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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富可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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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轿时,夭菊娟子的左右手,分别被柳深华与柳金华牵着。而前来迎接她的吴海雄正以深沉地眸子凝视她,这个女人——不管出现在任何场合都风采嫣然,不管出现在任何时候都会令他怦然心动。曾无数次地设想与她——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原就豪放,可是遇上了她,他那颗钢铁般的心忽然柔情似水,断肠在她的石榴裙下。

吴海雄愿意为夭菊娟子痴狂,只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夭菊娟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倾心与他,哪怕只有一点。然,当他看到夭菊娟子炙热地眸光始终凝视着那个清瘦黑衣蒙纱人时,心中醋意大发,以狠辣的目光盯着柳深华,似乎要将他的身体盯穿。

柳深华似乎也察觉到吴海雄的敌意,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面纱,对着吴海雄嗤之以鼻地说:“贵少爷可还记得鄙人否?”吴海雄见了柳深华的“庐山真面目”猛地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去百味天香馆和一位商客争执吵闹的情景,于是回道:“当然记得,那时太过冲动,实在歉意。”话虽这么说,但心却更加厌恶柳深华。

夭菊娟子是从那件事认识他们的,自然了解两人的脾性——想必现在他们是想见两不欢。于是站到了他们中间,和气地说:“都是旧相识,也不必做这般多客套话,吴公子何不领我们参观豪舍。”

听到夭菊娟子这般说,吴海雄马上堆起来笑容,对他们说道:“吴氏银庄不比其它豪舍,诸位马上便能见到它的神奇之处。”

柳深华诡秘地看了吴海雄一眼,连忙抱起了腻在身边的夭菊娟子,然后大声地说:“贵少爷若是一一介绍贵豪舍的特殊之处,想必要消磨许多时光,像娟子那样娇嫩如花蕊的女子,定是折腾不起……不如让鄙人抱着,省得累她。”吴海雄狠狠地回望了柳深华一眼,嫉妒之情不以言表。夭菊娟子蜷缩在柳深华怀里,面红耳赤地想:这冤家忒好胜,可也不能让未来娘子受这份活罪。漫漫时光只让我保持着一个姿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好生难受。

柳金华在不远处暗自偷笑,心衬:三弟和吴公子真是俗世的情敌,却不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夭菊娟子这块绝世美玉,我是要定了!

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而来,四人不经意地哆嗦起来。

吴海雄开口解释道:“前面是梅花园,地势结构等原就偏寒,适于植各种梅花。是我逝去的庶母极喜欢的,先父为了讨得庶母的欢心,在梅花园下铺了大量的冷玉,因而梅园始终是寒冷的气候。”

四人进入了梅花园,便被满园的“香雪海”给迷住了——朵朵冷艳,缕缕幽芳,简直就能断魂此地,醉罢世人。

夭菊娟子忍不住挣脱柳深华的怀抱,奔去“香雪海”正中处。

美景衬美人,美人托美景——不知是美人迷人眼,还是美景醉心脾。

此时此景,令夭菊娟子想到了一首有关梅花的诗,便吟了出来:“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宋>陆游)。”她欲要吟下一句,便有人捷足先登了,只听一阵清甜婉转的声音接道:“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宋>陆游)。”夭菊娟子心念:哪家姑娘如此好记性,待我会一会她。于是又吟:“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崔道融《梅花》)。”那声音再接:“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崔道融《梅花》)。”

夭菊娟子鼓掌之后,吴冷玉就从“香雪海”里走了出来。

两人虽同为绝色美女,但看对方不竟然也看呆了——没有谁把谁的美比下去,唯觉艳丽者更艳丽,秀媚者更秀媚。

“这姑娘是谁?”柳金华问吴海雄。

吴海雄骄傲地回他:“你别看我长得五大三粗的,可我妹妹吴冷玉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出自<唐>李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

柳深华笑道:“我总算明白了,吴氏银庄的神奇之处。原是有块天然美玉藏于此地……真是秀容空绝世,媚体香满园。”

夭菊娟子一听连柳深华都将吴冷玉夸上了天,便不依了,左手折下一支宫粉梅,右手折下一支龙游梅。后跑去柳深华处问道:“深华,同为梅花,你觉得区别在哪?”柳深华马上领会了她的意思,于是答道:“同是梅花,便如——同是美女一样,原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心之所向不同,梅花与梅花就有了区别。无论某种梅花,只要被你的芊芊玉手拈过,我就喜欢。”夭菊娟子含羞,躲进了柳深华怀中。

寒风迎来,吹起地上的梅花花瓣,将吴冷玉整个都包围在花团里面。可是她那双如秋水泛涟漪的眼睛,惊羡地望着柳深华和夭菊娟子——那种恋情她多么地羡慕,好似只有在她的梦里才出现的浪漫——梅花傲风翻飞,美人如花似玉,情郎深情化水,两心相印绵绵无绝期。

随后,吴海雄领着众人回银庄正堂休息。

“娟子,你肯来吴氏银庄,是为了从我这里带走属于你的人……可我不知你叫上那两个累赘是何道理?”吴海雄的目光直射柳金华和柳深华。

夭菊娟子嬉笑着回:“我可没让他们来,是他们厚着脸皮缠上来的。”

柳金华坐在梨花木麋鹿皮椅上,手端青花印水晶杯,优雅地喝着碧螺春,似乎他们说的话根本与他无关。

坐在另一条梨花木麋鹿皮椅上的柳深华,眯起他那双颇具神韵的桃花眼,看向吴海雄道:“你倒真以为我们是来凑热闹的?据说贵少爷近来购得棉花、蚕桑、茶叶、油料等经济作物占金陵、临安、益州,总数的一半以上。可我和大哥却把种植棉花的土地,养蚕桑的主产区,收购茶叶的货商,运油料的必经通道买了下来……所以我们这次来是和贵少爷谈生意的。”

吴海雄心一惊,差点从皮椅上弹起来。问柳深华道:“我的事你们怎么了解得如此清楚?”柳深华轻笑着道:“我们的探子遍布很多地方,至于如何打探到的,贵少爷就没有理由知晓了。”吴海雄强装平静道:“那你们要如何与我谈生意?”柳深华笑道:“很简单,只要贵少爷与我们联合,富可敌国也不是不能实现。”

吴海雄凝视他们,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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