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她之剑 > 第4章 拜师

第4章 拜师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木妘心如铁硬,下手的力道更重了。

阿宝屁股被竹条抽得红透渗血,叫声越发凄厉,听得众人不忍再听。

格阮嫲开始心疼,嘀咕道:“别打了,照这样下去,这孩子身体早晚被你打坏,我再想个法子赶它出来。”

木妘像没听见似的,神情紧绷,手上动作不停。阿宝的奶娘焦心灼灼前来劝说,她也熟视无睹。

直到屁股变得血肉模糊,阿宝双眼一闭昏死过去,铁血女人才丢开竹条。

与先前不同的是,阿宝脸上萦绕的黑气逐渐消散,脸的轮廓开始显现,她的面色惨白如灰,要不是胸膛上下起伏,拉雅以为这是个断了气的死人。

格阮嫲上前查看,重重松了口气,说小鬼离开阿宝的身体了。

……

年轻女人给阿宝的屁股上药,拉雅端着药盘在床边候着,环视宽敞的屋子,发现木妘不见了。

“一定是去找她了,她们年轻的时候有过过节。”

提到那个“她”,格阮嫲面色凝重,拉雅不了解这些人之间的过往,木妘打阿宝的时候,咬牙切齿地念着“姓郑的”,木姨找的人,是不是那个姓郑的女人呢?

“拉雅,我留在这里照顾阿宝,提防小鬼再回来,你赶紧骑马去这个地方!”

格阮嫲蒙住她的双眼,拉雅头脑中便浮现一栋小石屋,石屋前有一颗枯老的树,树下立着一块墓碑。

“一定要阻止木妘和石屋主人厮杀,格阮嫲相信你能做到。”格阮嫲拿出锦囊袋。

拉雅定眼一看,是阿爸临行前交付她的那个。

“记得把这个袋子交到石屋主人手上。”

“石屋里住的人,就是木姨提的那个姓郑的?为什么把阿爸的锦囊袋交给她?”

“傻呀你!”格阮嫲敲她的头,“这时候你还不明白,你忘记了?你师妇也姓郑。”

“姓郑?郑思君!木姨的仇人是我师妇!”拉雅震惊道。

老太太拿了一块金牌给她,有金牌可自由穿梭检查严格的城门。

拉雅骑马出城,向西边奔去,一个时辰后到达目的地。

这里的小山包光秃秃的,依稀长有几颗树,风一吹,黄沙飞起,孤寂,荒凉。

飞尘扬起,拉雅眼睛变得又涩又痒,使劲揉,揉到眼眶湿,眼里的沙子才跟着流出来。

眼前,路边的石头上刻着三个字,便是她要找的长溪村了。

每家门前种有一两颗树,房屋零零散散的,沿着一条枯竭的河床分布,彼此隔得远。

路过第一户人家,女人面色惨白,她脊背挺不直,疯疯癫癫的,饥饿地啃食着周围的一切,杂草、木棍、石头,最后目光停留在拉雅身上。

拉雅把下巴抬得高高的,蔑视她。

第二户人家,一个女人在狠揍一个男人,拉雅想说别打了,你要打死他了。但女人很凶,眼睛红得渗血,拉雅也就止住了口。

第三户人家门口拴着一条狗,狗叫的时候嘴里吐着血,拉雅赶紧驭马跑开。她小时候被草原上的狼咬过,带尖牙的动物看着都后怕。

这个地方有点邪门。

沿着河床往里走,拉雅终于寻到师妇郑思君的住处。她的房子被一片浓密的竹林包围着,仿佛把自己藏起来,就没人找得到她了。

她终究还是失策了,在这种光秃秃的地方,外围种着那么一片吸睛的竹林,外人想不看到都难。

拉雅下马,周围不仅有竹子,还有少许的树木和杂草丛。

房屋前是一片空地,晾晒着许多红的、绿的染布。边沿有一颗枯树,树下面立着一块墓碑,拉雅记忆很深刻。

碑上没有字,墓碑前有一坨黄黄的东西,拉雅走进一看,居然趴着一条黄狗?不过那狗一动不动,老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拉雅心下害怕,离得远远的。

转头撞见立在门前的女人,她大约二十多岁,穿着五颜六色的花布衣,高叉叉的,比门高,比草原的人高。拉里每年都会举行跨栏比赛,这个女人去都不用助跑,抬腿就完事了。

她也不说话,倚着门,双手环抱胸前,露出不怀好意的讥笑。

她抿嘴笑还显得亲切近人,张嘴笑,牙跟逃命似的,全往外跑。

“哈哈哈你的牙!”拉雅抱着肚子笑,见女人冷下脸,她啥也没发生似的闭上嘴。

女人走过来,脚轻轻踢动地上的篮子,拉雅歪头去看,篮子里装着叠放的布。

单膝跪地,正准备喊师妇,另一个女人来到身后,走路没有声音,但拉雅还是用余光察觉到了她。

这个女人比面前的女人矮半个头,看着更年轻,胳膊和肚子有肌肉,看起来十分壮实。

拉雅犯了难,谁才是她的师妇?虽然她更偏向前一个高个女人。

“这是谁家的娃娃,我怎么从来没见过?”高个女人问。

“小丫头找谁?”年轻的壮女人绷着脸色,低头打量她。

“我找郑思君!她是我师妇!”拉雅献上阿爸的锦囊。

“你是草原大君的女儿?”高个女人左右掂量锦囊,却没有打开。

“是我是我,嘿嘿师妇!我阿妈是梦中婵!”拉雅喜出望外。

“叫什么名儿啊?”

