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境阳的厨艺如同其修炼天赋一般,十分了得。云鉴众人无人能出其右,不过众人能尝到他手艺的机会却并不多,大多在他心血来潮时想做饭了,或是谁有什么好事,或是得了好食材开发新菜式的时候才能饱一饱口福。
天色已晚,众人掌灯,众妖架火,府上灯火通明,一扫之前阴暗幽深的景象。
“师姐~你看他们。”慕子规走到李清漪跟前,指着围着火把跳舞的妖精们,惊诧于它们几乎都化作半人半妖状,上身是人身,拍手起舞,口中鸣吟,下身则变成本身原形,什么蛇啊,狸啊,猫的都有,更奇的还有人脸猫头鹰的......场面十分怪异。
众人也不解,李清漪道:“它们似乎对火有着一种天然的崇敬。”
慕子规闻言点头,“不错,这场面让我想起先前古籍上所记祭祀一事,如今看着倒有些相似之处。”
“看来先辈所载之事并非都是杜撰,只是或因当时察看不全,只记载全貌十之一二,抑或是因太过久远而已经消失,或是有其他因由变数等等。总之,古籍之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便是。”李清漪听完慕子规所言,又想起扶桑古树一事,不无感慨。
褚青墨不知何时来的,也回道:“师姐所言极是,宇宙之间包罗万象,无奇不有,是我们少见寡闻了。”
“别在那儿感叹了,快过来帮忙。”徐境阳忙得火烧屁股,一出门就看见他们几人,忙喊来给自己打下手。
搭好案几,围成一个大圈,在火边架上一猪一牛一羊熏烤,众人席地而坐吃着些瓜果小食等着肉熟。妖精在修成人形后已经可以不用再吃任何东西了,只是本性会使他们觉得饿,所以也会吃一些。
“下山后你们也算大人了,这喝酒也是尔等必修之课啊。”徐境阳卷起衣袖,右手拿起一坛酒站在烤羊旁边对大家招呼道:“来来来,今日都敞开了喝,今夜咱们不以辈分论大小,只以酒量见高下,”又晃动坛中之酒,面带戏谑:“你们敢跟我比试一番吗?”
此话一出,师弟们瞬间炸锅,“比就比,有什么不敢的”,“就是,先干了这一坛”......
妖精们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一旁起哄助威。
李玄一失笑,李清漪莞尔,两人十分克己,只小酌几杯,其余的都先干了一坛酒,一些年纪小的哪里受得了,登时就面红耳赤,没一盏茶功夫呢,话都说不清了。众妖瞧着略显鄙夷“嗐,就这酒量,连我当娃娃的时候都不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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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喝酒玩闹时,一处深邃无底的洞穴之下,隐隐传来两声呓语,似乎是因为在睡梦中被吵到了而发出的不满之声......
无底洞穴一路向上蜿蜒,直到“龚府”的另一个院落中,这里还没开始打扫,积攒着一层厚厚的落叶。洞口上盖着一层石板,石板上盖着土,上面长着茂密的植物。被深厚的落叶积攒掩埋之下,无人知晓地下另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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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火已燃尽,地上一片狼藉,人与妖横七竖八躺着了一片。
李玄一和李清漪从房间出来后便叫醒众人,一阵“嘶嘶”的吸气声响起,“头好疼”。
徐境阳从厨房出来,摇头叹息:“啧啧,就你们这酒量,今后还是别喝了,一坛酒下去被人捆了卖都不知道。我熬了醒酒汤在厨房,自己起来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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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醒酒汤,又吃了些东西,便略作收拾,交代好事情后,一行人总算朝神树出发了。
一路上叽叽喳喳讨论猜测,行了约有八十里地后,黄环老远便甩着蛇尾朝他们奔来,“我的爷爷们,你们可算来了。”
“嗯?怎么在此处等候,其他人呢?”
