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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误会昂沁有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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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台前,水龙头哗啦啦地往下冲水。时傲一边搓手,一边嘟囔:“这家伙不是不来海拉尔吗?”脑海里浮现出方才昂沁和女人并肩而立的画面,正在揉搓的手一顿,嘴角一垮,“嘁,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吗?”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没趣,又继续搓手,“算了算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想通了似的,时傲将水龙头一关,侧身去拿抽纸,原本应该放满抽纸的盒子里只盛满灰尘。见四下没人,时傲便大剌剌地直接用衣服擦,怕被路过的人笑话,便一边擦一边不时看向搭着粗布帘子的门口。

大概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再抬眼时,意外地撞进一道深邃淡漠的视线之中。

“咳咳……”时傲手上动作一顿,双眸微微一沉,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迅速抽回视线,不知怎的,心里升起一股复杂的情愫。

短暂的视线相接,昂沁脚下步子一顿,挺直地站在原地,一脸冷峻淡然,视线落在女人瘦削的肩膀上,复又抬脚,缓缓朝洗手台走来。

他从容地挤了一管洗手液在掌心,静静地来回揉搓。身后,女人将厚底皮靴踩得嗒嗒作响,他眼眸微抬,从半身镜中窥探到女人的小表情,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此刻一阵红一阵白。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皮,眼波流转间,眸光深沉,显得若有所思。

洗手台前,时傲若无其事地重新打开水龙头。

她轻轻瞥了一眼昂沁。他神色平静,显得镇定自若,似乎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这让时傲犹如抓心挠肝,面上装作云淡风轻,语气却酸溜溜的,“你不是不来海拉尔吗?”

女人不自然的微笑落在眼底,昂沁不动声色地抽回视线,沉吟道:“路过。”

闻言,时傲极力克制地紧咬唇齿,声音陡然抬高,冷笑道:“这可真巧啊!”

昂沁再怎么后知后觉,也听出她言语中的讽刺意味。

“啪—”时傲关掉水龙头。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昂沁和女人郎才女貌的画面,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勒住了似的,很不舒服,她顿了顿,扭头看向昂沁,下意识地问道:“你……”

男人应声看向时傲。

昂沁的眼底犹如一汪深潭,此刻正俯身静静地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可以看清他细密浓长的睫毛,属于年轻男人的荷尔蒙气息迎面向她扑来。时傲倏地挪开视线,睫毛微微颤抖,她极力忽略脸上的滚烫,胸膛处却传来清晰而急促的心跳声。

咚——咚——咚

静谧的房间里,只偶尔能听到下水道窸窸窣窣的排水声。

时傲不明白自己凭什么要躲闪,于是挺了挺胸,视线向上一抬,意料之中的,再次撞进男人深邃漆黑的眼眸中。

头顶昏黄的灯光衬出他轮廓分明的脸颊,那张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平静地凝望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像是有一股魔力似的,不断地吸引着时傲坠入。

时傲没来由地浑身一颤,猛地转移视线,语焉不详地说:“算了,没事!”话落,转身离开。

水流声戛然而止。昂沁缓缓抬眸看向面前的镜子。镜中,女人高高扬起白皙的脖颈,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漆黑的眸子仍旧淡漠平静,只眉心微微动了动。

等走远了,时傲才长长嘘出一口气。一想到昨晚昂沁毫不犹豫地拒绝她时的嘴脸,时傲心里就不痛快,嗤之以鼻地小声嘟囔道:“告诉我今天有约会不行吗?小气鬼!”嘴一撇,身侧拳头攥紧,“嘁,不行就不行!”

时傲平静了一会儿,才朝人头攒动的大厅走去。相隔大概有一个桌子的距离,她注意到方才和昂沁一起的女人,此刻正坐在不久前她的位置上,和德布聊着天。他们汉语和蒙语夹杂着说,时傲虽然听不懂,但看见德布频频仰头大笑,心里泛起嘀咕。

德布一看到时傲,便一个劲地冲她招手示意。等她走近了,听到德布说:“这真是天大的缘分呀,竟让我在这里遇到吉雅!”

时傲注意到吉雅身旁站着一个高个子、身材修长的男人,面上划过一抹困惑之色,不禁问道:“你们认识?”

“吉雅是昂沁的小学同学,他们以前读同一所学校呢!”德布黝黑的脸上笑容不减,越过时傲看向她身后的男人,“吉雅跟我说是你送她来的,怎么一直没看见你!”