“丹穹拉雅!丹穹拉雅!”

“草原离这儿这么远,你一个小孩飞过来的?还这身打扮,穿的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啊?”

“木阿姨家!”拉雅脱口而出道。

“木妘?”高个女人眼神开始变了。

见秘密暴露,拉雅赶紧摇头道:“不是!”

“是也不是?”

“是!”拉雅吼道。

高个女人没再说什么,她走上前来,捏拉雅的胳膊、嘎吱窝,一脸嫌弃道:“啧啧啧,瞧这细胳膊细腿的,还矮。”

大人怎么总这样愚蠢?拉雅冷眼瞥她,谁不想长得高大啊,但这不是她能决定的。拉雅是拉里最细小的孩子之一,放养的阿奶安慰她,志气高才算真的高,虽然拉雅自认没什么志气。

“正好干活锻炼锻炼,起来吧!”

拉雅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黄土。

“我大名叫郑思君,小名姚大雁,她是海双。双儿啊,干活去吧,这儿没你的事儿了。”大雁摆手。

“是是是,君姐!”海双咧嘴一笑,大门牙和嘴下长的一颗痣很吸睛,她壮而结实,手里的布料被抖得咔咔作响,她瞥拉雅一眼,哼着歌儿,转身晒布去了。

拉雅被大雁带到另一边,那里放置好几个木桶,桶里分别是染色的布匹。

“先洗洗脚,这里缺个踩布的。你的重量还凑合,先把这些布踩了,颜色踩匀才算数。”

“踩完你会收我为徒吗?”拉雅反问,她是来拜师学习,可不是来踩布的。

“看你表现。”

拉雅一点兴趣也无,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女孩子笨拙地洗脚下桶,好不容易踩完了旧的,新的又来了。

海双总能从屋里抱出织好的布匹,然后砸她面前,真是没完没了,她可不是来学织布的!

拉雅踢飞脚下的石子,正好击中一个男人的头部,男人匍匐在门前的草丛里,头发上还有杂草,看样子,他趴那偷看她们很久了。

男人朝她色眯眯笑,那双犀利放光的眼睛,像草原上残暴贪婪的狼,凝视她,打量她,想将她整个吞没。

他可能认识自己的师妇,他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过往,为何不大大方方进门来,要趴在草丛偷看女人这般龌蹉?不过大人之间的麻烦事,拉雅从不理会的,想装作无视他。

然而男人的眼神实在冒犯了她,她又不是瞎子!

“臭叼子,看锤子看!”她跑上前,脚直往那男人的脸上踹。

男人没有回避,任她踢,只是一个劲地笑,如果手里有一把刀,拉雅定要把他眼珠子刨出来。

“喂,别偷懒啊。”海双叫道。

“他偷看我们!”拉雅说,转头看去,只剩摇曳的草丛和树叶,男人跑开了。

“就是他!就是他! 臭叼子有本事偷看有本事别跑!”她忍不住大骂。

“干你的活儿去。”海双无动于衷。

拉雅气哼哼,大人在想什么,小孩说不清的。

石屋里的吱吱声一直没停过,拉雅依稀能识别出是织布机的声音,屋里除了师妇和海双,难道还有别人?

大雁和海双进屋一直没出来,终于让她找个间隙偷懒了。

拉雅盯着枯树下的无字墓碑看。

拉里和西金不一样,在拉里,死去的人,需要用一层又一层的白布裹住尸身,然后放置在山崖上,奉献给鹰神。在西金和其他地方,人死后是要入土的。

“想知道那里面埋的是谁吗?”大雁走过来问,

“谁呀?”拉雅疑惑道。

“我的亡夫。”她神色忧伤。

“为什么要埋在这里呢?”

把死人葬在家门口,实在瘆人得慌。

“半夜好相会。”大雁一改悲伤的神情,打趣道,“今晚就让你见见!”

海双猛拍她的肩膀,她巴掌大如芭蕉叶,拍得大雁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说死人做什么,什么玩笑都可以开,就是别开死人玩笑!”海双说完,朝拉雅歪头,“进来喝水吧!”

拉雅跟着她进石屋,屋内狭小而简朴,家具很少,仅有一张四方桌,两条横凳,小床用粗布帘子隔开来,就算睡觉的房间。

干净的地上铺满乱糟糟的丝线,里面果然坐着个女人,年纪看着比大雁和海双大。

她坐在一织布机前,沉默地踩着踏板,眼睛盯住手里的经线,拉雅看不到她的全脸,只能看到她的手。

那双手,乌青色,粗糙,像凹凸不平的老树皮,上面布满许多白色的小颗粒,手背爬上几道刺眼的红口子,两掌生了厚厚的茧。

大雁清了清嗓子,向女人介绍拉雅,

“这是来自北陆的,叫……你叫啥来着?”她转头问拉雅。

“丹穹拉雅!丹穹拉雅!”

“拉雅是梦中婵和草原大君的女儿,干活干得可勤快啦!”大雁夸赞。

女人仍一声不吭低着头,像个织布木偶,外界发生了什么,仿佛和她无关。

大雁拿出阿爸给的锦囊,拉雅才发现里面装着一封信,信里面还有一撮头发,大雁清了清嗓子,大声朗读阿爸写的信!

在信里,阿爸称郑思君为公主,他言辞诚恳,请求公主收自己的女儿为徒,大雁扭捏作态的读着。好丢脸,拉雅羞得面色通红,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大雁读完信,角落的女人仍不为所动,让人怀疑是个哑巴。

“姓郑的出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屋外传来宣战的叫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