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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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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以岁在一步之外,跟冀望一起读完了这几条陌生的消息。

他站在离冀望不到两米的位置,只要冀望转头,就能看见他现在的表情。

没有尴尬,没有慌张,没有事情败露的羞愧,言以岁平静地站在原地,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甚至不会因这个意外而自语一句“真是倒霉”,如果非要从言以岁波澜不惊的脸上琢磨出一点情绪,言以岁觉得,那应该是后悔。

5000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但相较于李莺莺让言以岁做的事来说,言以岁觉得这笔钱简直可以用唾手可得来形容。

在主人不在的房间里,为李莺莺拍一段空房间的视频,这件太过轻而易举的事,让言以岁无法不为自己没及时看到消息而感到惋惜。

言以岁想到失去的那笔收入,眼皮疲惫地垂下,他缓缓吸了口气,吐出之后睁开眼睛,正好看见冀望在看他。

言以岁原本以为冀望的脸色不会比发现自己趁主人不在将大门挂上防盗链后更差,但现在看来,自己的结论显然是下早了。

言以岁有点担心冀望会下手太重,因为一旦身体留下痕迹,他会很难跟李渊解释。

言以岁听见冀望“咔哒”一声反锁上门,他还是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弄的,不过也不需要看清了,因为言以岁知道,从今以后,自己不会再有来到这个房间的机会。

言以岁的视线逐渐失焦,他看见冀望朝自己走来,紧接着眼前一黑,腹部一阵痛感袭来,言以岁闭眼蹙眉,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哼。

疼。

是连言以岁也忍不住的疼。

言以岁手指扣进掌心,疼痛感瞬间从腹部扩散至全身,他稍微弓起腰,差点就要原地蹲下去。

被人扼住颈喉的窒息感让言以岁呼吸困难,他紧咬的嘴唇被迫张开,伴随着一阵明显的吸气声,大量氧气重新涌进言以岁的肺部,言以岁感到大脑皮层的麻痹感逐渐消退,然后终于,他在几秒后发现了这一切的不对劲。

冀望没搬到这边来之前,言以岁在老别墅见过冀望健身用的哑铃,他最开始看到那两个50kg的哑铃时,只觉得那是小孩子虚荣心作祟,买来跟别人炫耀的,直到某天,冀望面无表情地拎起那只碍事的哑铃,单手将它放在高度能跟自己胸口平行的哑铃架上。

言以岁后来趁冀望下楼拿水偷偷试过一次那只哑铃,他没有像冀望那样将哑铃整只抬起,安全起见,言以岁当时是用两只手一起托住哑铃试的重量。

冀望拿水回来后,没发现言以岁动过哑铃,只发现言以岁整节课都不爱写字了。

言以岁用力不当,手腕隔了一天才恢复力气,他恢复力气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冀望的单手托举力推算冀望的身体常数,虽然身高和体重没有准确数值,但言以岁依旧通过自己的估算计算出了包括攻击力和承载力的十二个基本数值。

言以岁利用冀望的数据,对当代高中生的身体素质做了一个较为详细的分析报告,经过多方对比,言以岁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人类的身体机能并没有在七年内发生任何自己不知道的改变,冀望能单手将50kg的哑铃轻松举起,只是因为他单方面异于常人。

言以岁至今还记得那份报告里的各项数值,他知道,就算冀望只使出一半力气朝自己出拳,自己也绝不可能安然无事地站在原地。

所以——

言以岁用力吸气,缓缓张开眼皮。

——是冀望根本没有动手。

言以岁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任何暴力行为的人,一时间居然无话可说。

他总不能跟冀望说:“打不打,不打我走了。”

言以岁不会反抗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但他也不想激怒冀望。因为很多时候,冀望跟李渊一样,都是需要顺从对待的人。

“你怎么了?”

冀望突然开口时,言以岁只觉得一阵凉意从背骨划过,他知道自己刚才出了一点问题,但他不会跟冀望解释任何一件事,所以言以岁只是淡漠地看着冀望,哑着嗓音问了句:“我怎么了?”

这句话成功让冀望的眼神变的更加可怖,冀望面色阴沉地走到言以岁身边,然后一手抓起言以岁的胳膊上臂,直接将他拉到了洗手台的镜子前。

言以岁是这会儿才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

苍白的脸颊跟毫无血色的唇瓣几乎融为一体,漆黑的瞳孔和睫毛挂在脸上没有一丝生息,要不是唇内渗出的那抹猩红,连言以岁自己都会把镜中的人当成是一幅未完成的画。

作画人为言以岁勾勒出好看的线条,但他却忘了给这幅完美的画上色,在无尽黑暗的世界里,言以岁唯一能够使用的颜料是自己的鲜血。

鲜红色的液体曾经染在他身上任何一个可以感知温度的地方,唇角,手腕,心口……越是艳丽,越能证明言以岁还活着。

言以岁用舌尖舔过唇瓣上的血丝,但也许是他咬的太过用力,刚舔干净的血很快就重新渗了出来。

言以岁抬起手,用手背蹭掉嘴唇上的血迹,他看着镜子里始终没有移开过目光的人,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是个非常不合时宜的笑,但言以岁控制不住,因为冀望实在是太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了。

