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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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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离县外,四口井村。

四口井村原本不叫四口井村,直到挖出了四口井,泉水甘甜,炎暑符离缺水时,村里人就会拉了水去卖,久了叫着叫着就成四口井了,种地有地租,卖水要交水租,村里人都过得清贫。

田里赶着黄牛犁地的老伯停下歇息,看见两个年轻人经过,像是往村子里去的。

他喊了一声,问:“两位后生,从哪儿来啊?要到哪里去?”

袁维君现在变成了男人的模样,她对老伯拱了拱手,走近了些说:“老伯,我们从南边来,要到符离去,天色已黑,想在村里借宿一晚。”

老伯说:“那趁天还没黑,你们快些走,半个时辰就到符离了。”

袁维君笑了笑,说:“老伯,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

“那你们去吧,村子里有地方,就是破了些。”

“多谢老伯。”

芫花也是一张陌生的男子脸,她好奇地四处张望,“我们要借宿在哪一家啊?”

此时有背着柴薪的人经过,袁维君上前询问:“大哥,请问村里是否有位叫燕儿的姑娘?”

背柴的男子仔细看了看两位陌生人,说:“刘燕儿?就前面,门口挂了白布那个。”

“谢谢大哥。”

木房子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袁维君敲了敲门,和善地说:“请问,有人在吗?”

“谁啊?”门内的声音苍老无力。

“老伯,晚辈赶路途经此地,想要借宿一晚。”

门内安静了一会儿,一个精瘦的男人开了门,“进来吧。”

屋里只有一张木桌,两支长凳,一张床,简陋得很。

刘泉看了看两个人,立即下跪,声音带着哭腔,“两位大人找到燕儿了吗?”

芫花拉他起来说:“我们不是大人。”

“村口就有房子,你们不借宿,偏偏跑到我这破房子来,你们是专程来找我的,你们是衙门里的。”

“老伯,我们不是县衙的人,但确实为了燕儿来的,方便说一下燕儿的事吗?”

刘泉虽然觉得眼前年轻人有些奇怪,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了,含着泪说:“我女儿刘燕儿,那时候天还冷呢,都怪我啊,我身子骨不好。”

袁维君心中触动,安抚道:“老伯,你慢慢说。”

“我受了寒,病得厉害,老方法用了都不行,燕儿就去县城里给我买药。她那天穿了件蓝布衣服,戴着我买给她的木簪子,就去了。”

“天黑了她还没回来,我找了好久也没见人,有人说侯家那畜生在街上抓了他家小妾,我问了,穿的也是一身蓝色衣服,说是来买药的,我一听就知道是我的燕儿啊,我去报官,官老爷说知道了,可三个月了,就是没结果啊,什么也没找到啊!”

刘泉声泪俱下,“我去侯家要人,被打得半死啊!”

袁维君湿了眼眶,安慰道:“老伯,我们会尽力找燕儿的。”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刘泉抹了把眼泪,又要跪下,袁维君伸手扶他。

夜里,刘泉睡沉了,芫花从他手指上取了一滴血。

袁维君施法,感应到了刘燕儿血气所在,两人恢复了原身,寻去了,最后落在了一处山林中。

芫花说:“都近三个月了,恐怕已经是白骨了。”

施法刨开土,果然已成白骨了,袁维君一阵悲伤,道:“魂魄也该入了轮回了,芫花,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好,姐姐你快点喔。”

袁维君去了符离县城里的白事铺,挑了一副衫木棺材,估计价格留了钱。

回到埋尸处把燕儿的白骨放进棺材,带到了刘泉屋里。

“刘老伯,你女儿已经去了,她的尸骨已经找到了。这五锭银子,足以让你后半生无忧,你安葬了燕儿,离开这个伤心地,切记,财不外露。”

刘泉睁眼,天已经亮了,他以为自己做了个梦,但一转头瞧见那口棺材和桌上的银子,燕儿是真的死了啊!

哭声惊起村里一阵狗叫起伏。

五百年间,四方已经摸遍了浮玉里里外外,他想出去见见新鲜的事物,想出去游历。

加之他也听袁维君说了很多人间事,人界的规则秩序、繁华与黑暗,他好奇。

但三娘担心他修为不够,会有危险,不让他出去,他求了好久,才得了允许。

四方出了浮玉,就往人多的地方去。他和各种各样的妖怪呆久了,反而觉得人新奇,人不会法术,又蠢又笨,戏耍起来比他那两个妹妹有趣。

“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四方随手拍了拍身边走过的男人。

“你不识字啊?”男人不耐烦地说,“符离。”

符离,狐狸,和他多配啊,四方决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他跨着大步进城去了。

符离县城繁华热闹,四方瞧着喜欢的了,就使法术悄悄拿走一个。

“来碗豆腐脑。”

四方转头看去,白花花的东西倒入碗里,闻着一股香味,豆腐脑是什么?猪脑?

四方走过去坐下,说:“我也要一碗。”

冒着热气的豆腐脑被端上来,四方火急火燎一碗倒进嘴里。

小贩惊呼:“你这?”

“好好吃,我还要一碗。”这一路到符离,四方吃过很多人的食物,花样多,味道也多,又一碗下肚,“我还要一碗!”

