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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秋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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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想容见怪不怪地勾了勾唇角,打开门示意他们先进去。

屋中不大,只有一间卧房,并排放着两张床。

狐妖扶着少年坐到床沿,后者胸口的剑还未拔出,只能侧着身子躺下。

妖族体质强横,非常人能比,能化人形的妖即使是受如此重伤,只要不是立毙当场,多半也就不会危及生命。

花想容显然也是了解这一点的,他反倒更关心坐在一旁桌边的李渡。

虽然也不是正经关心。

他点了点站在李渡身后的裴容与,后者正低着头,解开李渡肩头与伤口黏连的衣物。

“他是谁?这么多年,你终于想开了,要抛弃你那死鬼男人找个新的了?”

他朝着李渡眨了眨眼:“那怎么不来找我?”

他用手撑着脸颊,食指点了点自己眼角的那颗痣:“你喜欢这样两颗泪痣的?……确实别致呢,我也去再点一个?”

李渡:“……”

李渡没理他,只回道:“……我没有这方面的兴致。”

花想容“啧”了一声:“要是你的话,我也是可以勉强在上头的。”

“可惜你无福消受哦。”

他又探身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明言之,点着自己的下唇想了想:“想起来了,这是你那养子。嗯,叫什么来着,李言?”

李渡摇了摇头:“现在改了,随横云明掌门的姓,叫言之。”

花想容“嗯”了一声,显然对他叫什么名字也不是真的关心。

“看这样子,他是中了‘花好月圆’?”

李渡点头,向他简略地陈述了自己一行人进入扶远县后的经历。

花想容对他们两人能自己挣脱幻境并不感到稀奇,只道:“他若是无法自己从这东西当中脱身,那就有些难办了。”

他叹了口气,道:“扶远县的异闻,我在扶玉山上早有听闻,但一直也没有过多重视,赶巧近些年各地都不太平,扶玉阁也免不了多些事务,直到一月前我才终于有些空闲,就自己跑来看了看。”

“……不料这地方的情况远在我预料之外。”

“‘花好月圆’,本是我扶玉阁研制的用作助兴的香料,被改制并与咒术相结合后,能使人长久沉浸于此生最好的美梦中,见自己最爱的人,做自己最想做的事……直到在梦中被蛇妖一点点吸尽所有的血肉和精|气。”

裴容与动作微微顿了顿:“……最爱的人?”

花想容:“也不一定是最爱的人,可能你只是单纯喜欢和某个人、又或是某些人相处,搭个伙过日子。形式不拘,内容不定,却是你心中最渴盼永远沉醉不醒的美梦、永远停留其中的幻境。”

“——是谓‘花好月圆’。”

“怎么?你看到的幻境,叫你觉得不敢置信?”

他见对方并不搭理他,反而饶有兴致地勾唇笑了笑,转过头去看站在他身侧的狐妖,用下巴指了指李渡。

“狐狸,你之前不是问我我在幻境中看到了谁吗?喏,就是他。这回知道了,可别老缠着我问了。”

李渡:“……”

李渡:“咳,那什么,还是先说正事……吧。”

花想容无甚所谓地笑了一声,接着又正了正神色,接着方才的话题说了下去。

“我到这的时候,这里的‘本乡人’就都已成了蛇妖,他们靠着妖族的好皮相,引诱外乡人同他们‘私奔’到扶远县,再对他们施下‘花好月圆’,中了咒术的人在其他人看来行动如常。”

“一来免得被吸取精|气的人自己发现,二来防止邻近的其他县城察觉异样,招来些不必要的麻烦,”花想容扫了他们三人一眼,“就像你们这样的。”

妖吸取精|气,也多是日积月累为好,毕竟凡人的精|气也是能逐渐回复的,总是出去找新的人也麻烦,还不如耐着性子做些长久的买卖。

李渡皱了下眉,身体略微向前一倾:“那可有破解之法……嘶……!”

