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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吉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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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裹自然不会整日闷在岛上,宇文汲特给她配了一艘画舫,特许每隔十日,离岛散心。

她人,也是真懒散,宇文汲不信任长乐,只信任自己的亲生女儿,巴巴儿送来听学。可即便皇父是真心希望她尽快习得翰南篆这门不外传绝技,她依旧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她来这儿,更乐意地是欣赏长乐这个败者,被软禁一隅的困窘。

长乐不急也不恼,不同于板着脸一语不发的宇文汲的心腹传信太监,宇文裹每此回来,起码还能给她带来一些时讯,就凭这儿,她乐意给她留盏热茶。

蓬莱岛上犹如古刹,一日复一日,日日皆一样。可这之外的大承朝,变化和纷争,却从未停止过。

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傅太后的亲侄女,小傅氏新给皇帝添了个公主,在太后的授意下,被破格提擢为了贵妃,授管辖六宫之权,掌了实权,离皇后之位,只差一个亲封诰书。

南方的战场上,天气渐冷,草木枯黄,战事逐渐进入了僵持阶段。谁也攻不下谁,但同时谁也不退让分毫,陷入了诡异的平衡,犹如箭弦拉得越来越满,在毫厘之间蕴着多方的角逐。

一封来自殷恪的密报,让宇文汲心惊不已。叛军本是乌合之众,何以有这般和朝廷拉锯抗衡的本事,据缇营卫多方情报佐证,应有祁国和南岳国的介入。

这一南一北两个国家,同承朝接壤最多,若真让两国南北夹击,形成对承朝的合围之势,后果将不堪设想。

更令宇文汲头痛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则谣言,开始甚嚣尘上。

说明怀太子,是宇文汲这个大哥,亲手毒害致死的。理由很充足——夺嫡。

据说,最初这个消息,是从关押崔凤池的狱卒那里泄露出去的。在押解进京的第六十四天,崔凤池暴毙在刑部大牢之中,坊间传言,他在临死之前,因奇痒难耐,咬破了手指,然后写了三面墙的血书,似求速死,而后血尽而亡。

虽然第二天,他所处的牢室便奇异失火,虽然刑部在崔凤池死的当日,就立时严令,杜绝外传文字,违者斩立决。

在世人看来,严防死守,讳莫如深,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何况明怀太子薨逝后,谁获益最大,有目共睹。

就这样,一个关于宇文汲谋划多年,联系崔氏,合谋毒害明怀太子的故事,被描绘得有模有样。

恰在这时,一个因伤病而内退的前金吾卫,在一次郁郁不平的醉酒之后,吐露补充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细节,当今圣上,派缇营卫暗地追杀明怀太子的遗孤。

是了!众人纷纷恍然大悟,那个传遍上京城的童谣,言明明怀太子有遗孤于世,作为伯父的宇文汲肯定也有听闻,但他和傅太后做了什么?大肆抓捕涉嫌“造谣”的书生,至今还在大牢里羁押着。

这个态度还不明显嘛?

“祸不单行”的是,因故,意外被困在荷花镇,且立有军功的周之语和贺明章,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其实荷花镇之役的胜利,全然是险胜,远没有宇文裹吹嘘得那般轻松,当时事态紧急,在缺兵少粮的情况下,周之语和贺明章不得已来了个先斩后奏,招安了山匪,充实了当地的军备。

数年来,山匪劫掠的多半是过路的商队,却甚少侵扰当地乡民,并非是因为他们是劫富济贫的义士,而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当地之人,多半是亲族。这次,江南叛军气势汹汹而来,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山匪自然愿意放下刀剑,借着朝廷招安的东风,共同保护一县乡民的安康。

眼下,天气转寒,战争进入了僵持阶段,军旅经验丰富的贺明章主动提出,不若趁着这个休整期,一面加固城墙,一面屯田开荒,好为来年的春耕作准备,多屯点军粮,总没有坏处。

还有一层考虑,是周之语建议的,不好对外明说,那就是山匪归编尚浅,不给他们多寻些事做,恐再生事端。

就这般一遍开荒,一遍筑墙,开荒翻出的多余的泥土,正好烧砖筑墙。

周之语也打算在加固城墙之时,逐渐以新换旧,毕竟旧城垣修建时间久远,也是到翻新修缮的时候了。

这一翻,竟在原城楼的砖缝间,无意翻出了一块松动的青砖,抽出一看。内中凿空,藏有一个密封的锦盒。

据传是归云扶的绝笔信。

至于信中言何,宇文裹自然不会告诉她。提到归云扶,她颇为不虞。

事情的结果是,贺明章率了一小队人,来到了距离槐阳三里之地的河渠之上,在凿挖了足有半日之后,于河滩淤泥之中,挖到了一座状似麒麟的赭红嶙石。

天降祥瑞,此乃吉兆。

那一天,天气甚好,围观百姓甚多。

是以,当清水冲刷干净赭红嶙石被层层覆住的泥浆,一行小字重见天日,无数人见证了这一幕,其中不乏乡里的穷秀才,小童生,识得字的。

他们一字一顿地读出来。“紫薇花对紫微郎,海晏河清天下安。”