一连吃了五碗,小贩问:“客人能否先付了钱?”

四方取了脚边的石子变作碎银,问:“给,够了吧?”

“够了够了。”

“那再来五碗。”

“好嘞。”

符离大富户侯家的公子侯斌正和一群好友在街上闲逛。

过了月桥,侯斌看见桥头不远处的摊子上有一青年,他衣着整洁,气度非凡,实在与众不同,模样也俊俏。

侯斌上前去,说:“这位兄台,敢问打哪儿来,在下看你面生得很。”

四方抬头看见一个年轻男子,“我叫四方。”他回了一句,继续吃豆腐脑。

侯斌身后的一个男子不悦,他站出来说:“你小子可知道跟你说话的是谁?”

“张兄。”侯斌笑着制止。

张子诚立马变脸,说:“失礼了。”

侯斌说:“在下侯斌,见兄台器宇不凡,能否结识兄台?”

“我叫四方,四处游历,途经此地。”四方站起来要走,却被侯斌一把拉住。

“兄台,既如此,何不与我们一道?在下为带你好好逛逛符离。”

反正无事,拿这几个蠢货寻个开心,四方露出狡黠的笑,“好呀。”

“那我们先去赌坊。”

侯斌说完,他身后的三人高兴地连应了几声好,侯斌一一介绍了他们,三人分别为张子诚、王炬、柳峮,都是符离的富家少爷。

四方习惯用气味和感觉判断人和妖,这几个人的气味不好闻。

张子诚问:“四方兄家里是做什么的?”

“什么都没做。”

侯斌说:“那就是家里有祖产?”

四方没有回应,问道:“赌坊是什么地方?”

王炬轻蔑地笑了两声,“你是真不知道?”

“打赌的地方。”柳峮说,“赌钱啊。”

四方点头,大概明白了。

老板见了侯斌几人进来,特意清理了一张桌子,又备了茶水。

这动静一看就是有钱人来了,赌坊里的人爱看热闹,都围了过来。

“我们先玩最简单的,买大小,这四个骰子摇晃了点数会变,四点到十点就是小,十一点到十七点是大。”侯斌倒出骰盅里的四个骰子。

“明白了。”四方说。

“那看好了。”侯斌使劲摇晃了一阵,问:“买大买小?”

周围有人喊大有人喊小。

四方五感超过凡人,猜个点数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他笃定地说:“小。”

“五点,还真是小。”侯斌来了兴致,“四方兄,要有筹码才好玩。”说着,他拿出了一锭银子。

四方暗中变了一锭,放在桌上,说:“一次一个。”

“啊,赌这么大?”王炬惊讶,周围人也热闹了起来。

四方只不过图方便罢了,他不想要铜钱。

侯斌笑着说:“那看来今天只能和四方兄玩上三次了。”

“赌场不还是有这么多人嘛。”

“对啊。”

“这小子这么大口气?”

三次下来,侯斌全输,接着张子诚他们也输了个精光,围观的人中有人心存幻想,有人被银子蒙了心,上去和四方赌,毫无意外,全都输了个精光。

老板手里捏着个小算盘,狠狠盯着四方,快要把他看穿了,但也没发现他抽老千的手法。

“钱老板,您不亲自会会?”有人推老板钱宥。

店里几个托儿伙计都输了精光,那些银子若能赢过来就好了,钱宥摸了摸下巴,心想万一他赢了呢,他说:“好,年轻人,我们来玩玩。”

然而,几回下来,全是四方赢。

钱宥愤怒,转了转眼珠心生一计,他大喊:“伙计们,有人抽老千,抓了他!”

几个精壮的大汉从里门冲了进来,看热闹的人被推了老远,桌边只剩下四方和侯斌等人。

张子诚说:“钱老板,这就不厚道了吧。你说他作弊,你怎么知道?”

钱宥答:“他从进门就没输过,等抓了他,我倒要问清楚他是怎么做的。”

“钱老板,这位兄台是我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商量商量吧。”侯斌伸手揽住四方的肩。

“侯公子,如果他能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他是怎么作弊的,就好商量。”

“我没作弊。”四方说。

“肯定做了,不然你怎么一次也没输!”

“一看这楞头小子就不简单。”

“把钱退给我们!”

赌坊里的人都输了钱财在四方手里,他们当然支持老板,希望这次不做数,能把钱退回来。

侯斌表面为难,却存心看戏,他假装为难说:“四方兄,这该如何是好?不如退了给他们?”

“小骗子,快退钱,不然砍了你的手!”

四方被各种声音吵得心烦,轻身跃起,给了身后的男人一脚。

赌坊里瞬间安静,只有男人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凭本事赢的钱,为何要还?”

“不得了了,快,抓住这小子。”钱宥大喊。

四方轻松躲过拳头,侯斌等人抱头窜到门口,在门口挤着往里看。

五个大汉都不是对手,都被打得满地打滚,钱宥看着一片狼藉,心里抽痛,“你,你必须赔钱。”

“方才我赢的钱都不要了,你拿着吧。”

四方走出来,其余人自动让开一条路,侯斌和张子诚他们追上去。

王炬十分佩服,“四方兄,你真是有本事啊!”

“这有什么,我会的多了去了。”四方一脸高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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