裴容与剥开他另一边伤处的衣物:“别乱动。”

李渡双肩削直,锁骨分明,肩头却莹润可爱,微微发着粉。右侧锁骨下缘点着一粒红痣。

肩胛如同白玉的皮肉上破开两道贯穿的剑伤,本就没有完全止住血的伤口又微微裂开。

流出的血却并不是健康的鲜红色,而是泛着青黑。

裴容与站到他身前,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对面花想容的视线。

他蹙了下眉:“有毒。”

花想容在他背后轻轻“哼”了一声:“看来你俩也没多熟嘛——”

“这家伙百毒不侵,重伤不死皆可自愈,担心他纯属自讨没趣。”

李渡眨了下眼,反倒更担心裴容与:“你身上的伤与我等同,这毒……”

裴容与帮他把外衣拉上,盖住了裸|露的肩头。

“区区蛇毒,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花想容看了眼他们,大声地“啧”了两声,又继续道:“‘花好月圆’虽经他人改制,但毕竟是由我扶玉阁所创,这一月来我潜心钻研,终于……”

李渡:“终于?”

花想容:“……终于还差一点就能研究出解咒之法了。”

李渡:“。”

裴容与:“……”

狐妖笑了声,伸手从花想容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一本足有数十页的小册子,放在桌上,朝李渡面前推了推。

“我们三个都不是擅长咒术的,况且这改制后的‘花好月圆’,说是妖术,倒更近似于道门咒印。”

“这上面记的有扶玉阁‘花好月圆’的原本,改制后的咒印,以及我们这些天来尝试过的十数种破解之法,但总是差那临门一脚,也不敢贸然尝试。”

李渡拿起那册子信手翻了翻,认识到他们这几个当真是如狐妖所说的一般“不擅咒术”,好好的符咒画得歪七扭八,即使是改对了,照这样画出来也不见得会生效。

但能看出确实是用了心思的,三种不同的字迹在纸页空白处勾画探讨,每一页都写得满满当当,乍一看乌麻麻的一片。

李渡只撑肘略略思考片刻,便拿笔蘸了朱砂,直接在其中一页的墨迹上描画起来。

笔势飞动,只对本来的草稿略作更改,却乍然呈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气韵。

朱砂的颜色并未被墨色盖去,反而隐隐泛出一种金红的光晕。

他伸手在纸页上一点,那一道新绘的符文便从纸上浮起,腾空立在花想容面前。

“看看这样可以吗?”

花想容点了下头:“你亲自改的,那自然是不会出错的。”

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李渡。

“之前我还想着,除非是等到一个像你这样救苦救难割肉饲虎的活菩萨,怕是真的神仙难救了。”

他叹了一声:“这东西侵入灵海,单单靠外部施咒已不能解。”

李渡蹙眉:“你的意思是——”

花想容:“就如同药需要药引,这解印也要个引子,以充裕的灵力生生冲开禁制,否则即使是救下了人,也就只是个没有意识的活死人罢了。”

李渡闻言反倒松了一口气,道:“这倒是小事。”

花想容撑着肘坐在李渡面前,点了点明言之:“像他这样刚陷进去不久的,随便放点血就行,至于其他那些……”

“这可不单单是放点血那么简单的,李渡,我都说了,割肉饲虎。”

“你当初怎么救的我祖父,现在就要怎么救他们。”

李渡笑了笑,从桌前站起身:“我知道的。”

花想容:“这村中还活着的少说有百八十人,大多都是只剩了口气的,剩的那点精气叫那些蛇妖都懒得费劲去吸……”

他话说一半忽而顿住:“诶等等不要动——!”

李渡正踮脚用手背去摸明言之的额头,略有些茫然地回过头,抬高的手臂随着转身的动作微微一移,手背刚好触到了明言之的额头。

皮肤相贴的那一刻,李渡眼神空蒙一瞬,忽而向前踉跄。

站在他身后的裴容与上前一步,这一刹那花想容赶忙起身,隔着桌子匆匆伸手拽住了裴容与的衣袖:“不要碰——!”