人群霎那间沸腾了,人人的眼中都满溢着兴奋与璀璨的希望。这是上天的明示,看来此战必胜,重返太平世不是奢望。

闻讯赶来的州牧齐枢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他在横州这个远离京城的偏远之地已经太久太久,久到自己都觉得仕途升迁无望,一辈子遥望上京了。现在从他的辖地挖出此等祥瑞,更何况是圣上自己人,驸马督尉贺明章亲自带队挖出来的,只要一路精心保护,奉上宝物,圣心必然大悦,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宦海沉寂多年,看来是时候时来运转,步步高升了。

宇文裹也是这般认为的,她不无可惜道:“听说赭石已经送到两仪殿了,父亲还没回来,我本要是去瞧一瞧这稀罕玩意的,偏宫门要下钥了,被明益大总管急忙忙遣人送了回来,他怕父亲怕得跟什么似的,我是新长公主,父亲怎么会因为宫门下钥这等小事,怪罪于我。”

宫门下钥,是“这等小事”。

长乐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深感宇文裹全然是被宠坏了,救无可救。

但静下来仔细一想,她也同样觉得“惋惜”,宇文裹若是能在两仪殿多待些时候,应该能带回些更充分的信息,河见祥瑞?冥冥之中,长乐预感不寻常。

果然,一个时辰后,异变突生。明益大总管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丧脸,颤颤巍巍,披头散发,连夜□□儿子们搀扶来,哆哆嗦嗦恭请新长公主复返两仪殿。

明益来的时候,晚膳方撤,宇文裹拿腔作势接过婢女递来的热茶,慢条斯理地轻轻呡了三回,正眼都不抬一下,“这是什么热风把咱们大总管吹到这小岛上了,我可记得清楚,一个时辰前,是您老人家告诉我宫中下钥,不得随意走动的。怎么,这才过了一个时辰,便朝令夕改了?”

明益喏喏赔不是:“自然不是,自然不是,是老奴笨嘴拙舌,传错了话,咱们禁中规矩再大,归束的都是下人奴婢,万万没有反过来束缚住公主殿下的道理。是近来湖上风大,唯恐天黑不好行路,耽误公主殿下休憩。”

“嗯,本殿明白了,规矩是来束缚下人的,你是父皇面前的红人,自然不是下人,不必遵循这个陈规戒律,是以,带头逾矩,我问你,你来此处,可有皇命?怕是没有吧,不然,你岂非不在第一时拿出?在下钥之后,公然在禁中私自乱窜,明益大总管,你好大的胆子!”

唬得明益一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人,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忙忙解释:“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实在是事态紧急,万不得已,才事急从权,不急请圣旨,来请公主殿下帮忙。”

他身旁的小太监们纷纷吓得面如土色,乌泱泱一齐跪下,连连求饶。

长乐看不过去,扶额“不耐”道:“大总管委实不懂规矩些,禁中是清静之地,没得在这里一惊一乍,吵嚷哭闹的。”

话音刚落,惯爱和长乐唱反调的宇文裹,方不情不愿掀起眼皮:“你是积年的老人,向来最知轻重,本殿也不是那糊涂人,算了,起来说话,找我什么事。”

明益感恩地瞟了眼长乐,忙不迭地爬起来,虾腰战战兢兢道:“陛下看见赭石,立时脸色变了,龙颜震怒大发雷霆,当场便下令要斩了齐枢,连太后她老人家都惊动了,两仪殿中乱成了一盅粥,公主殿下哟,快点去劝劝罢。”

夜色沉,秋风烈,眼见一场暴雨就要侵袭上京,长乐裹紧素色莲花纹披风,吩咐岛上的奴仆,拢紧各处门扉,小心烛火。

篱角心细,提着一盏灯笼跟在身后,路过宇文裹的居所时,担忧问道:“新长公主处所这边的门扉呢,咱们管还是不管?”

宇文裹走得匆忙,处所的窗户,大半还是开着。

透过西窗,长乐瞧着紫檀木桌案上,随意摊放的历朝字画真迹,叹气,“关吧,她今夜,应是不会回来了。”

世上能将明益捶打成这般模样的,只会是下朝回来的宇文汲。但宇文汲从来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不能控制情绪的莽夫。能失态至此,怕是有天大的事情。

她不禁沉思,赭石,究竟有何玄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三日之后,长乐知晓了宇文汲暴怒的根由——那句本是吉兆的谶语。

“紫薇花对紫微郎,海晏河清天下安。”

两句吉祥话,谁能料到触了宇文汲的霉头?

是夜,篱角被药汤放倒,睡得香甜。长乐只身一人来到了青册库。

月朗星稀,她仰首,二十丈的石室上,青册库三个鎏金大字,在乌木的牌匾上,分外明晰。

是太宗皇帝的御笔,重要性不言而喻。

她伸出左手,垂首看着金玉镯,那个殷恪不让她摘下的镯子,终是轻轻褪下。

而后,向下轻轻一掰,碦哒一声,玉镯闻声分成两半,露出了其中银光闪闪的鱼形钥匙。

长乐小心翼翼取出,而后,放入石门锁芯,轻轻一旋,登一声,沉重的石门,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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