时傲猛地回头,不知什么时候,昂沁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身后。她想到刚刚自己阴阳怪气的样子,脸上登时滚烫起来,顺势坐到吉雅左侧的空位上。

不等昂沁说话,反倒是始终坐在一旁的吉雅,率先开口:“这位是?”她的视线在时傲和昂沁身上来回打转,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

德布忙不迭地作起介绍,“时傲可是从首都来的大摄影师哟!”顺带着将时傲因大雪封路而借助他家的故事娓娓道来。

时傲见他们聊得兴起,便自顾自地拿起一旁的小刀,从羊排上片下几片肥瘦相间的肉,夹起一片就扔进嘴里,一口咬下去肉汁四溢。

余光瞥到坐在她右手旁的昂沁。时傲想起刚才德布说的话,心里不禁再次泛起嘀咕。原来他是为了送吉雅来海拉尔所以拒绝她的吗?精致的鹅蛋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面对美味的烤羊腿,竟有些食不知味。

此时,德布已经讲到两人在阳光电脑城购物的遭遇。当说到备用电池的价格时,他嘴巴张大成鸡蛋状,手上比划道:“就这么小,居然要200元!太贵了!太贵了!”那双细长的小眼睛,瞪得浑圆,明明没有喝酒,却像已经醉了,黝黑的脸颊上闪着红光。引得吉雅笑得往旁边一歪,腾地栽进一旁年轻男人的怀里。

时傲眉心微微一蹙,那双明亮澄澈的眸子若有似无地扫了眼昂沁,目光中充满探究之意。

难道她想歪了?

德布眼角眉梢都荡漾着笑意,看向昂沁,“早上出门时,我便看到你的车啦!当时我还跟时傲说呢,这一大早你要去哪儿呀?”顿了顿,“没想到你也来海拉尔了!”

时傲心里不爽却不能发作,正郁闷得很,身侧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原本是去西博嘎查给吉雅修车。”

“是呀!”吉雅笑道:“谢岸在家时,勉强还能修修。我既不会开车也不会修车。”她看向一旁的谢岸,两人相视而笑,她继续说道:“他一不在呀,那车便只好任它坏着。若不是昂沁恰好有空,指不定还要坏到什么时候呢!”

“咳咳咳……”时傲没想到误会竟然这么大,惊得一口气没喘上来,方才吃下的羊肉严严实实地堵在嗓子眼,憋得脸通红,猛地一阵咳嗽。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眼前突然伸过来一杯水,握着水杯的手指粗粝宽大,指甲剪得整齐又短,手背上的青筋一直延伸到白色羽绒服袖口下。

她稍稍抬起眼睑,不出意外,再次跌进那双如有魔力的眼中,昂沁正直接而平静的看着她。

时傲顾不上许多,猛地抢过水杯,手指在触碰到那只带着丝丝温度的大手时,微微蜷缩。她仰头将水一饮而尽,又顺了顺嗓子,这才缓过气来。

见吉雅正关切地看向她,眼里充满担忧,她红着脸尴尬地解释道:“这烤羊腿实在太好吃了,好吃得在我嘴里迷了路啦!”

闻言,吉雅噗地笑出声,整个人朝后仰,若不是谢岸在后面扶着,她险些摔下去。而始终安静的谢岸,此刻也因为时傲的玩笑话,脸上荡漾着笑容。至于德布,他最禁不起调侃话了,早笑趴下去,幸好他眼疾手快,否则差点扑倒面前盛满奶茶的碗。

时傲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方才的话拖娅也说过,她有意无意地朝身旁瞄了一眼,余光瞥到昂沁微微勾起的嘴角,她不自在地捂嘴轻咳,脸颊早已滚烫一片。

一通畅快的笑后,吉雅对时傲越大好奇,拭掉眼角泪水,柔声问道:“你一个人来内蒙古的呀?”

时傲点点头,脸上温度不减。

“你真勇敢!”吉雅感叹道:“你的父母一定十分通情达理!”

对上吉雅那双探究的眼神,时傲眨了眨眼,没心没肺地微笑道:“是呀!他们从来不管我去哪儿玩!”她看了眼刚才让自己出糗的烤羊腿,清了清嗓子,环顾众人,“你们怎么不吃呀?这道烤羊腿真的很好吃!”自顾自地又片下几片肉,刚要放进自己碗里时,顿了顿,飞快地扔进昂沁面前空空的碗中,“你也尝尝!”

昂沁抬了抬眼皮,发现女人正熟络地将自己片下的羊腿肉,依次分给桌上每个人。视线驻足在那双握刀的手,纤细小巧、皮肤白皙,和粗旷的草原那样格格不入。

饭局快要结束时,吉雅接了个电话,笑容凝固在笑上,等挂断电话,她一脸忧心忡忡地说:“我们得走了!”看向谢岸,“家里来电话,小宝发烧了。”

吉雅将原本放在椅背上的白色羊皮披肩披到身上,又从谢岸手中接过绒帽套上。坐在一旁的昂沁紧跟着起身,“我送你们。”

原本要拒绝的吉雅,和谢岸对视一眼,感激地说:“那太好了!”谢岸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又得麻烦你再跑一趟了!”