黄环快速吐出一段话:“昨日我们几个刚出门不久,蜥蜴就发现有别的踪迹,是蜘蛛精和蝎子精,于是我们便一路藏着走,等我们到这里时,已经是夜间,他们也到了爷爷们交代要去的地方,并且没有再挪动,恐怕,目标跟我们一致。老白他们几个在前面暗中监视,所以我就在这等着爷爷们了。”
闻言皆皱眉,“难道......”,“皇帝刚告诉卫敛,就有一队人马赶来,看来皇宫里也不简单啊。”
这时一只仓鸮从前方飞来,落地时变作人形,是昨日与黄环同行的白眉黄杉男子,男子对众人拱手道:“他们似乎要行动了。我们怎么办?”
徐境阳沉声道:“先别轻举妄动,让他们在前方为我们开路。”
等到前面的起身走了之后,徐境阳等人终于来到卫敛说的地方,在日出的方向果然见到一棵奇高之树,从谷底一直长到高出悬崖数丈。只是却不见‘九日’果实的身影,想来是不知什么缘由隐藏起来了。
“卫敛可到了?”李玄一问。
白眉男子答:“方才传信,他们已在谷底。”
“走,先跟上前面的。”徐境阳道。
一路以最远的距离暗中跟随,见它们直到悬崖边上方停,看样子是想直接从这里去扶桑树上。众人也四散开了飞身上树观望。
一个黑衣人说了几句之后,一挥手,就见一队人马化作蝙蝠,黑压压的一片,往扶桑树飞去,两方人马凝神观望,见它们似乎还算顺利之时,各有心思,忽然贺牛惊道:“快看!”
大家都看见了,蝙蝠在靠近神树一丈远的距离时,神树四周便有一层若有若无的光圈,蝙蝠便不能再进一步。
在蝙蝠四下绕了一周,继而连续冲撞等方法均无果后,黑衣男子便命令它们收队回到悬崖边了。
徐境阳问李玄一:“师兄可知如何能破那结界?”
李玄一沉思片刻:“上古神物非同一般,只能试试。”
正话说见,见前面又有动作,一人变成小山般的巨大蜘蛛,腹部蠕动片刻后突然从尾部喷出一股拳头粗的丝线来,凌厉地直朝神树袭去......
只不过,跟方才情形如出一辙,在上下左右都试过无法刺破后,丝线在神树四周找不到可以攀附之物,也只能悻悻收回。两次挫败之下,众妖见此行最厉害的出马也不能撼动分毫,均有些颓丧,方才的蜘蛛又变回人形,似乎为了找回两分脸面,对众妖开口道:“想必这里不是入口,我们还是从谷底进去罢。”
众妖应声后,便都转身,又往来时的路走回去。众人一惊忙隐匿身形气息。所幸那些妖精似乎都心不在焉,并没有发现他们踪迹。
待走远之后,众人跳下树来,贺牛不解道:“咦,它们为何不直接从悬崖边下去,还绕路作甚!”
徐境阳抬首指向黄环等人道:“你问问他们是不是天生就能感知到危险?”
贺牛看着黄环面带羞怯的笑容,恍然道:“原来如此,哈哈,看来你们本事不少!”说罢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诶?不用如此紧张,我是夸你呢!怎么还脸红了。”
黄环:“......”
见李玄一往悬崖走去,徐境阳招呼大家:“走!咱们也去看看。”
及至悬崖边,徐境阳道:“师兄,试试吧。”
李玄一点头,右手持剑,左手两指竖于胸口处,口中念念有词,忽然剑指神树,大喝一声“破”,一股剑芒应声冲向神树,在撞到结界上爆裂开来,产生巨大声响,众人惊喜地看到结界剧烈地颤抖动了一下,这时无形的波纹从结界处向四面八方散去,望着席卷而来的气浪,众人连忙施法抵挡。
安静下来之后,众人忙又朝神树看去,只见结界处和之前别无二致并无破裂之后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我从刚才明明看到结界动了,怎么会这样!”
徐境阳面色凝重:“方才师兄一击足以攻破结界......看来这神树确实古怪,似乎可以自动生成结界,或者称为愈合,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想攻破结界就行不通了。”
又道:“看来还是得下去,卫敛和方才蜘蛛精它们都在下面,走罢,今儿咱们也当当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