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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只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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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懿晗未成年,且不是直接纵火人,律法从宽,赔偿难抵。

这事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学校,赵懿晗断然无法继续待下去,她的父母只能给她匆匆办了退学,变卖了在这的房子,钱大部分赔给了姜藤,再然后消失在鸪岛。

一张薄薄的银行卡载着沉甸甸的数万元送到姜藤手中,但她憔悴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欢愉的笑,她不满意这样的结局,却也无能为力。

就像程嘉杭死后,徐远依旧没有受到重罚。

一日午休,姜藤独自晃荡到艺术长廊。

薄背微躬,倚靠着挂有程嘉杭照片的柱子,安静出神地望着前方,眼眸失焦,并没有刻意停留在某处的风景。逐渐入冬,阳光都没往日的暖和,加之有风穿廊而过,撩起她的发尾,世界宛若失去了色彩,沉闷孤寂。

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丁点脚步声,姜藤都听得一清二楚。

向左扭头望去,发现是吃完饭准备回班的不认识的女孩。两人视线仅交错两三秒就都移开,姜藤心里却募地多了点失落,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刚刚那瞬间她还以为是江焰。

但等她转回头,上一秒浮现在脑海中的人,这一秒出现在她的右侧,单手提着热气腾腾的馄饨,另一只手随意插兜,一步步向她走过来,“吃点东西。”

江焰将馄饨放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大理石护栏上,眼神示意姜藤这会儿最好乖乖听话。

姜藤没心情,也没有胃口,但没扫江焰的兴致,转过身,拿起塑料袋里的透明塑料勺,揭开封盖,站在护栏前,稍稍垂首吃了一颗。

馄饨皮薄肉多,酸辣汤底刺激着姜藤的味蕾,她咀嚼的动作慢条斯理,这空挡恰好方便了江焰同她说话:“一个人躲这,又在想什么。”

话说到这,江焰的声音倏地停顿了一两秒,抬眼瞥过程嘉杭的照片,又将目光落在姜藤身上,“与其在这自言自语,你倒不如跟我说。”

他这话语之间隐隐透露的酸味怕是要超过馄饨里加的醋了。

姜藤没跟他呛,捏着塑料勺搅动碗中颗颗饱满圆润的馄饨,神色恹恹道:“想这一年什么时候走到头。”

若可以,真想一夜间就高考结束,逃离这里。

在这,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场无限循环的笑话,每当她重拾一点希望,厄运又悄然而至。接二连三的闹剧之后,姜藤都忍不住在想,这一遭之后呢,还会有什么在等着她。

重新振作起来的那种念想被消磨了棱角,如今,她眉宇间免不了涌现几分消极。

是不抱任何期望的,走一步看一步。

“快了。”江焰语气笃定,向她保证。

姜藤只当江焰在安慰自己,并未放在心上。

殊不知在来找她之前,江焰和钟鸣在面馆吃饭,江焰问钟鸣有没什么办法让姜藤的精神状态能好一点。

大口嗦粉的钟鸣忽地仰头,陷入沉思的同时加快咀嚼动作,在给江焰建言献策之前,他没忍住多提一嘴:“你自个都自身难保了,还操心她的事啊。”

江焰哥哥近期又住院,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知晓这个消息的江焰不确定自己还能陪在姜藤身边多久,所以才想要紧抓仅有的时间去帮她跳出困境,至少不要再把自己的灵魂捆绑在愧疚中。

钟鸣思来想去,忽地想到一个点子,“不是有个啥系统脱敏法,她害怕什么,就拿她最害怕的东西去刺激,让她逐渐克服对这事的恐惧。”

“只不过,我们又不知道姜藤真正害怕的是什么。”钟鸣没辙,耸耸肩,继续埋头嗦粉,独留江焰陷入沉思。

他和钟鸣确实不知道姜藤害怕什么,但他想,宋弥作为姜藤的好朋友,应该清楚。

后来两日,姜藤没再见到江焰,问钟鸣,钟鸣只答:“他没跟你说吗,回京城了,听说是他哥哥身体出了点问题。”

姜藤一直在听说江焰有个哥哥,但其中的渊源,她始终没有搞明白。借着和钟鸣一同放学回家,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江焰他,和他哥关系很好?”

他和他哥哥是同父异母吧。

而且听那日江淮元怒极之下说出口的话,他们两个人的母亲该是有过节的。

钟鸣的回答含糊其辞,也没敢正眼瞧姜藤:“应该吧。”

到底是钟鸣真不懂其间的内幕,还是他在装不知道,姜藤无从追问,只能默默地闭上嘴,不再过问。可心里没缘由地记挂着江焰,毕竟上回江淮元打他那么狠,在她的心里也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入夜,姜藤刷完题去洗漱。

钟鸣和江焰考虑到姜藤是女生,压根不需要商量,直接把自带洗手间的主卧让给姜藤。

她洗完澡,吹干头发,入睡前拿起搁在床头的手机,琢磨着要不要给江焰发个消息。

不过,还没等姜藤编辑完消息,她先收到宋弥发来的。

——宋弥:!我后天回鸪岛,到时候来找你玩!!