临走前,吉雅侧身看向时傲,“希望还有机会再见到你。”

时傲客气地勾了勾唇角:“一定有的。”她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昂沁,他垂手站在吉雅身旁,不知什么时候,竟也朝她这边看来。男人冷清的目光在女人的侧脸上稍稍一顿,倏地不经意地挪开。

时傲欲言又止,最后将视线转移到吉雅身上,笑着说:“你们一路小心,下次见!”

三人走后,时傲有一搭没一搭地夹着盘子里的剩菜。德布吃饱以后开始犯困,此刻正恹恹地趴在桌上。她起身走向柜台,正要结账,才从服务员口中得知已经有人买过单了。

她只好淡淡说了句“谢谢”,重新回到座位上。

直到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一桌,德布才伸着懒腰缓缓醒来。

回去的路上,车上照例播放着蒙古歌谣。时傲侧身枕在车窗上,若有所思。窗外,云朵有条不紊地聚集到太阳跟前,天空一角渐渐染上红晕。

等吉普车驶到来时那片白桦林时,血红色的晚霞铺天盖地地落下,犹如给纯白的大地套上一件红色外衣。在晚霞的衬托下,那片白桦林显得格外神秘而美丽。

车子赶在天黑之前抵达锡尼河西苏木,彼时太阳西沉,晚霞渐渐被薄薄的一层黑色取代。拖娅一如既往地站在门口迎接着她和德布。

当晚的饭桌上,德布再次提起吉雅和谢岸。

时傲这才从拖娅口中窥探到有关吉雅的部分过往。

“吉雅和昂沁过去在同一所小学读书。吉雅的额吉斯琴塔娜是他们的语文老师。吉雅是个特别聪明漂亮的姑娘,年年都能得奖。而且她唱歌特别好听,我记得她还拿过西苏木小歌手奖呢!”

说到这里,拖娅微微笑道:“后来吉雅和昂沁又一起读了同一所中学,两人一直都是关系挺好的朋友。”她顿了顿,面上露出些微忧伤,“我记得大概是昂沁读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斯琴塔娜生了一场重病。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啦。只是4年前吉雅婚礼时,我和昂沁都有去参加过。

斯琴塔娜是个不输于萨日娜的女人,他们都一样能干、坚强。”

德布带着醉意感慨道:“谢岸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离开齐齐哈尔,陪吉雅定居在草原上。”

时傲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些故事,脑海中不禁勾勒出吉雅那种温柔恬静的面庞。

屋外传来阵阵汽车驶过冰面的嗖嗖声,透过门帘的缝隙,耳边隐约传来乌如穆和敖登的叫声,拖娅笑道:“准是昂沁回来啦!”

时傲顺势望过去,想到在海拉尔时闹的笑话,愣了愣神,眼神闪了闪。

德布在喝下3瓶啤酒后,意外地醉得一塌糊涂。拖娅哭笑不得地解释,“一定是今天开心过头啦!”时傲这才仔细地端详了德布一眼,他额头前的碎发,不知什么时候竟多出一撮白发。

饭后,时傲和拖娅一同收拾餐桌。在这里住下一段时间后,时傲收拾东西起来,越来越自然,好像她天生就该生活在草原似的。

掀起门帘时,时傲裹紧身上外套,如今她已经能从容应对草原夜晚的寒风。她静静地站在客厅门口,视线朝远处望去。点点星光洒在她的脸上,看上去若有所思。

当天夜里,时傲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母亲将她抱在怀里,脚下步子飞快,她几次想问母亲要带她去哪里,张开嘴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场景一转,她已经躺在一张宽大松软的席梦思床垫上,身旁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一脸淡漠地翻看着手中的漫画书,瞥到时傲醒来,淡淡喊道:“妈,她醒了。”

女人将手里的拖布一放,踩着拖鞋走到床边,笑着说道:“时傲你醒啦?”时傲迟疑地点点头,揉了揉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面前女人的容颜。只听到她温柔地说:“时樾,你在家好好看着妹妹,妈出去买点东西。”

少年淡淡“哦”了一声,看向时傲的眼神带着淡淡的敌意和冷漠。

不等时傲反应,场景再一次切换。

那场体育课,她因为生理期不舒服,请假在教室休息。她弯腰捡橡皮擦的时候,听到同班女生的声音。

“不管了,明天我要跟时樾表白。”

“那个高三一班的帅哥?他不是有女朋友吗?”女孩压低声音,“就是咱们班的时傲呀……”

“怎么可能!他们班男生跟我说,时樾可讨厌时傲了呀!”

躺在炕上的时傲猛地睁开眼睛,脑袋一片混乱。眉心微微一蹙,她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飘起雪来了。揉了揉惺忪睡眼,又重新缩回被窝中,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道:“你不喜欢我,我早该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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