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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流浪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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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暴雨来去自如,来势汹汹的可能后劲疲软,总而言之这场大雨很快就停了,空气中残留的水汽与温度作斗争,把四散的街道变成一只温水烘的蒸箱。

几个人分头行动,顾川庭和陈飞扬负责铲附近一处立交桥桥洞里贴的部分,经过几轮整改,桥洞里辟出一块专门的告示栏,各种小广告可以被塞进豆腐块一样四方的栏目里。

小广告最多的门类是租房,陈飞扬拿着小铲子一边把寻猫启示的边角撬起来,一边去读房屋出租的内容,末了还要评价下价格和地段。

和陈飞扬不同,顾川庭的生活轨迹基本固定在住的区域,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偶尔去市图书馆借点书回来看。

所以他听着陈飞扬头头是道地分析各个房源的地理位置,价格是否溢出太多,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高进贴寻猫启事的时候有所侧重,这一块告示栏显然被他当作风水宝地,从五十张里分出五张,四个角和正中间各贴一张,不得不说,配图又留白的风格在一众密密麻麻的小墨字中间还是很显眼的。

陈飞扬踮着脚,只能够到左上方那张单子的边角,“高进这小子,难道骑在管向文身上贴的。”

顾川庭越听越觉得他在暗示自己,接收住陈飞扬的视线之后顿了顿,“嗯,你也想骑我身上?”

陈飞扬见他真的开始认真地握起拳头,不逗他了,“阿川别,我没那个意思,你还在长身体,骨头被我坐坏了怎么办。”

揭开寻猫启事的时候很小心,尽量只揭最上面那一层,两个人贫了会儿嘴,只剩下了正中间那一张。

“等等,”陈飞扬在兜里找了找,“好难得的背景,阿川我给你拍一张。”

顾川庭早在他举起手机的时候就果断捂住了自己的脸,陈飞扬也没勉强他,调转摄像头之后和不露脸的顾川庭来了张自|拍。

“没找好角度,再来一张。”陈飞扬放大那张照片,两个人的脑袋把寻猫启事上的屁墩墩挡住了,顾川庭抿着嘴,虽然不喜欢拍照,但是也没拒绝被他拉着调整角度。

最后一左一右两个脑袋,中间露出一只印刷模糊、搔首弄姿的小猫咪。

陈飞扬却表现得很喜欢这张照片,放大了反反复复看,还要拿给顾川庭看,“阿川,这是我们第一张合照。”

顾川庭脸上表情淡淡的,听到他的话也忍不住勾起唇角,“哦,知道了。”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啊少年仔。”

这道声音像柔韧树皮上滚动的沙砾,顾川庭和陈飞扬转身看去,一个穿着碎花无袖背心的奶奶拄着根拐杖,一步一颤地向他们靠近。

她的头发已经花白了,时光的风沙在她的脸庞留下一道一道深刻的沟壑,黄褐色的脸上嵌着乌黑的眼睛,像两块蒙尘的宝石。

“你们也是贴告示找人么?”老奶奶说话带点他们听不懂的口音,两个人只得连蒙带猜地和她交流。

“我们不是找人,是找猫。已经找到了。”

不知道这句话到老奶奶那里经过了什么样的转化,就像是空气中沉重的水汽渗入她的眼角,浑浊的眼睛一片湿润,她说着恭喜的话,嘴角却难以挤出笑意,不知道是在和顾川庭他们讲话还是喃喃自语,“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她的腰佝偻得厉害,伸长身子去探看告示栏的时候,顾川庭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到骨骼磨损间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咯噔声,他向来不擅长应对,还在原地发愣的时候陈飞扬已经去搭话。

也不知道方言说不标准听不明白的他是怎么和人家聊起来的。

那个奶奶说话时像含了一口水,奇怪的是顾川庭跟过去靠在陈飞扬身边,那个奶奶的目光就黏在了他身上,直勾勾的还有点瘆人。

她抬着头,又不像是盯着顾川庭的脸看,顾川庭抖了抖,顺着她的目光摸了下脖颈,他几乎立刻反应道,“这里是有颗痣,从小就有了。”

奶奶的孙女是几个月前走丢的,带着娃娃去买菜的时候被人牵走了。奶奶的眼泪都要流干,每天活在自责里。

寻人启事就贴在正中间,高进贴寻猫启事的右下方,奶奶亲手贴的,要直起腰,踮着脚,用粗糙龟裂的手指把四个角按平,仔仔细细地挤出气泡,让纸张贴合。每贴一张启事就回忆起和小孙女过年一起贴窗花,水液就像进了滴管,一点点把眼眶都泡湿了。

巧合的是,奶奶走丢的小孙女脖子上也有一颗痣。

“我外婆说,蚊子屎留下以后就是痣了。”顾川庭扒了扒自己的脖子,语气凉悠悠的,“要是我走丢了,我外婆会伤心死的。”

