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无用的射击是弱者才会有的举动。琴酒缓缓吐出一口气，将地上的史莱姆碎碎用脚碾成泥。

系统十分配合地惨叫了一声。

正当琴酒准备随便想个理由把教室里那不受待见的卷毛家伙糊弄走时，他的衣兜微微一震。

这是很不寻常的一件事。首先，他没有随便留号码的习惯，那几个显眼包也没有他的手机号。

其次，根据他目前的情况，也不会是话费余额不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琴酒停止分析，琴酒拿出了手机。

“……”看着那简短的文字，琴酒悲喜交加。

系统不失时机地冒了个泡出来，又被他一脚踩瘪。

“你编的剧本，”向来桀骜的琴酒露出了一丝毋宁死的绝望：“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吗？”

系统：“？”

系统：“当然啦宿主，之前不是说过吗，我们会将剧本需要的虚假信息植入到对象脑中，随时用随时打补丁！只要不是智商妖孽到逆天的人不可能查……”

“最近做的不错。”

系统的话在看到屏幕后戛然而止。

“啊，啊那个……”它断断续续地试图挽回：“这不是，最新版的剧本里，您是被胁迫的嘛…那当然得捏一个胁迫你的记忆给那群人……”

打断它狡辩的，是第二次的震动。琴酒麻木地点开短信信箱，对看到“新任务，老地方见。”丝毫没有意外。

他冷冷地盯着系统。

系统安静如鸡了好一阵，才恭敬地开始说明：“发短信的人是研究所被开除的老员工，找你一是取血继续做实验，二是给你送药。”

琴酒看着它欲言又止的小表情，默不作声地把子弹又上了膛。

“三是我，我顺手捏的几个小剧情被触发了……”系统心虚地继续说：“这种事情纯属偶然，意外，巧合……”

琴酒一个字都不信：“你导演的剧本里后续会发生什么。”

系统腼腆地一笑：“也没什么，就……就是让你美强惨的身份钉死一点点……”

40.

有什么钉死身份的方法比亲眼目睹更有效？

松田阵平觉得今天真是邪门邪到家门口了，出门和研二去咖啡馆聊个天都能碰见黑泽阵。

他正穿着一身黑窝在靠墙的卡座里，对面坐着的人因为背对着松田，所以看不清模样，只能看见一个过度稀疏的天灵盖。

“嗯？那不是小阵吗？”萩原张望了一下，又小声道：“他对面那人是谁啊？”

“不知道。”松田阵平眯了眯眼，隐约看见阴影里有一抹红色流淌。

“不对！”他猛地站了起来，大步往黑泽阵那边走去。

黑泽阵眼帘低垂，右手支腮，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对左手臂上的针筒视若无睹。

直到松田阵平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毛冲到了桌边，这才平静道：“我同学来了，就这些，把药留下。”

为了方便取血，他的静脉上插着一个类似留置针的装置。

对面那头发过度稀疏的中年人扶了扶眼镜，很是高高在上地哼了一声，这才动作粗鲁地拔下了留置针，只给他一团棉球按压止血。

流淌的血液很快染红了半个棉球，松田阵平连忙双手按住针孔，不等他出声，中年人丢下了一瓶药：“半个月的。”随即就要带着装满血液的管子离开。

萩原研二不失时机地堵住了中年人，脸色严峻。

“哦……”中年人回过头：“你的朋友？”他刻意在朋友上加重了音调，听起来颇有些阴阳怪气。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他是谁？那是什么药？”松田阵平单手像铁钳一样摁着伤口，“别动，还没止血。”

黑泽阵默然片刻，银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些莫名的情绪：“我——志愿者，无偿献血，他有偿加班。”

“这药是VC片，你要吃我给你两粒。”

41.

琴酒面无表情地坐在咖啡厅卡座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水。

怎么说呢，虽然早就知道系统编的离谱，但他没想过，抽自己的血居然也能触发晕血症。

他现在渴得想死，恨不得啜自己手臂一口。

奈何伤口还被一脸“你接着编，我一个字都不信”的松田阵平摁着。

琴酒握了握拳，看着肢体末端的青白色无语极了：“松手，缺血了。”

松田这才小心翼翼放轻了力道，掀开棉球看那一塌糊涂的红色。

“只有在医院设的点位献血才能进血库，我怎么不知道这家咖啡厅也被列为献血点了？”他冷笑。

琴酒：“我卖血。”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低头看了看手里摁着的中年人：“……我记得买卖血液违法吧。”

中年人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放开，还没入职的警校生装什么正义使者。”

琴酒很想点头。

但考虑到自己目前也是被骂的警校生，他决定就当作没听见好了。

“喂，你说的小剧情呢？”琴酒问系统。

系统：“快了快了马上要炸了！”

琴酒：“……？”

“砰！！！！！”

一道爆炸声从外面传来，咖啡厅的玻璃被巨大的热浪炸裂开来，几片碎片险险擦着琴酒的衣角插入桌上。

这是来自系统的庇护。

而没有系统庇护，也没有提醒的另外三人或多或少都被擦出了几道血痕。

咖啡厅里一片狼藉，琴酒看见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似乎吼了几句什么，但因为耳鸣，没人能听得见对方在说什么。

万籁俱寂中，有一根针轻轻落地，敲击声变成了第二根针，于是千根，万根，亿根针就开始在耳膜里挠黑板。

琴酒蹙了蹙眉，系统闻弦歌知雅意，立刻放起了印度风格的舞曲，以毒攻毒打破耳鸣。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不不不，这不是！”系统兴高采烈：“好东西还在后头呐！”

“我给您留了个技能展示舞台！这个咖啡厅也被安了八个蛋！”

琴酒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