裴容与动作一顿,伸出的手已经握住了李渡的手腕。

花想容:“……”

狐妖:“……”

狐妖:“你该早点告诉他们的,与中了‘花好月圆’的人肢体接触,就会闯入他人的幻境。”

他有些无奈地看了眼空中还未消散的金红符文:“不过适才也已经想出了破解之法,想来他们马上就能出来了……”

花想容沉默一瞬:“你懂个屁,我怕的是他们几个以后见面就尴尬。”

“这小子还只有十三四岁的时候,我见过他一面。”

他看了眼明言之,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算了,总归也不干我的事,他李渡自己整天就知道扶危济困做饭绣花儿,对这种事情是半分都不理睬,这回也叫他好好看看这其中滋味。”

狐妖没听懂他这几句话中的联系,头上两只耳朵疑惑地撇了撇。

花想容想想就觉得心烦:“尾巴给我摸摸。”

狐妖在桌前坐下,蓬松的赤色狐尾毛茸茸一大团,被花想容抓在手里揉来揉去。

花想容苦恼片刻,走过去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的少年,问:“杏禾要挟的是李渡?那他运气倒还不错呢。”

“这人惯是最心肠软的,你就是真的捅他一刀,他都不见得要把你怎么样。”

“不像那跟他一起的,”他指了指裴容与,“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啧,让你非要跑。”

花想容握住了杏禾胸口还没拔出的剑:“真是好剑啊。”

……

冬日里的小园山银装素裹,半山腰的木屋顶上落满了雪,檐下的一双燕子早有灵性,入冬也不飞去南方,只一起团在塞了棉絮的窝里。

李渡略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直到看到裴容与出现在自己身侧,才半拼半凑地理解了当下的处境。

裴容与挪了下步子站在他身后,替他挡去了深冬风雪的凉意。

李渡仰头朝他弯了下眼镜,推开了小屋的木门,扑面而来一股融融暖意,刹那间驱散了屋外的冷意。

三花猫比李渡印象中胖一点,盘在木椅的软垫上,仿佛听到动静一般,不满地动了动耳朵:“喵。”

李渡俯身摸了摸她的头,如有所感地看向了其中一间虚掩着门的卧房。

那间房在一月前是裴容与住的客房,而在曾经的将近十年中,却是明言之——也就是当年的李言每晚入睡的卧房。

裴容与跟在他身后,目光掠过桌旁,那地方空无一物,在李渡规划得井井有条又充实温馨的小屋里,空旷得略显突兀。

那地方本该摆着一张供台,上面供着那块白玉打的、金粉描的亡夫牌位,还有李渡每天翻着花样做的各色糕点,线香经年不断,连带着整个屋内都被熏染上了一种独特的香气。

供台前本该有一个蒲团,李渡每日晚饭前,都要跪在上面念一段经文。

而在这场幻梦里,这些东西都消失不见了。

裴容与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几步跟上了已经走到卧房门前的李渡。

李渡的手放在门上,犹豫片刻,还是稍一用力推开了门。

纱制的床帏放下半截,明言之背对着房门坐在床沿,正低着头去吻怀里的人。

他的手扣在怀中人的后脑,姿态中透出一种经年的渴盼与痴想。

这个吻半晌才因为怀里人喘不过气停下。

那人喘息着靠在明言之的臂弯里,露出一张看来无比熟悉的面容,眉眼含春,略厚的下唇泛出一种莹润的红,像是熟透了的樱桃。

右侧的寝衣在混乱中滑下肩颈,锁骨下方一粒赤色的小痣,更衬得那人肤白如玉,有种端庄者破戒的靡艳。

李渡猛地转过身去,抬手蒙住了裴容与的眼睛:“……你不要看。”

裴容与眼睫纤长,眨眼的时候轻轻擦过李渡的掌心。

“我不看,你先松手。”

他伸手扶了下李渡的后腰,他们两人身高差得太多,李渡踮起脚去捂他的眼睛,也难免要抬手牵动肩上的伤。

李渡闻言咬了下唇,缓缓放下抬高的手臂。

裴容与闭着眼,看不见面前的场景,却还能听见声音。

衣料相互摩擦的声音缠绵不绝。

裴容与眼睫轻颤,适才那一眼的春|情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的手还虚虚触着李渡的腰,耳畔却响起明言之的声音。

温柔缱绻,依依眷恋,截然不同于明掌司平日里的端肃凛然——

“阿娘……我好想你。”

“我不想去做什么掌门养子,我只想……只想永远同您在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小李:(沉默)

小裴:(沉思)

后来的小裴:(怨念)(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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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又要开始申签了(电烟)祝我成功(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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