陈飞扬用手臂弯锁住他的后颈,又把他头发也揉乱了,“嗨呀,这么大人了怎么可能走丢呢。”

合上嘴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在顾川庭的白眼里耷拉下脑袋,“对不起阿川。”

顾川庭慢悠悠地走,被陈飞扬从后面勾住,动作灵巧地压上他的背,顾川庭一边被压得大喘气,说话也断断续续的,“陈飞扬,我发现,你的脑子,确实是缺了根筋。”

回去的时候高进和管向文还在帮忙看店,高进借了吹风机又把头发吹蓬,他挑着深紫色的发丝,身子斜斜地靠在玻璃柜上,俨然像舞厅一霸,下一秒就要吐着烟去调戏小姑娘了。

他勾着唇,把袋子递过去的时候还要加一句姐姐你真漂亮,嘴甜得不行,把来买东西的姐姐逗得花枝乱颤,问他明天还来不来店里。

“可惜的是他就算来也没有提成。”陈飞扬勾着顾川庭的肩膀进了杂货铺,屁墩墩听到他的声音就开始叫唤,虽然它是有理由出走,但毕竟让人担心,就罚了它一整天不可以上玻璃柜,只能在水泥地上喵喵叫。

高进很冷酷,任由屁墩墩在地上翻肚皮,也绝不帮它上柜子,顾川庭靠近一看,压在高进胳膊肘下的是一张白纸,纸上有用铅笔涂画出来的笔迹,高进见他想看,移了下胳膊把纸递给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陈哥说想给后面架子装饰下,我和水管在研究呢。”

顾川庭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水管是谁,直到管向文冷哼一声,高进捂着肚子笑得气喘,“他跟我们打赌输了,要把头像改成水管一个月。”

“放心,暑假结束之前肯定可以改回来。”陈飞扬状似严肃地拍了拍管向文的肩膀。

又出现了。顾川庭虽然跟他们一起笑,心里还是有疙瘩,他们开玩笑的姿态很熟练,说起打赌也无需解释,也是,赌的是什么他们朋友间当然一清二楚,也不用跟他来解释。

顾川庭装作不在意,拿起那张纸细细看,纸上是铅笔勾出的货架轮廓,最外层的框架上胡乱缠绕了些线条。

“陈哥是想做个能发光的,其实用灯带缠绕还挺简单,但是他还想玩点花的,希望能一会儿变个S,一会儿变个B。”

“别胡说。”陈飞扬进了玻璃柜后面,照着简陋的设计草图在货架上比划,“我是准备一会变成飞,一会变成扬,变成小人拉着圈跳舞也行啊。”

“老大,你还是放过我吧。能做出文字已经不错了,你就别想着什么动不动图了。”

高进和管向文一人拿着根笔在纸上演算,商量着怎么往里面接电路,陈飞扬捕捉到顾川庭脸上出现了诧异的神情,“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他俩的交集点竟然是物理题。”

据陈飞扬的描述,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学校公布的物理单科排榜前站着两个怒目相对、(其中一个)奇装异服、大打出手的同学。

“等等等等,”高进弹了一下自己耳垂上粘着的耳钉,银光闪烁,“什么叫奇装异服?拒绝发色歧视从我做起。”

“我一直想问,”顾川庭稍微举高了手,“你们学校不管染头发的事儿吗?”

“当然管啊,”高进露出一口白牙,“但是我爸是校长,无所谓的啦。”

顾川庭给他鼓了鼓掌,反而把高进弄得忸怩起来,“顾哥你是第一个这么捧我场的。”

“毕竟你是我周围第一个,嗯,怎么说,官二代?”顾川庭一时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

高进的脸像含苞的花瓣舒展开,笑意简直要刺破脸颊,他哎哟喂一声,夸张地折下腰,“顾哥,你真是我亲哥,你说话也太逗了。”

顾川庭总觉得即使板着脸说他不是开玩笑,在场几位估计也不会相信,于是选择了闭嘴,安静地微笑。

“那他算官二代,我算什么?”陈飞扬胳膊撑在玻璃柜面上,弯下腰向顾川庭靠近,像是要找他看面相,“我高低不得算个商二代吗?”

“是哦,这么说你还是创业世家呢。”

“嘿嘿,”陈飞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郑重地向顾川庭伸出手,“那我们还是商业合作伙伴呢。”

管向文拨弄了一下刘海,“那我是什么?”

陈飞扬像颁奖仪式上的主持,眼睛一转编了个奖项,“你是文化二代,你爸妈都是知识分子啊。”

顾川庭搭上陈飞扬的手,两个人握住之后晃了晃,宛如谈成一笔大生意。

“原来我们都是二代。”

“是的,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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