姜藤感到疑惑,最近没有节假日吧。

她问,宋弥只答家里有点事,处理完后就可以来找她。

她和宋弥多年的朋友。宋弥了解她,她同样能猜透宋弥。从她经历火灾,差点命悬一线,宋弥就在嚷嚷着要回鸪岛,但她一直都说自己没有事。宋弥此番回鸪岛,多半是冲着她来的。

姜藤没戳破,回了个“好”。

紧接着又开始琢磨该发什么消息给江焰。

与此同时,京舞学院附近的美食街,宋弥和江焰坐在一家小吃摊角落的位置。陈旧的折叠小方桌上立着四瓶玻璃瓶装的啤酒和一盘炸串。

宋弥在和姜藤发消息的时候,江焰就坐一旁小口抿酒。抬起右手时,今早输血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搞定了,到时候我去跟辅导员请个假,和你一起回去。”

宋弥将手机熄屏,边说着边拿起一串鱼丸,“在我印象中,姜藤不怕黑不怕虫不怕鬼。但如果真要说一个的话,估计是很害怕失去对她来说重要的东西。而这个东西肯定要和程嘉杭有关。”

“程嘉杭的东西大部分都在那场火里烧没了。”江焰说着,又喝了一口酒,但不知怎的,这一口比方才喝的,都要来得苦。

“nonono。”宋弥摇了摇食指,神秘兮兮地说,“其实,还有个地方。”

……

江焰送宋弥到宿舍楼下,像完成了个任务般,送完就潇洒插兜要转身走。宋弥踩上第一个阶梯后,回身看向江焰,略抬高了声音叫住他,好奇道:“江焰,你来京城,就为这事?”

就为姜藤?

一两个月的相处,他们的关系就变这么好了?

宋弥敏锐地捕捉江焰的不同寻常,犀利的眼神紧紧锁定他的后背。江焰应声停下脚步,他没支支吾吾转移话题,稍微侧过身迎上宋弥的目光,坦坦荡荡地说:“主要为这事。”

他们之间大概隔了两三米远,丝毫不影响宋弥探清江焰的眼神。

他那样,站在冷夜寒风中,前额的刘海撩起,澄澈漆黑的眼映着路灯的光好似剔透的玻璃珠,正儿八经地告诉她,姜藤对他来说,就是很重要。

**

江焰打了个车回医院。

他没有回家。准确的来说,那都已经不是他的家,若他没有猜错,自他去鸪岛以后,他的房间跟覆满尘埃的杂货间没有差。

他轻车熟路地去江羿的病房。

走出电梯,远远地就瞧见站走廊的江淮元。他长外套里是剪裁考究的西装,估计是刚忙完了公事,挤时间过来看江羿的情况。他这会儿正在和人打电话,没有注意到江焰的靠近。

零零碎碎听到了几句,再然后江淮元转过身,同江焰对视,他脸色陡然变阴沉,悬崖勒马似的,结束了通话。他们之间的关系恶劣,不差上回在鸪岛的那一次。

此刻也是。

江淮元见江焰从外头回来,没给好脸色,“不好好待在医院又去哪儿鬼混,万一你哥出什么紧急情况。”

开口闭口,全是江羿。

有时江焰就觉得很虚伪讽刺。江淮元要是真爱江羿的妈妈,怎么会娶别的女人,无非就是在钱权和爱情之间,他庸俗地选择了钱权,而现在还要在他原配的儿子面前处处关心被他抛弃的女人的儿子,惺惺作态,自我感动。

江焰厌了这张皮囊,本不想搭话。

但看在江淮元帮着处理赵懿晗的事情,他哂笑说:“你要真这么担心,那干嘛不自己守着。”

“忘了。”江焰手搭在病房门的开关上,推门而入前,撂下最后一句,“家里还有个小的。这么多个儿子,您日理万机确实忙不过来。”

话落,江淮元被噎得果真脸色阴沉。

若不是怕吵着里头的江羿,他绝对要给江焰一点教训。

但他们的你一言我一语,仍是被江羿听得一清二楚。

清寂的VIP病房内,灯光明亮,轮椅放置在床尾,穿病号服的江羿靠着枕头,手捧着黑色平板,在看邮箱里积压的、待处理的文件。他皮肤泛着病态的白,唇色浅,脸部轮廓柔和,比江焰要大五六岁,看上去沉稳冷矜。

听脚步声,他略抬起头,拎了拎唇角:“抱歉啊阿焰,怪我这身体,让你耽误了学习跑这一趟。”

江焰拉了条椅子,坐在床边,神色淡然:“没,我只是不想看到他。”

于江羿,他对江焰是愧疚的。

他是十七岁才被江淮元接回家,那时,也是江焰从福利院被接回来的日子。江淮元没有同江焰的妈妈商量,夫妻俩在楼梯大吵一架。江焰妈妈摔下楼不治身亡的时候,不止江焰看到了,还有他,江羿。

江焰本就因母亲的死,对江羿厌恶。

再后来江淮元还要他的命来换江羿的命,他更加地恨这所谓的哥哥。而江羿始终受之有愧,每时每刻都在想方设法地弥补江焰,在那漫长的一段日子,归根结底,互相陪伴的,也是他们两个。

在被亲人厌弃,在江家不被待见的时候,江羿是除钟鸣外,唯二真心对江焰的。

他是,恨与治愈的矛盾存在。

“上回你向我借那么多钱,是去做什么了?”江羿暂停了待处理的工作,温声询问。鸪岛是小县城,物价终不会高到哪里去,江焰亦不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除非是遇上了麻烦事。

江焰沉默。

他该怎么跟江羿说,他是为帮姜藤呢。

周遭寂然,江羿以为江焰的沉默是拒绝回答,他便不勉强。正打算话锋一转,同他聊聊近况的时候,久不出声的江焰忽而开了口,看起来像在问江羿,实则也是在问他自己。

“哥。”

“像我这样的,能去喜欢一个人吗。”

什么样的。

从小被亲妈丢弃,不受父亲待见,一条命又系在他人身上……这样一无所有的他,有资格光明正大地去喜欢一个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尽量恢复日更了!

修前文的时候我承认我心软,结局应该在oe和he间徘徊,具体看我写到最后吧,大家可以囤囤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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