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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苦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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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劳我费心。”

花想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话题。

“自一月前我初到这里时,就在边缘设了阵,削弱灵力,许进不许出。本没有打算这么快打草惊蛇,没想到数日前从镇妖司来了三个人,在我听闻这件事之前就已经死了个干净。”

“因此我不得不提前启动阵法,但我那画符布阵的水平你也知道,真正有些本事的基本都跑了,剩下的那些大多不成气候,。”

他对此十分坦然:“想来你遇到的那几个,应该是剩下这些小妖中最强的,多年不见,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这么善良,又这么倒霉。”

李渡:“……”

李渡:“设的什么阵?”

花想容回忆片刻,终于想起了那个名字:“烟笼阵,从《春绿集》里看的。”

他支着下巴,如同背书一般接着道:“烟笼阵,五行属水,这里有条河,恰好可以借水势。”

李渡:“你倒也不是全没有长进,竟还懂得去借水势。”

花想容:“这是杏禾教的,他算是我们三个当中最精于此道的了。”

李渡回想起在水下遇到那少年的场面,重复道:“杏禾?”

花想容点了点头:“他其实是个好孩子……镇妖司凶戾名声在外,他自知落到镇妖司手里没有活路,想来也是因此才出此下策。”

裴容与神色冷然:“孩子?他比你大不知多少了。”

花想容:“你这人怎么这样?他虽然是比我大,但我也……”

李渡:“……他说的年龄。”

花想容:“哦。”

狐妖:“……”

花想容清了清嗓子,复又正色道:“我和狐狸这么久都没被识破,甚至还能趁机布下阵法,都少不了杏禾的掩护,这是真的。”

“约是一月前,我们从扶玉山出发,当天晚上歇在邻县客栈,本打算第二日再想办法混进扶远县,就刚好在客栈大堂里遇到了这小孩。”

他勾唇笑了下:“装得那叫一个温柔小意,还说什么不介意我们三个人……”

李渡:“咳。”

花想容:“咳,只可惜演得还是略有生涩。后来我们也就顺水推舟,假装是被他骗到了这儿。”

“他也对我们施了‘花好月圆’,只不过没料到我刚好对这东西有点研究,他不敌我们两人联手,这才不得不转而帮助我们。今日趁我们不备意图逃走,又没想到镇妖司竟在我们设的阵外围另设了一重阵法,他不得脱身,因而挟持了你,又没想到你们两个偏偏是踢不动的两块硬骨头。”

花想容:“……他曾对我说过,这是他第一次对别人下手,偏巧就遇到了我们,也不知该说是太倒霉还是太幸运。”

李渡重复道:“第一次?”

花想容点头:“说真的,我也不是个容易轻信别人的人。但是看他那股子纯情劲儿……”

狐妖:“咳。”

花想容:“咳,他施下‘花好月圆’的手法也十分青涩,若非如此,即使是我对这东西的前身有所了解,也多半无法靠自己破除。”

“总之这话我还是信了大半的。”

花想容:“错确然是无可辩驳,但也算是功过相抵。我也无意为他开脱,但就算是出于道义,我觉得你们至少该放他一条生路。”

李渡:“他应当确实是没有造过无端的杀业。”

裴容与却从后伸手,虚虚碰了下他喉咙上那一道被划破的血线:“你自己差点就成了第一个。”

李渡只摇了摇头,又露出他说“我没关系”时习惯的笑意,却仿佛又知道裴容与不爱听他说这话,最终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裴容与看着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又什么都没听进去。

李渡仰头朝他眨了眨眼,又转头去看花想容。

“若真是如此,我自然会想办法饶他一命,但活罪难逃……只是不知道应该送去什么地方教养,我记得扶玉山中有个妖族聚居的结界,可能将他送回妖族去惩治更为合适。”

狐妖一直从身后揽着花想容的腰听他们说话,这时才出声。

“扶玉山中那个结界早些年就搬空了,据说是听闻了邻县要建镇妖司的风声,大部分妖早就另觅他处了,剩下的多是不惧怕那些小喽啰的大妖,多半没有心思来管这闲事。”

李渡抿着唇想了想,觉得确实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算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为县里活着的人解咒,眼下县里为祸的妖基本也都被镇妖司的人杀尽了。”

他顿了顿,又垂眼道:“过会等和言之确认没有漏网之鱼之后,还是快些把外围的烟笼阵撤了,去找邻县的郎中诊治吧。”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撤,要不然我何苦一直在这里待着,不自己出去搬救兵?”

花想容脸上终于浮现出点尴尬的神色。

“……总之我们自己也找不出应该怎么出去,还好是你来了,不然我们恐怕还得折腾个十天半月,才能搞清究竟是哪处出了问题。”

李渡:“……”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你们将生门设在何处?”

