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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萨仁高娃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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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傲这才知道,萨仁高娃想找她给儿子宝音都仁的婚礼当摄影师。

为了宝音都仁的婚事,萨仁高娃狠心卖掉家中十多头牛羊。如今眼看婚礼在即,儿媳妇却闹起别扭。

萨仁高娃一改笑颜,皱眉抱怨道:“她在包头看见别人结婚都有摄影师,回来就问宝音都仁为什么她没有,为了这个,两个人天天在家吵呢!”

眼见彩礼也付过了,婚房也按照儿媳妇的喜好重新装修过了,萨仁高娃不能接受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咬咬牙答应给儿媳妇找一个摄影师。

然而,小儿子宝音都仁为了哄媳妇,带着她去了海拉尔购物。萨仁高娃的丈夫则成天睡在炕上抽旱烟。找摄影师的担子便自然落到女人萨仁高娃身上。

可她出生在草原,长在草原,在这里结婚生子,一辈子都在跟草原打交道,哪里懂什么叫婚礼摄影师,更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个人。

就在萨仁高娃犯愁的时候,她猛然想起住在德布家的时傲。

萨仁高娃一改往常豪放的笑,流露出拘谨,望向时傲,“好时傲,你看能不能帮帮我?”

时傲并不是个热心肠的人。换作以前,大家互不相识,我凭什么帮你?可自从来到锡尼河西苏木,德布、拖娅的热情和质朴,甚至向来沉默寡言的昂沁,也会在她一个电话打去后,放下一切深夜驱车去接她。

脚下的这片草原潜移默化地造就了草原人热情好客、乐于助人的性格,也渐渐感染了生性淡漠,早已习惯独来独往的时傲。

那张因为风吹日晒而黝黑且布满皱纹的脸,此刻正充满期待地凝望着她。时傲想了想,点头说道:“好。”

萨仁高娃立刻恢复成笑容满面的样子,拉着时傲原地转了个圈,那双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直线,好像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发过愁一样。这让时傲心里不免嘀咕,是不是答应得太快了?

萨仁高娃了却心事后,就儿媳妇娜荷芽家的彩礼一事,和拖娅聊得火热。

原来当初两家谈好1万块的彩礼,过礼当天,娜荷芽的舅舅极力阻止,认为1万块的彩礼太少,必须要6万6,否则就不同意这门婚事。

娜荷芽的父母向来不管事,家中大小事宜都是这个舅舅做主。舅舅不松口,娜荷芽便也不嫁。萨仁高娃夫妻俩连夜赶去位于赛罕汗乌拉旗汗乌拉镇的娜荷芽家中,谈判未果,悻悻而归。原本想叫儿子分手,可宝音都仁铁了心只要娜荷芽,甚至不惜去海拉尔的餐馆端盘子攒钱,萨仁高娃不忍心看到小儿子受苦,于是才有了卖羊换彩礼钱的后续。

萨仁高娃讲到这儿,并不叹气,而是笑着说:“六万六的媳妇哟!过门当天我可得好生瞧瞧哇,有没有比别家姑娘过个胳膊多个腿咧!”说完,她自个儿先捧腹大笑起来,她一笑,脸上的脂肪便跟着颤动,逗得拖娅也笑作一团。

时傲趁机从萨仁高娃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但她的手劲实在太大,时傲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手上一阵红一阵白。

萨仁高娃那双眼睛突然在时傲身上打转,“我可真喜欢你呀,时傲!宝音都仁要是没有女朋友,真想叫他把你娶来哇!”顿了顿,竟竭力推销起来,“宝音都仁也是大学生呢!我们家里还剩十多头牛羊,我也可以给你六万六!”

时傲哭笑不得,“不行不行!你家宝音都仁都要结婚了!我不要!”

“你不喜欢草原?”萨仁高娃又问,“不喜欢我的宝音都仁?”

不远处,女人们的说笑声悉数落到昂沁的耳朵里。往日那个在他面前总是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女人,此刻脸上难得露出几分尴尬和局促。她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落在昂沁眼里,男人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走到拖娅跟前,沉声说道:“我先回去了。”

时傲这边正愁找个理由离开,见昂沁要走,忙不迭地叫住他:“喂!昂沁,等等我!你欠我的东西还没给我呢!”一溜烟地追了上去。

拖娅惆怅地叹了口气,离宝音都仁的婚礼越近,她便越发地为昂沁的婚事发愁。

萨仁高娃那双老而清凉的眼睛,在时傲和昂沁身上来回逡巡,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个不停,脸上又恢复一贯开朗乐观的模样,拍了拍拖娅的肩,“我看呀!你不必再为昂沁的婚事发愁啦!”

拖娅不解。

萨仁高娃笑道:“草原的新娘呀,会自己走来哒!”

拖娅以为萨仁高娃在开玩笑,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又笑作一团。洪亮的笑声传到不远处时傲的耳朵里,她侧头问昂沁:“你们草原人每天都这么快乐吗?”

昂沁低声回答:“大概烦恼都被风带走了。”

时傲又问:“那你呢?怎么天天板着一张脸?”

昂沁沉默不说话,取代他回答的是敖登和乌如穆的叫声。哪怕两家相隔只有百来米,两只猎犬在主人回家那一刻,仍旧像第一次见面时那般兴奋。尾巴摇成螺旋浆状,脸上肉眼可见地露出笑容,嘴里发出开心地汪汪叫声。

这竟让时傲有些嫉妒。

昂沁履行承诺,熬了一锅肉干奶茶。时傲满足地喝了一大口,余光瞥到昂沁正一点一点把肉干掰成小段,不时端着奶茶斯文地抿一口。

眼见奶茶见底,时傲又自己添了一碗。两个人都不说话,时傲如坐针毡。但她担心现在回去,免不得又要被萨仁高娃编排一番,便捡着话时不时地问昂沁,“呼伦贝尔的冬天要持续到几月份呀?”

昂亲答:“来年5月。”

时傲问:“每年冬天你都都要凿冰吗??”

昂沁抿了一口奶茶,“嗯。”

时傲眸子一转,“我做的面包真的很难吃吗?”

昂沁手上动作一滞。

时傲继续追问:“你说实话!”

眸子微微闪了闪,昂沁随手打开一旁的收音机。这收音机实在有些年纪,时不时会卡顿一下,好好的一首蒙古歌谣,变得断断续续的。

“不说就算了!”时傲冷哼一声,转而去逗门外的敖登和乌如穆。她嘴里发出嘬嘬嘬的唤狗声,甚至拿肉干引诱它俩,但即便馋得嘴角直淌哈喇子,它们也从不踏进客厅半步。时傲逗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将奶茶一饮而尽,决定去门口看看萨仁高娃还在不在。

昂沁抬眸瞥了一眼远远离开的时傲,又淡淡垂下眼皮。

时傲猫着身子趴在篱笆门上,探出半个脑袋,德布家的大门口此时早已空无一人,她松了一口气,远远地朝客厅挥挥手,大声喊道:“我走啦!”

昂沁抬眸望去。

门口,栅栏上的胖喜鹊扑腾着翅膀,从这头飞到那头,又从那头飞到这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敖登似乎格外讨厌这些胖鸟,正在院子里跑来跳去地扑咬它们。

房间里弥漫着只有女人身上才有的香水味道,如今在她离开后,反而越发浓郁。收音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台,正一顿一顿地播放着乌力格尔。

昂沁起身走到火炉旁,给自己添了一碗奶茶。他提起水壶时,女人身上那股淡淡芳香自下而上幽幽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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