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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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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别寻死呐,病友,没了你,我可怎么活!

随着一声惊呼,厄幸挺身上前,以英勇无畏的姿态正准备赤手拦下那柄寒光凛凛的利刃,护他病友平安,可惜,来晚了,他终究显得有点多余了。在最初的惊愕后,元仪反应迅速,及时握紧剑柄止住冲势,好险在手刃风闲前停下了,只是剑停是停下了,但骤然之间由高速运动转为静止,向前的冲劲无法自然消弭,所以在短时间内这份冲劲化为冲天剑气,一不小心波及了来剑下救人的厄幸,小小的身体,划出大大的弧线,一个抛物线飞到了后头歪脖子树上,身子正正好挂在树杈间,仰面朝上。

他茫然又痛苦地仰望无垠天空,默默咽下一口血,心想:自不量力掺和进这对小情侣的分手现场,是他错了,他懊悔,他悔过,他发誓以后要是再掺和进这对b人的事里,他就是条狗!

树下,元仪无暇关注那位惨遭池鱼之祸的“情敌”,死死盯着风闲,握紧了剑指向风闲悲伤吼道:“我就是想让你承认一句你爱我,就这么难吗!”

风闲颓丧地躺在地上,手上都是血,心力交瘁道:“我就是想让你知难而退别出现在我面前,就这么难吗?”

元仪“刹车”得及时,青云剑未曾刺到他,只是他曾握紧剑刃的手不可避免地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痕,就像他们的初遇,元仪总能将他从死亡那头拉回来,但这次死神的烙印留在了他手掌上,元仪安然无恙,真是命运般的偿还啊,他想,可惜,他不信命。

倘若真有命运存在,他的师父不该死在他最好的师哥手上,可这种弑师灭伦的惨剧仍发生了,若这是命运,他不服,所以他不信这种善恶不分的命运。

若命运就是要他们师父无辜惨死,师门自相残杀,那么这种命运活该被踩在脚下。

他杀不了师哥,一是不忍心,二是他不想让命运如愿,既然命运把他和师哥推向了对立面,他偏不按命定轨迹走,想要他为师报仇手刃师哥?不可能!但要他就这样跟师哥互通心意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也不可能,毕竟师父还在天上看着他们呢,弑师之仇,不是那么容易就过去的。

所以啊...风闲叹息,道:“要是千年前你这么说,我一定很开心。”

“那现在呢?”元仪道。

风闲摊开自己血淋淋的手,对元仪道:“你觉得呢?”

手上染血了,还怎么拥抱爱人?

答案再明显不过了,元仪落寞垂下剑,道:“我知道了...”

是他痴心妄想,可...

“如果...”他微微抬起头,语中藏着点微小的希冀,“那晚你没有离开...”

“说了多少遍了,我是早上走的。”不等他说完,风闲又煞风景的打断他道,他心想元仪这么说,好像他是个渣男似的,虽然他平常行事是放荡不羁了点、四处留情了点,但他自认为不到“渣”这个地步,所以,他拒绝这些不严谨的指控,明明早上走的,偏偏要说他晚上走的,他就算想走,他晚上走得掉吗?!他早上走得都很勉强,好吗!

想到这,风闲隐隐感觉到某处又幻痛起来了,一如那日早晨,他在心头怒骂:靠,这小子......

“好,早上走的。”元仪蔫蔫地改口,眉眼耷拉着,眼睫毛上凝结肉眼可见的悲伤结晶,眨一眨就落下不堪承受的泪珠来,垂了头像是完全沉浸到自己世界里了一般道:“可你为什么要早上离开?”

“我出去透透气不行吗?你也不想想你干的好事,跟你睡一块我有阴影...”风闲小声道,不敢见元仪落泪的模样,移开了目光,看向一侧。

元仪没听清风闲的呢喃,依旧垂着头自言自语道:“如果你不曾离开,如果你不曾寄给我那封信,没有骂我‘臭乞丐’,如果你坦诚些,也许之后的都不会发生...”

风闲听得明白,沉默了一瞬,继而垂下头自嘲地笑了笑,声音轻若蚊蝇:“笨蛋啊,除了初见的时候,你见我什么时候骂过你‘臭乞丐’,这明显的异常都看不出,真是笨蛋!我想你来救我啊,可你救天下人,都不会回头救我...”

他的文字跟他这个人一样别扭,心里呼喊着求救,付诸于笔头,都是不肯低头的傲慢,迂回地表达他的呼救。

就像此刻,嘴上忍不住的辩解,诉说他的真情实感,可用的却是只有他才能听清的声音,他都是说给自己听的,对于旁人指责他的“罪”,他高傲地不屑辩驳。

没什么好解释的,来恨我吧,他道,重新仰起不可一世的头颅,用高傲与不屑凝视元仪眼眸,端得是一副无谓的模样。

“可你从不曾回头。”元仪道,青云剑又指向风闲,他的话里分明带了恨,“你总是把我丢下,独自去寻欢作乐,从不回头看我一眼,我等了好久,都没等来你的一次回头,等到最后我心冷了,你却说爱我,可你这副样子,又让我如何敢相信呢?”