他一手握着裴容与的手指,另一手在空中结出法印。

金色的阵法符文浮在半空,花想容伸手在其中一处点了点:“就在你们适才去的那间屋内。”

李渡:“……”

李渡:“你看清楚,你点的这个地方叫阵眼,生门同阵眼不是一个意思。也就是说你把阵眼设在了我们刚刚去的那间屋子……你确定你画的是烟笼阵吗?”

裴容与仰头忘了眼远处,道:“山川出云。”

李渡抬眼环视四周,只见他们说话的这片刻功夫,周围烟气肉眼可见地愈加浓郁,甚至比他们刚进城门时还浓,近乎伸手不见五指。

他在心中算了算方位,以指作笔在阵眼处描画几笔。

“东北之地为艮居,艮者为山,山川出云,为云阵。此阵主大凶之门。”

刹那之间那悬浮半空的符文气势一变,明明只是稍作更改,却陡然现出一股凛然的杀意。

即使是对阵法近乎一窍不通的花想容也发觉了不对,他看向李渡:“这是——”

李渡神色凝重:“——这是云垂阵!”

他如有所感地望了眼身后的方向,转身就沿原路朝着来时的小屋跑去。

裴容与神色平静地跟在他身后,花想容和狐妖对视一眼,也纷纷跟了上去。

李渡一面赶路一面又继续解释道:“烟笼云垂,本是一体双生,除了最明显的阵眼之别,近乎毫无差距。”

他用力抿了下唇:“也就是说,只要在阵眼处稍做变动,就能改烟笼阵为云垂阵——云垂是大杀之阵,生门与阵眼合为一处,一旦启阵生门永闭,摧枯拉朽,所有人都要死。”

花想容和狐妖沉默一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被独自留在小屋中的杏禾。

花想容:“你是说杏禾他一开始就……”

李渡:“这倒不一定,这两种阵法结构一致,本就没什么一开始想设哪个阵的分别。”

街巷云遮雾绕,恍若深山,水雾几乎在空中结出凝实的水珠子。

李渡匆忙穿梭其间,身上的衣服不多时就被浸湿了,肩上的剑伤透出一种被稀释的血色。

雨雾如有实质沉沉压下,天又落雨,从半空中飞射而下,几乎形成一种飞箭一般的锋锐与阴寒。

“此时阵法还未结成,尚有一线生机……一旦云垂阵成,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大妖能挺得住。”

裴容与飞身跟在他身后,伸手在他的后心借了他点力:“我能护得住你。”

李渡回身看他一眼:“那还有这么多人呢?”

裴容与默不作声,李渡从他眼里看出了他的态度。

——他不愿意对这些素不相识的、甚至堪称是有旧怨的人舍命相护。

李渡笑不太出来,但还是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救与不救,本也是你的自由,你……”

他接下来的话被咽了回去。

裴容与看着他的眼睛,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唇角,抬手在虚空中并指一点。

下一瞬两条街巷之外的江水腾空奔涌而来,如同一条玉带,轻柔地托着李渡的腰,带着他以极快的速度向前方奔去。

耳边的风和水雾呼啸而过,李渡侧过头去看他,电光火石间只看到他眼中春波一般的绿意。

“他们多少人我都不在乎,但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会帮你。”

那水带速度极快,几乎是刹那间就携带着他们到了来时的小屋前。

李渡站在房门前,示意花想容去推门。

那水带显然对他没有对李渡那样温柔,把他全身的衣服都泼得湿透了,几缕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颊侧,反而显出一种艳色同落魄交织的可怜。

屋内地面上遍布着繁复的金红符文,从门口一路延伸至桌前。

杏禾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手里捏着李渡用过的那支笔,笔尖饱蘸朱砂,像是沾了血的刀锋。

他胸前的刀口复又崩开,鲜血淋漓,但他看上去毫不在乎。

李渡在花想容身后扫了眼地上的符文。

——阵法将成,只差杏禾手下那一笔。

“杏禾——!”

杏禾听到花想容的声音,捏着笔缓缓转过头,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用一种近乎平静的目光看着对方。

花想容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什么话都是苍白,最终只干巴巴地说出四个字:“……回头是岸。”

杏禾沉默片刻,而后却又露出点笑意,他眉目清澈俊朗,却半点不见本应属于少年人的生机,眼中只有一汪深不见底的水。

他手中朱笔将落未落,过多的墨水在笔尖凝出一粒饱满的圆珠。

“苦海无涯,何来岸?”

作者有话要说:花想容他们三个不是正常人的感情模式,,(比划)

继续走剧情中,不过紧张的剧情快写完了(写得也不怎么紧张((感谢在2023-04-19 21:33:40~2023-04-21 01:25: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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