往后就算是在战场上遇到，我这个高机动拐也很难和他这个站场C正面对上。

但任务不挑人，命运更是如此。对忍者来说最重要的隐蔽性导致大部分任务只能由小型队伍完成，如果再在队伍中对职能细分，那么不论哪一个成员折损都是对队伍的重大打击。所以，每个忍者执行任务时不论能力，至少在功能上都是战辅医及情报的全面型人才，就算只剩一人，也得是一个“小队”。

以上，就是我独自一人出现在这的原因。这个小队本不仅我一人，毕竟我需要探查的地方不算太平，单独一个孩子要比单独一个成人可疑得多，泉奈特意拨了一个擅长幻术的族人和我同行，我们伪装成行脚商叔侄，往来各国买卖便宜草药。

出发之前，他还说这是我像斑那样被外人骗去，谨防千手偷猎。

泉奈明面上交代给我们两人的任务只有切断火之国的其中几路后勤及情报网，实际上，我还有个“搜集大狸猫相关情报”的任务，不过那个任务现在也不重要了。

我看着身边空荡荡的草地，一分钟前，我的队友对我施了幻术。他非常自信，他也有这个资本，因为他是年轻一辈里幻术最好的，一瞪一个准，而我却是公认的幻术废物，连个逼真点的场景也构建不出。

唉，虽然我幻术不行，但我抗性高啊。就算不提木叶，田岛大叔企图教会我幻术那几年，也是换着人轮番瞪我，结果就是我的解咒速度显著提升，施术水平岿然不动，成功让族内几个老师在教育界名声扫地。

总之，我不喜欢幻术，更讨厌有人对我用幻术。

我拉开卷轴，最后确认一下队友的名字和脸，起身追查他离开的踪迹。真正的任务就是这个了——试探可疑族人，若有异心，就地清理。

泉奈怎么不跟我直说呢，还要我猜，太坏了。

“……上次……报酬，替罪……”

“……这几条线别动……做个样子……别的线路。这次保住我，以后我能提供更多……”

“宇智波泉奈？他根本不在乎我们族人，整体围着宇智波斑转，这两人就差把宇智波家打包卖了。”

“和我一队那个小鬼，明明只是个废物，靠一张嘴皮子讨好宇智波泉奈，好分到轻松的活，战场上我们拼死拼活的时候他说不定躲在哪里睡大觉呢……”

越靠近，讨厌的话就越清晰。我蹲在树上感叹居然有拿情报时间聊天的傻东西，耽误我对情报泄露程度的判断。

跳起，下刺。

我特意瞄准我的队友——虽然现在不是了。我不想再被他施幻术，真要做这种事的话，换成泉奈我更能接受一点。斑？斑不行，他也不会。

旋转苦无撬开骨骼好确保叛徒不会背后给我一刀，另一只手同时甩出手里剑，解决掉反应不及的接头人……

可惜。

手里剑没有被避开，而是被接下了，显然对方察觉了我的攻击意图，却没有提醒那个叛徒。

“你还真是两头通吃啊，猴子。”

“审时度势，这就是我们弱者的生存方式嘛。”

树影下，猿飞佐助笑着勾住手里剑，接着说：“毕竟，比起他，我还是更喜欢你一点，所以他死掉也无所谓嘛。”

“主要是因为情报已经到手了吧。”

在我怀疑的目光下，猿飞佐助把小纸筒往腰包里戳了戳。

“哎呀，看在我帮你完成了任务的份上，你也体谅体谅我，如何？”

“没有完成。”叛徒死不死无所谓，情报必须回收。

“好吧，各为其主，我懂我懂。”

话音未落，猿飞佐助一跃而起，拧身闪开密密麻麻的钢丝和攀附其上的火焰，一手护着腰包，钻进树丛之中。

我作势追几步，就扯线引爆周边的起爆符，混淆我的行踪，蒙蔽他的耳目。

收回所有钢丝，我从中挑出最细的那根，小心取下还没我小指大的纸卷。

这根钢丝其实是个失败品，它太细了，一扯就断，挂不住手里剑，挨不了起爆符，承受查克拉的最大值不如普通钢丝的十分之一。我要来这根钢丝本是出于收集癖，这样一根细到眼睛都要看不见的钢丝实在太少见了，族里的工匠也很难再复刻出来，成不了样品，干脆送我当玩具。