“玉泽,亦或是风闲,确实啊,我们已再无可能,各个层面上都不可能,所以...”元仪举起了剑,风闲抬首正对剑尖,是一副引颈就戮的姿态。

“你封印了我三百年,那三百年不见天日只能一遍遍咀嚼回忆过活的日子,你也去尝尝吧。”他道,青云剑刺向风闲。

风闲两指捏着剑刃引向自己脖颈,说道:“不如杀了我。”

“舍不得啊...”元仪轻笑,叹息着,剑尖一挑,挑起风闲下巴,在这人下颌上留下一道淋漓的伤痕,鲜血一线流下,勾勒出脖颈的曲线然后没入洁白衣领,染红了雪白,映入元仪黑色眼眸中,他的神色变得愈加坚定,青云剑旋即刺向风闲身后,剑气破开地面,一道深不见底如深渊的裂缝缓缓在风闲身后展开,在没入黑暗的一瞬,元仪见风闲轻蔑地一笑,开口道:“恋爱脑...”

骂他的,但是骂出这句话的人不照样舍不得杀了他忘恩负义弑师堕魔的师哥吗?所以这个词他原样送给他。

他是爱他的,最后他终于感受到他们之间存在的一点稀薄爱意,嘴角带着笑,心满意足地倒下了。不巧的是,歪脖子树因为地面开裂受到波及,大树晃了晃枝丫,把厄幸摇了下来。厄幸摔了个四仰八叉,好不容易站稳了,没站稳多久,身前陡然一暗,元仪晕倒的身子正好砸进了他怀里,他猝不及防承受了一份“信仰”的重量,小小的身躯不堪其重“砰”地一声摔倒在地,正好做了元仪的肉盾。

“靠!”接连被殃及两次,厄幸实在忍不住爆了粗口,愤而推开倒在他身上的元仪爬起,感觉身上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他困惑地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晕迷不醒的元仪,又看了看吞噬了风闲现已愈合的大地,视线搜寻过大地每一寸,他想起了他丢失的那物,他道:“我的剑呢?”

是,他的剑呢?

时间回溯到厄幸被抛上树的那刻,他的剑不慎与他分离,在他飞树的途中掉到了地上,之后无人问津,孤零零地待在地上,最后被地面裂开的口子吞没,随风闲一道掉进了黑漆漆的深渊。

厄幸想到这个可能,登时跑到了先前裂开的那块地面,趴在地面上悲切地呼唤他的剑,可惜,除了他自己的回音,没有任何回应,他瞬间丧失力量,颓丧地瘫坐在地上,目光扫过昏迷的元仪,他心头悲戚更甚,不免嚎着嗓子哭丧道:“你怎么又晕了,我的...我的...剑——啊!”

“你还我的剑啊!”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遇到这对b人,自己被殃及池鱼就算了,他的剑,他那么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剑宝宝竟然也被殃及池鱼,有没有人性啊!不知道被他们丢去哪了,若真要等个三百年才能见到,一个剑修三百年没有剑?干脆杀了他给这对b人助兴得了吧,也不需要这对b人互相谦让了,啊——他的剑——啊!等等,他本来霉运体质啊,所以...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厄幸忿忿地望了眼大多数时刻都在地上躺的元仪一眼,眼中已无任何崇拜,现在,元仪已非他偶像了,果然偶像只适合放在心里虔诚地上香,不适合近距离接触,接近是去魅的最有效方式。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

与此同时,掉进封印之地的风闲脑袋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砸出了个大包,但因封印之地无光,他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摸索着捡起,他摸着觉得这是把剑,遂思索了下,猜测大概是青云剑吧,心想:元仪这笨蛋,不忍杀就算了,竟然连剑都拿不稳,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这么弱,竟然还没被人打死。

而后,他重重摔了剑,右起一脚狠狠踩上了这把剑,再左起一脚踩上剑,叉着腰在剑身上欢快地跳起了踢踏舞。

一边跳,他一边畅快地想:破剑,要你砸我,你主人不在,看我不踩死你!

“哈哈哈——!哈哈哈——!”

漆黑的空间里回荡着他猖狂地笑声,配合他“踢踢踏踏”地脚步声,幸好没有旁人,否则恐怕会被认为闹鬼了呢。

也幸好,没有人能进来,否则厄幸看见他视若妻儿的宝贝剑竟然被风闲如此践踏,必定忍不住上前跟风闲拼了,然后如珠如宝地抱起他惨遭摧残的剑宝宝,好一阵自责,凄惨地嘶吼“我的剑——啊!”

跳得正欢的风闲突然眉头一凛,疑惑地揉了揉耳朵,好似听到了外头凄厉的哭丧声,他停下踢踏舞,“瞅”着地上的剑,好险按捺住了一脚把这把剑踢飞的想法,他缓缓坐下,在黑暗中抱紧了自己的双膝,“凝视”着剑的方向,轻声问道:“那三百年,他就是在这种地方度过的吗?青云。”

可惜,他问的剑并非青云剑,而且就算青云剑在此,一个被束缚在剑里,孱弱到眼睁睁看着“自己”刺入前任主人胸膛而无能为力的剑灵,同样也无力回答他的问题,说到底,剑就只是个器物,哪怕生了灵智,也无法反抗主人,主人要救谁要杀谁,从来没有它们选择的余地。

“他问我为何一去不回,可我又能回答他什么?告诉他我是怎么被打碎骨头囚禁在一间暗室里的?告诉他我是怎么被强逼着坐上那个神位的?告诉他我在那个神位上做了哪些荒唐事?”

“示弱从来都不是我的风格,更何况在他面前。”风闲蜷缩在自己身体构成的牢笼里,低沉道,“一切都晚了,青云...”

他的思绪渐渐回到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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