“冀望。”言以岁再开口时,声音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沙哑,他说,“我给你个机会,做你想做的事吧。”

冀望就站在言以岁身边,但言以岁却始终没有回头,他从镜子里看着冀望,看的时间比每一次都要长。

“当你同意了。”

片刻后,言以岁转过头,他笑着看向眉头压的很低的人,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亲上了冀望的嘴唇。

言以岁闭起眼睛,他知道这个过程不会很长,所以他不想被冀望的目光破坏气氛。

几秒后,在一抹腥甜传到冀望的舌尖后,冀望才终于想起来,朝另一侧偏了下头。

言以岁睁开眼睛,然后退后一步,直到看见冀望被鲜血染红的唇瓣,嘴角的笑意才散了一半。

言以岁屈起食指,在冀望要杀人的目光下,替他擦干净了那抹不属于他的痕迹。

“不好意思。”言以岁说,“弄脏你了。”

冀望咬牙切齿地叫他:“言以岁。”

言以岁重新牵起嘴角笑了一下,他这次的笑意不如接吻时自然,很像一幅失败品。

“还有一个小时。”言以岁不知悔改地说,“你要继续上课……还是做点别的?”

言以岁等的就是冀望接下来的那句“滚出去”,但冀望看着言以岁,半晌,说出口的却是:“那就做点别的吧。”

在冀望的命令下,言以岁强迫自己迈开脚步,朝冀望的卧室走去。

“躺上去。”冀望看着停在卧室内的人,说。

冀望像是早就知道言以岁不会行动一样,话说完没两秒,就又接了一句:“怎么,玩不起了吗?”

言以岁一言不发,安静地走到床脚坐下。

但冀望不依不饶,继续说:“我说的是躺上去。”

言以岁这次没有照做,他仰头看着冀望,说:“我喜欢坐着。”

冀望冷笑了一声,问:“你喜欢坐着睡觉?”

“嗯,我不喜欢一成不变的姿……”言以岁眉尖儿一抖,问,“什么?”

“你没看见你头上有多少汗吗?”冀望回身拿了纸抽过来,说,“胃疼就说胃疼,别随便亲人,好吗,言老师?”

这大概是言以岁自十五岁以来,输的最惨的一次。他看着冀望放进自己掌心的面巾纸,嘴角不自然地僵了一下。

“不用脱衣服。”冀望掀开被子一角,说,“下课时间我叫你。”

言以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进那张柔软的床的,但等他想伸手去拉被子时,冀望已经先一步替他将被子拉到了胸口。

言以岁蜷了蜷被子下的手指,说:“我要设个闹钟。”

“我说了——”冀望站在床边,看着言以岁不安的脸,不满道,“到时间我会叫你。”

言以岁皱了下眉,说:“如果有电话……”

“我替你接?”

言以岁的目光瞬间抗拒起来,冀望无奈地笑了一声,说:“有电话我叫你起来接,行了吗?”

言以岁皱了下眉,反抗道:“你就不能把手机给我拿过来吗?”

“不能,别得寸进尺。”冀望回身走到门边,然后关上卧室的灯,在一片黑暗中命令言以岁,“睡觉。”

言以岁是个极端恋床的人,他几乎没有能在一张床上安然入睡的时候,就算是跟李渊一起生活了三年的房子,言以岁依然觉得不舒服。

但冀望的床却仿佛有一种魔力,言以岁闻着冀望床单上的清香味,很快就陷入了一种舒适的疲惫感。

言以岁对自己睡眠质量的判断比认识他十年的心理医生都要准确,他知道自己现在闭上眼睛就能睡着,所以言以岁一刻也没敢松懈,始终强迫自己保持在清醒状态。

这样做的结果是让言以岁的听觉变的格外敏感,他听见冀望几次从门外路过,言以岁告诉自己别去在意,但他越是控制,大脑就越想知道冀望现在正在做什么。

昨晚那杯牛奶让言以岁的胃疼到现在,但席卷而来的困意依然让言以岁忍不住几次合上眼皮,言以岁恐怕自己会睡着,所以仅仅十分钟后,言以岁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不想惊动冀望,走路都是垫着脚尖的,言以岁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桌旁,在漆黑的环境下摸索着桌面,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整理进了背包。

之后言以岁就在那张椅子前坐下了,他弯腰趴在桌子上,脑袋枕着手臂,不经意地偏向了冀望常坐的那一侧。

又十分钟过去,言以岁觉得有点口渴,他伸手摸到冀望之前给他拿来的那瓶可乐,但想了想,又没立刻打开。

言以岁推门出去的时候,是冀望命令他睡觉的半个小时后。

冀望看着衬衫领口稍微歪斜的人,放下手里的书,故意问:“干什么,怕黑?”

言以岁觉得冀望有时候有点无理取闹,他不想理会冀望,只瞄了一眼靠近厨房那侧的冰箱。

冀望看言以岁半天也不说话,只好叹了口气,主动问:“喝水?”

言以岁这才转回头,用一种埋怨冀望问晚了的目光看着他,说:“嗯。”

然后想了想,又觉得过于鸠占鹊巢,所以加了句:“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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