“这不是超有用的嘛。”

猿飞佐助腰包里的东西只是障眼法，这样重要的情报斑他们都是揣怀里的——虽然也没安全到哪去。

天色已晚，乌云蔽月，这样适合偷鸡摸狗的大好天气，我只需要让钢丝自然下垂，在猿飞佐助收下情报时输入极少量查克拉强化钢丝尖端来钩住纸卷，这样一来，在火遁的掩护下，随着猿飞佐助离开，钢丝就能顺势带出情报。在我的站位诱导下，猿飞佐助转身时甚至不会感觉到钢丝的牵扯。

还好这个时代没有贴身的武装带，不然这情报还没那么好偷。

之后就是连夜赶回族地，看泉奈一边崩溃嚎叫一边修改暗号和后勤线。等最远处的天边开始泛白，泉奈才把笔一扔躺倒在地。

我挪到他身边把蜡烛熄了，关上门窗，抱来毯子给泉奈盖上，自己也钻进去躺下了。

就算是现在这个时候，除了泉奈这个特例，忍者也不是人人都有任务，天天都要干活的。今天的我，正好有时间，也愿意花时间陪陪泉奈。

感受到身边的温度，我突然发现，我们三人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不行！我要准备好零食和茶，等斑这次回来，我们三人一起……一起做什么都行！不管是聊天还是研究忍术，就算只是干坐着也没关系！然后一起吃晚饭，一起睡觉。

我要第一个醒来，掀他们被子！

对，还要向斑告状。泉奈也太不信任我了，对其他族人的信任度，说不好我才是三人里最低的那个。泉奈却一副没人看着我就要笨死在外面的样子，不但当面直说，还要拐弯抹角提醒我警惕所有人，就差开万花筒给我下暗示了。

至于猿飞佐助，他的事我和泉奈说过，泉奈也一定告诉斑了，但我还是想直接问问斑的看法。

顺便整理一下院子，“泉奈”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窝小“泉奈”，院子坑坑洼洼，我要搞点灌木之类的来把洞挡住，今天一回来就看见家忍满地乱爬掏兔子窝也太惊悚了。嗯，等斑也被吓过了我就去做。

零食……甜的咸的都备一些，我明天就去买。

斑不是还在外面？让他带。

不对，这个时候没有通讯器……

思维逐渐变得零碎混乱，我可能是睡着了，周围一会儿是族地，转眼又变成木叶医院的病房，然后是忍校。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斑和泉奈，爸妈，鼬哥，小樱，卡卡西，还有鹿丸他们，连鸣人也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我肯定睡着了，还在做梦，不然鸣人不可能只从我身边经过，什么都不说。

意识到是梦后，四周变得更快了，几个场景混搭在一起，我推开教室门，外面就是我在木叶的家。

那个家里有爸妈，有鼬，也有我。

我看了一会儿，转身，去开教室的后门，里面也是我在木叶的家，只是那个家里没有爸妈，没有鼬，只有我。

腿有些软，我不由自主蜷缩起来，踉跄着后退几步。那两扇门以极慢的速度互相靠近，直到门框贴在一起，消失。门框消失的瞬间，我的内脏好像也被挤压，消失，只剩一具空壳驻留此地。

我看到了两扇门里的场景。

一个我握着苦无，被鼬哥摸头，听他夸我“做得好，不愧是佐助”；同时，也有一个我跪在血海里，衣服是红的，手是红的，而所有红里，那个我只能看见鼬哥的眼睛。

两个画面交错重叠，最终，我的视野稳定下来。我低头，看见我的手里握着苦无，上面的血还有一点温度。鼬哥把手放到我头上，轻轻拍了拍，温和地说：“做得好，不愧是佐助。”我抬头看他，他也笑着看我。直到我把视线移开，我不看他，就看见红色的月亮，红色的族地，红色的爸妈。

这好像不是梦，和我的过往没有差别。

作者有话要说：佐：出任务的时候能不能多带些人啊？有时候只有我一个，很无聊耶。

泉：给所有任务安排人选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决定的——正好我这还有几份没发下去的活，你试试看？学会管理人手的话，以后我也能轻松些。

佐：唔……总之先上马达拉！

泉：我揍你咯^^

——

写写改改，但好像找不到一开始写的感觉了，怪。再去看几遍火影找找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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